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笔||侯家坪古迹、旧事、轶闻

侯家坪的古迹、旧事、轶闻

  (一)侯家坪的清末戊戌                    (1898年)洪痕刻石

          侯家坪的海拔高,据说戊戌年(1898年)涨大水,洪水都淹到南边王家坪河边“水观音”的脚板了,当时资阳县知县余元煜亲笔在上下麻柳坝间的河沟子水井湾右边的崖壁上刻写了一方当年戊戌洪峰记录。幼年时常去那里玩,至今仍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在陡立的石崖壁上距顶端一尺宽的地方刻有一方上宽下窄,上下长约两米,宽约1米的题记,形状有如一枚闲章。从上到下,从右至左以隶书题写:“大清光绪贰拾年洪水没此崖顶,较绍兴丙午洪水高叁尺山阴知县余元煜敬立”,这是古人重视对重大历史性和灾害性事件刻石铭记,以传后世的官方惯例。这处刻石直到上世纪60年代,在该处开石厂取石才被打掉了的。当时正值文革时期“大破四旧,大立四新”之际,不仅没有人会说是文物应保留,相反还认为是“四旧”的东西早该打掉清除的了。

(二)“三耳洞”

        侯家坪北头顶端的“三耳洞”,是一处明清以来就有的尼庵名叫“云阳庵”,建在临沱江边的半崖坡上,下临陡壁至江边足有20多米,上至坪顶也有20来米,庵内佛殿数间,楼上玉皇顶,下供观音、如来诸佛。庵后有一山洞,状似三耳故名,深广各20来米,沿洞壁塑有18罗汉等佛。庵堂小巧玲珑,周围绿树环合掩映,可近观沱江对岸白沙坝和同岸隔小河沟的罗家坝,远观可达资阳县城。是一处远近闻名的风景名胜的香火胜地。“三耳洞”附近有刘姓人家,其前辈刘尚恩,清末操神拳练轻功,可以攀上竹梢,其子刘其林后习中医,又会下河打鱼,据说曾下滚勾钓鱼,每颗钓勾距离1.5尺(50公分),一天晚上勾住了一条大鱼,后挣脱带走了三颗钓勾,其间距离应在3尺(指大鱼的横截宽有1m)以上,过了一年后果然有人在“高寺沱”深水里网到了那条已经奄奄一息头颈部溃烂了三处,长可丈余(3m多)的大鲤鱼,由此可见当年沱江生态鱼类之多之大。那时从沱江河里经常打得到20多斤重的大鲢鱼、还有团鱼、青波、鲫鱼、肥鲹、虾蟹就更多了。有一种叫“青龙杆”的深水鱼,扁长、头尖、青白鳞片,一条就有半斤以上,大的斤多两斤的沱江河鱼,平时藏在深水沱里(沱江弯道多,拐弯处水流冲刷,形成深潭,叫“沱”)很难打到,此种鱼出水就会死,养不活的。它有一个特性,就是在农历的春末夏初雷电交加的晚上,会成群结队首尾相接地挣滩(落差较大的河水急流叫滩,指魚顶着水流往上河赶,象北方的马哈鱼那样,可能是为了产籽吧),这时有经验的渔人早就布下拦网,有时一网就能打上几十斤,甚至上百斤鱼。一位拉过船当过船老板玩过中洋艕,解放后务农打鱼的唐绍云大爷就是一位打鱼高手,在饥荒年代没有主食,他说吃鱼可以吃饱,一顿可以吃两三斤鱼呢。“三耳洞”毁于上世纪60年代,据说其最后一任住持女尼苏和尚(之前是彭和尚)的戴发修行弟子洪和尚,因未守清规被逐,而附近破其清规的刘姓男,以后也未能成家,早早命丧黄泉,当地人认为这就是亵渎佛门的恶果。

(三)“城隍庙”

        位于庙子沟中,小青瓦房三开间,石板装墙,内供城隍菩萨夫妇和山神土地等菩萨,平时庙内没有出家人管理,附近乡亲即很自觉地常来此聚集闲耍,打扫卫生,烧香求保佑者远近的人还不少。上世纪60年代毁去菩萨,成为该处八小队保管室。

(四)“青杠坝”

