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城。夜(6)

芭城初夜的街头车水马龙灯火璀璨。大马路上摩托、三轮、电动、的士、小车、面包车、皮卡、旅游大巴如鲫入流;人行道上黄的、白的、褐的、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老的、少的摩肩擦踵;街边上马杀鸡、夜总会、会所、歌厅、卡拉OK、露天吧、咖啡室、tatoo、烧烤各色店铺、摊档或明或暗灯光如幻。

这座热带滨海小城撩起海湾中吹来的晚风,吹走了昼间城中的燥热、肮脏、杂乱,默默趴伏在Tailand Gulf的岸边,静静的观望着城中的各色人等你来我往,勾心斗角,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各种喜剧、悲剧、肥皂剧、恐怖剧、冒险剧轮番上演。

墨绿、迷彩、身绘龙纹的Toyota瞪着暗淡的橙黄车灯,缓缓驶出酒店停车场。穿过如鲫车流,穿过一条条热闹的街道。就在乘客们像是都快要醉倒在这迷乱的芭城夜色中时,车子在Pattayasaisong Rd 路旁一幢深灰色花岗岩饰面的单层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各位团友!各位老板!下车了啊,我们已经到达下一景点,全芭城最热闹、最香艳、最好玩的……Hollywood Club!好莱坞夜总会!大家不要激动啊,慢慢来……下车小心崴了脚……诶,胖老板小心,小心……!”屁改一边熟练、老套的介绍着,一边招呼我们下车。

黎胖子坐的比较靠里,身材又过于臃肿,在车栏边不知是不是被坐在一旁的泯昂绊了一下,差点没“滚”下来……屁改见状,赶紧过来一把将胖子扶住。

“妈了个巴子的!屁改你找的什么破车啊!要摔着小爷赔不死你!”胖子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瞪着车上的泯昂“昂老板,别乱开玩笑啊!这是想要了我的亲命啊?!”

“嘿嘿嘿……人家也是不小心啊,对不起还不行?”泯昂见黎胖子正要发作,躲在无框眼镜后的小眼滴溜一转,假笑道“行了,行了!又没有真摔着你个死胖子,别蹬鼻子上眼的啊!一会儿,让你多喝两杯!“说着一撑车板跳下车,麻利的掏出一根荷花递给胖子:“来来来~点上点上!定定惊!”

“娘的!摔着我看你怎么死!”胖子得理不饶人,一边接过烟,一边点上一边继续骂着。

“好好好~死死死!胖爷最精贵,最应小心呵护!哈哈哈哈~来来来!上去喝酒去!”泯昂一边赔不是,一边打着圆场。

待得那两个“活宝”稍微消停些,我和四哥他们也前后跳下了车。只见Hollywood Club门前早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了。

Hollywood Club位于芭城的Pattayasaisong大道北侧,位置并非芭城最繁华的地段,但绝对是芭城最出名的夜场没有之一,不管你是何方游客,来到芭城如果向导演询问晚上消闲娱乐、媾女唱歌、劈酒跳舞的去处,十之八九会把你带到这儿来。这得益于她的经营范围非常广泛,有适合年轻人的Disco歌厅,有适合中年人的包房夜总会,还有适合合家欢的量贩式卡拉OK……可以说从十几二十的年轻人到四五十的中年人都能在这里找到喜欢的节目。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的大老板——培叔。

培叔,原名曾家培,小名阿培,广东汕尾人,六十上下年纪,经历颇具传奇。早年丧母,年少时与父兄在老家打渔为生,后因生活艰辛,又一起驾船偷渡香港。期间为逃避边防追击船侧人翻,其父及兄长皆因此遇溺身亡,只剩他孤身一人成功逃脱登岸,当时年仅十六岁。之后他在叔父带领下于九龙一带打散工为生。其后叔父因参与帮派群殴受重伤暴亡,为避仇家追杀,阿培又“着草”辗转漂泊到了东南亚。在逃亡期间,被反政府武装吸纳成为一名游击队员。说是游击队,那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字而已,其实和打家劫舍强抢民资的土匪并无区别。阿培凭着心狠手辣、身手矫捷兼着头脑灵活、运气恒隆,在与其他非政府武装势力的战斗中接连打了好几个胜仗,他屡立战功,杀了不少人,抢了不少枪支弹药、钱粮物资,很快他在游击队里的地位就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不久更被任命为“营长”,手下还带着百八十人。

数年后,由于政府军大举镇压、围剿,阿培身处的反政府游击队在被政府军几次突击之下所剩无几,阿培见大势已去不可挽回,就只好带着仅剩的十几条枪和二十来号人,逃入了地处三国交界的“三不管”地带——金三角的热带雨林之中,时年二十有二。

之后的发展相信大家也能猜到个大概……

年轻的阿培改名换姓,自称张三宝。他就靠着这二十来人十几条枪,在金三角一带靠着巧取豪夺、合纵连横、火并强杀,抢夺下不少的毒品种植资源,并从毒品种植、贩卖“行业”中迅速崛起,扬名立万并挖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因心狠手辣、手段阴毒,当时人称“夺命宝”,风光可谓一时无两!同时,为了扩大影响,赚取更大利润,他还娶了当地土著首领的女儿为妻,就是他的原配大老婆——玫因默女士。正是:“登上人生巅峰,喜提和谐号,赢取白富美”的节奏!

但也“好景”不长。由于国际形势影响,在上个世纪末,周边国家迫于压力组成联合部队对金三角毒品种植、贩卖组织进行了旷日持久的围剿,这就是著名的“雷霆扫穴”行动。在这次为时两年的清剿行动中,阿培的组织开始还是负隅顽抗,很是抵挡了一些时日的,但终究是螳臂当车、胳膊扭不过大腿,最终连吃败仗,被联合部队所剿灭。阿培又显其先见之明、运气恒隆的特点,提前委托得力手下、拜把兄弟陈国护送夫人玫因默及一双儿女潜逃到了芭城。

阿培本人更显辣手狠心与超强忍耐的特色,在与联合部队最后一次战斗中,痛下毒手用强硫酸自毁了面容,还躺在死尸堆里装死人,趴了三天三夜颗粮未入,靠着舔舐旁边同伙死尸伤口的血续命。愣是让他逮着个机会,趁着联合部队看守不严下逃出生天。一路上要饭捕猎,辗转的也来到了芭城与家人取得汇合。当时真可谓恍如隔世,二次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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