停电了

猝不及防地停电了，是从手机上第一时间体现出来的，wfi信号反常地中止，立刻感觉到了异样，本能的反应就是检查是否停电，这不难判断，按历次经验，如果是网络的问题，具体表现可能是网络故障，上不去网，但信号不会完全消失，信号干脆利落地没有了，根缘无疑是停电，当时浏览明星微博，八卦地看网友妙趣横生的回贴，正兴致高昂，忽然扫兴地打不开了，不得不从沙发上起来查看，插座上红色的指示灯果然熄灭，无端停电现象以前也有过，首先应排除保险跳闸，打开设在门口电源保险专用的小柜子，时值傍晚，光线已有些晦暗，把手机当电筒凑过去，面对那似乎原封未动的黑色按钮，却迟疑起来，不敢断定它处于哪个方向才算是跳闸了，煞有介事地看了又看，总觉得一切正常，一点儿风吹草动也没有，关于电的一切，我天然生成无知广大的畏惧，轻易不敢触碰，犹豫再三，稳妥起见，还是把门又关上了。仅管明知刚刚充了400度电，在没开空调的情况下，怎么也不可能用完，仍然开门检查电表是否报警，那个红色的小灯并没有闪烁，一切都沉寂着。站在窗前从各个角度观察，前楼，后楼，包括视线所及的更远一点的楼，似乎都包围在黑暗里，没有电的迹象，不放心，又从厨房的窗口探身出去看隔壁的阳台，也是暗淡的，沉默的，非常真切清楚了，这是全小区停电，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果仅仅是家里的电路出了问题，我可能顿时手足无措，心慌意乱，有临大事的紧张感，整个区域出了问题，反而觉得不是问题，有一种推脱了责任的心理，个人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被动地等待，反而胸有成竹似的相信很快就会解决。夜晚处在了像是从未通过电的洪荒中，人似乎深陷在巨大而单纯的寂静里，唯有手机还残存着一点声响，同事在群里发了一条告知信息，果然是小区高压电路出了故障，但目前还没查出原因，破土检查，维修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恐怕需要五，六个小时。没有了来电的指望，电就变得分外珍贵了，手机只有不到一半的电量，并且越是珍惜，消耗得越快，越是心惊肉跳地看着表示电量的格子在缩小，就越是抑制不住地，浮躁地一次又一次打开屏幕，使它缩小的速度更快。整个小区停电导致的黑暗无边，使人体会到电的第一功能原来是照明，在将通宵停电的状况下，我后悔没把手电筒充好电，后悔没多买点蜡烛，更后悔浪费了手机太多电而没及时充满，借助着微弱的手机屏幕光，我团团转着寻找可以照明的东西，昏暗中东摸摸，西翻翻，把所有的抽屉，所有的角落都巡视过了，终于在一个小铁盒里挖宝似的找到两小截蜡烛，凑着燃气灶点着了，火苗一窜一窜的，使光线变得扑朔迷离，想起小时候经常停电，就是在这样的烛光下写作业，难怪视力下降，你能感觉到那一小点火，冒烟，发光，摇摆，不怎么安分，可它那一点热，一点昏黄的光影，是触手可及的，比所有的光明更像光明。那光明底下的安宁诱惑着你，沉下来，静下来，我试着秉烛夜读，虽然老眼昏花，看书上的字有些困难，却感觉真正进入了时间里，时间似乎在烛火里一分一寸地燃着，这才是光阴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