        “青杠坝“历来称为是侯家坪中心的一块风水宝地,据说有人亲眼看见“夜显莲花,天开门”的神奇景象,那里有名的圆坟中安葬有清代勅封奉直大夫蒲江县教谕罗心渊夫妇和长子志李的三含合葬墓,父子均有皇帝勅封,儿子系陕西县令,回族暴乱守城殉职,特授皇帝封赏抚恤,回籍与父母合葬的。该墓圆形,周围石条围护高可一人多,墓碑高两米多,碑文清晰,是当地有名的圆坟,受人崇敬,而且由此传出很多神奇故事,比如说“正中墓内棺木是用铁链悬吊着的”之类,上世纪50年代末,墓旁兴修“青杠堰”蓄水,遂拆除墓周石条,敞了左边葬儿子的一含拣筋墓室,内有一方楷书刻写的墓志铭,详列其生平及为国尽忠殉难事迹。所拆石料用于砌筑堰埂基脚,墓碑及墓前拜台石之类,也分别做了堰埂放水处的桥和放水涵管。圆坟墓主的后人,当初即是因有此墓而于上世纪20年代移迁来侯家坪买地修房的朱山岭罗家。文革后的80年代初,其后人重新垒坟、祭祀,直到90年代右室被盗,罗氏后人打着电筒钻进墓室,但见棺木完好,拱形石砌墓山干燥无水渍,棺盖已被掀翻在旁边,棺内女主人小脚,衣服完好,浸泡在30厘米深的清澈液体中,其后人复原封好后曾报告雁江区文物管理所,申请国家保护性发掘未果。也曾问过文物专业人士,棺中为何会有液体,也未得出答案。本世纪初,侯家坪开发为工业园区,迁坟时才发现正中墓室并无铁链悬吊棺木,虽然墓室干燥黑漆棺木完好,但遗骨已过百年,除头盖骨和大股骨外其余骨殖已经腐烂了,仍拣筋迁葬另址了。右室被盗棺内有液体的状况仍如十多年前被盗时,迁坟工人用尖錾子把棺材角打了一个小洞放干水后拣筋,也是骨殖多已腐烂了。两含棺内及墓室内无任何陪葬物品和文字佐证等。

(五)两处“刘家祠”

      一处在八角村九小队范围内,另一处在四小队古井湾坳口上,两处都做过村小学校,先后在上世纪60年代文革中拆除。

(六)“水观音”

      “水观音",是朱山岭下沟口临河的一个搭建在一处崖壁边上的半边小庙,沿崖壁一线供奉有“水观音”和“泰山石敢当”的镇水神圣数尊,庙前河沿三株黄桷树象大伞盖般罩住小庙。庙前一条石板小道,是资阳县城出南门经罗家坝、侯家坪去下游3里多远河边古镇“盐井溪”的必经之路,小庙有庙祝管理,四季香火旺盛,夏天来此纳凉避暑的人不少。特别是前些年沱江从北向南曾一度沿中坝靠侯家坪一侧直冲而下,直至庙前再折向东成900直角,于是在庙前转弯处形成一个大大的回水沱,人和船进入回水沱后如不顺旋转的表层水抛出去,重上远去的流水,就会被成陀螺旋转的中下层水流拉向水底沉没,所以这里常常会打烂船,船上装载的红甘蔗、红糖、药材、土产之类会很快沉没冲走,如果是装的清油(菜籽油)、花生油那就会满江漂着油篓子,和溢出的浮在水面的油,河边的村民会用稻草拦取浮油,经过煎后回收率还相当高,曾经打沉了一船草纸被一户王姓人打捞上岸晒干,还发了一笔大财买田置产了呢。据说也时常有淹死后浮上水面的尸体,通常是男尸伏、女尸仰的状态,如在回水沱里打不出去,当地村民也会做好事,打捞上来找个义地埋了。再有就是那时的社会家风最厌恶女性不贞,如有犯此的女性,其家族长辈会用家法处死。其中一种方法是将犯事女四肢钉在一块门板上放入河中,沿江而下随波逐流,并且写上不准施救,谁救谁“男盗女娼”的警语,沿江只能听见受害者凄厉的救命喊声,直到气息奄奄最终死去,再被人拉上岸就近掩埋了的。每年夏天都有下河洗澡游泳的人,被淹死的常有发生。罗家的两个大孙儿明方、几方兄弟俩水性好,常常游横河到约有千米的对岸,而且不会因流水冲刷向下游漂多远而传为佳话,后来两兄弟都考入军校毕业入伍当到连营长,老大还是宪兵连长。

(七)匪盗之徒

        那时社会风俗中对盗抢为非作歹人员,极会引起公愤,地方有团练、保丁维持当地治安,据说大河口附近就出过一个盗抢惯犯,有一定武功,健步如飞,经常昼伏夜出,成为地方一患,后来乡邻告密配合官府捉到正法,才除了地方一害。

(八)在侯家坪还传说听到鬼叫的事

      据老人们说,那叫声在晚间才听得到,很凄厉的一声“哇”后(还说没尾声呢),第二声就距离很远又才叫了。朱山岭的住户就有多人同时听到过,刚在朱山岭叫了一声,不一会就在千米外的余家沟又才叫了。说是听见了的人不死都会得场大病。还有一种叫“敲孔雀”的小黑鸟也是在晚上叫,只要头晚听到叫声,第二天附近保准有人过世,这在当地已成不争的公认的事了。有心人研究考证“鬼叫”,实际上是一种飞翔极快的称为”敲孔雀“的鸟叫声。据传“敲孔雀”的叫,预示周边会有人要死,也纯属巧合而已。

