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节动京城 唐朝人对牡丹的喜爱 那是刻进了DNA里

自李唐以来,世人甚爱牡丹。唐代牡丹作为上到皇帝下到达官贵人、文人士子以及寻常百姓家不断追逐的事物,融入到唐朝人生活中每一个角落,从种花赏花,到画花咏花,牡丹早已脱离了它作为观赏花卉的意义,融入到大唐人的血脉中去了,被赋予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唐朝人对牡丹的喜爱,可以说是刻在灵魂深处了。


种牡丹:家家习为俗,人人迷不悟。

牡丹的种植,在唐朝以前就有。秦汉以前,“牡丹初无名,故依芍药以为名”。那时的牡丹,多是野生,身份还只是草药,出现在一些医药典籍上,汉代的《神农本草经》说:牡丹“一名鹿韭,一名鼠姑,生山谷。”后世的《本草纲目》里也说:“牡丹虽结籽而根上生苗,故谓‘牡’,其花红谓‘丹’,活血散瘀的一种草药。

牡丹在成为观赏花卉前,品种未改良花色也单一,并没有现在这么漂亮,也就不受重视。根据欧阳修的记录,牡丹最早还被老百姓当成柴烧。

从隋朝起,牡丹开始进入宫苑,开始了华丽变身。《炀帝海山记》中说:“隋帝辟地二百为西苑,诏天下进花卉。易州进二十箱牡丹。”这是说隋炀帝为洛阳引进多个品种的牡丹,全部种在了自己的皇家园林中。牡丹知名于洛阳,所以牡丹又叫“洛阳花”。

唐朝时,牡丹种植在长安城得到迅速发展。不仅被宫廷引种,民间也开始大量栽培。在唐朝人李濬撰写的《松窗录》中记载,开元盛世时,长安宫中种植了牡丹花,得到了四个新花色,通红、通紫、浅红、通白的牡丹花。不仅花色多了,而且还出现了“双头牡丹”、“重台牡丹”和“千叶牡丹”等奇异而又珍稀的品种。

唐玄宗还将牡丹移植到兴庆池东的沉香亭,花开之时,带着杨贵妃来赏花,还让正在“长安市上酒家眠”的李白写下了那著名的《清平调》三章:“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宫里好什么,民间模仿什么,自古皆然。除宫廷御苑栽植牡丹外,富豪宅院以及民间皆遍植牡丹,诗人元稹也曾在自家静安坊的宅内种植了牡丹。就连方外之地的道观寺庙也不能免俗,其中长安的慈恩寺的牡丹比别处先开,又比别处后凋谢,凡来长安者必来慈恩寺赏牡丹。求佛寻芳,成了当时长安、洛阳二都人们的春季休闲打卡活动。

赏牡丹:花期二十日,一城皆若狂。

唐代牡丹经过初唐、盛唐百余年的发展,到中唐贞元、元和时期欣赏热情依然不减。到了晚唐,牡丹更成为当时人们怀念的象征,代表着昔日的盛唐荣光。有唐一代,近三百年的时间里,牡丹备受人喜爱。“春还上林苑,花满洛阳城。”每当春天,牡丹花开的时节,总能引得无数的人来欣赏,惊动整个京城。

李白写道:“看花东上陌,惊动洛阳人。”白居易对此写道:“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李肇《唐国史补》中记载:“京城贵游尚牡丹三十余年矣,每春暮,车马若狂,以不耽玩为耻。”

赏牡丹是一场全民参与的盛事,万人空巷。“三条九陌花时节,万户千车看牡丹。”唐朝长安、洛阳二都家家户户,车水马龙满大街都在热热闹闹地欣赏牡丹。豪贵们更是热衷赏花作乐,如醉如狂,不但白天赏玩,夜间还掌灯把火观看。“长安豪贵惜春残,争赏街西紫牡丹。”(唐·卢纶)

关于牡丹还有一个广为人知的“武则天贬牡丹”故事,《事物纪原》记载:“谓武后冬月游后苑,花俱开而牡丹独迟,遂贬洛阳。”今天,到洛阳赏牡丹也是一大乐事。

咏牡丹: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

牡丹文化的起源,早在周朝时,就已进入《诗经》中:“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芍药即牡丹,那时河洛地区的男女相赠牡丹以示爱情,跟今天情人节送玫瑰花一样。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中,曹植与洛神相恋,河边绽放的也是牡丹。

唐朝是诗人聚集的时代,也是牡丹花争艳辉煌的时代。时人对牡丹热情,引得文人墨客竞相吟诗作赋,据统计唐诗中,直接描述牡丹的诗篇达到204首之多,仅诗名中出现牡丹的诗篇,就有130首。文人们借着牡丹写下了自己内心对花、对人与事最真实的情感。牡丹也从一种象征的爱情之花,渐渐有了性格和姿态,被赋予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其中名作频出。

刘禹锡《赏牡丹》“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借写牡丹花,展现了唐朝的富贵大气和独立张扬。

皮日休《牡丹》:“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竟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李正封有《牡丹诗》:“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丹景春醉容,明月问归期。”这首诗被当时的皇帝唐文宗听了之后很是赏识,从此牡丹便获得了国色天香的美称。

牡丹产业化:一朵值千金,王侯家为贫。

牡丹既可以观赏,入药,还可以食用,唐人对牡丹狂热,使得牡丹有了更高的投资价值,热爱的人往往不惜重金来求购。从最初的玩赏,变成痴狂,再到投机,价格自然一路飙升。“牡丹娇艳乱人心,一国如狂不惜金。”(唐·王毂)

《唐国史补》记载:“人种以求利,本有值数万者。”一些品种牡丹被炒作到天价,那时坊间还流传着“王侯家为牡丹贫”的说法。

白居易诗中说: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柳浑《牡丹》诗中也有:“数十千钱买一棵。”一丛牡丹开花一百朵,价值“五尺素”,即25匹绢,顶得上十户中等人家的赋税。

唐朝人不光是炒作牡丹花,牡丹还逐渐融入到日常的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出了不少周边,像什么牡丹鞋、牡丹衣袖在当时都是流行之物。有诗为证:“神女初离碧玉阶,彤云犹拥牡丹鞋”(唐·卢肇)

唐代画家周昉的《簪花仕女图》就有仕女在发髻上插牡丹的细节,那时的人们爱把艳丽的牡丹插在头上,尤其是在皇宫里头,这些嫔妃头上戴牡丹,屋里插摆着牡丹花,庭园里栽的是牡丹,尤其她们欣赏牡丹插花,那是非常讲究排场的。

牡丹的产业化,使得唐朝涌现出不少种植专家。据《酉阳杂俎》记载大文豪韩愈有个子侄,育花水准一流,传说他能够改变牡丹的花色。《龙城录》也有相关记载:“洛人宋单父,字仲孺,善吟诗亦能种艺术。凡牡丹变异千种,红白两色,人不能知其术。玄宗召至骊山,植花万本,色样各不同,赐金千馀两,内人皆呼为花师,亦幻世之绝艺也。”

最后历史君说:

牡丹从无人问津的“灰姑娘”到唐代成为受人追捧的“国色天香”,这种现象的产生是有其特定的历史文化背景的。牡丹见证了从“贞观之治”到“开元盛世”,大唐鼎盛的时代。牡丹雍容华贵,端庄典雅,国色天香,契合了那时人们祈盼美好,富贵的心愿和对平安、祥和的向往,并在往后的一千多年间仍然受到后世推崇,今天的我们依然把牡丹视为我们国家昌盛富强的一种象征,惟愿我民族再次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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