(九)侯家坪的世纪老屋“四合院”今仍存在

        位于侯家坪火车站右后与市场和仓库间的李锡章老房(公房)已历经两个世纪,除包房早已拆去了外,四合院仍保留完整,小青瓦木橏架,周围石板装壁,正房明三暗五,院内石板铺地,解放初没收为公房用作村小学校,后来先后做过插花乡政府机关和农村信用社以及侯家坪政府生活用房,以后另址新修了镇政府大楼后,遂用作几家政府干部家属的住房,现已无人住了,仍闲留着承载着那近两百年来的历史,见证着门前那条李家沟由当年一沟水田,修起了成渝铁路直到今天的沧桑历史。

(十)成渝铁路在修建,架桥、铺轨及通车后在侯家坪地段发生的几件重特大事故:

    ①铁路经过侯家坪的李家沟,往南必须通过燕子岩前的两条山沟,到王家坪沿沱江右岸去重庆方向。上世纪的1953年,铁路路基修通并在上述的两条山沟上各修一座桥分别称为甲桥(靠成都一头)和乙桥,两桥间有100来米弯道土石路基,当时两桥墩均已修好乙桥也已架好桥梁,铁轨也从重庆方向铺到了乙桥和土石段路基上。一天正用一台蒸汽火车头顶推着吊着一跨几十吨重桥梁的起重机由乙桥上缓缓开向甲桥,准备架设甲桥的第一跨。这时路轨上机械和桥梁的重量使路基向弧线外侧倾斜下沉,一刹那起重机侧翻滚下20多米高的路基,吊着的桥梁跌落在路肩上,发出的轰响声一直传到数里之外。好在当时在后顶推的火车司机反应快,在事故发生前一瞬间,立即摘掉火车与起重机的连接挂勾,才免去了火车头被一起带翻的事故发生。这场事故造成3名工人当场死亡,后立碑以烈士名葬在乙桥头王家坪上,另外好几名轻重伤者则由铁路上立即送重庆方向的资中、内江抢救。之后吸取教训,对甲桥的架设则改为由成都方向向重庆方向了。最初几年甲桥上还用的钢樑,后来有一跨樑下弯了,才又重新架设和乙桥相同的水泥工字桥梁。

②上世纪60年代初,在上述的甲、乙两桥方向开向成都方向的货运列车,蒸汽火车头刚开下甲桥不远,最前面的一对引轮,则被别向铁轨右侧,前行受阻,而后边长列的油罐车、货厢的巨大惯性仍顶着火车头歪歪扭扭地前进,当车头到达侯家坪火车站进站的道岔口时,车轮被道岔尖顶出铁轨,火车头立即向右侧翻在路基边水沟里,后面紧挂的四五节油罐车均一起扭翻了,几十辆后挂车厢停满了甲乙两桥上。好在当时正副司机均未受伤,并且立即放去蒸汽,免遭了一场会因蒸汽引发的锅炉爆炸,事故中仅有一名搭乘油罐车的年轻人死亡。事故发生后连夜在旁边抢修一条便道绕过事故地点,只用了一个昼夜就恢复了通车,几天后一切均恢复了原状。而对事故原因的调查,据说还是人为的破坏,而且是懂行的人干的。那是在弯道处,外侧的钢轨上放了一颗小螺钉,就把车头引轮顶出去了,据说还是企图想把整列车从两座桥上放翻下去的呢?真是那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啊!

③侯家坪火车站在建成后的30多年中,一直是客货两用车站,客车除快车通过外,慢车都要停车售票的,现在作为货站,不停客车了。那时的货运单资阳糖厂每年车皮的需求量就很大了,后来加上“资阳钢管厂”生产,运来的钢卷,运走的钢管,都在此装卸还专门又在车站上增加一条线路并修了专线进厂。侯家坪火车站距资阳火车站8公里,轨道路面高于资阳火车站。一次,一辆停在侯家坪站的棚厢货车在装卸工用钢纤撬动移位后失控,直接冲上线路往资阳站方向溜去,车上无人控制刹车,人根本追赶不上,好在当时,这段区间没有火车通过,紧急通知暂停两端车站发车并封闭该路段,结果这辆棚厢货车一直滑行到了资阳车站附近才被设法控制住了。这次溜车虽未直接造成伤亡损失,但铁路行车时间被打乱了,对该区间的封闭也是一次不小的损失,后来的处理是撤去了侯家坪火车站当任张姓站长的职务。

④一次侯家坪火车站开向资阳站的一列货车,尾上的守车(那时货运列车尾上均要挂上一辆给列车长专用的守车,现在是用的一种仪器代替了)掉线,守车铁轮直接辗压在木质枕木上,在罗家坝一段路上压断了约一公里枕木后才发现,并停车处理。现在成渝铁路早都换成了水泥枕木,原先的蒸汽机车头早已改换成了电汽化机车头,铁轨也由初期的10来米长的短轨(两轨间接缝处用鱼尾板连接,间隙约1厘米),换成了现在的几千米长的无缝长轨,行车几次提速车行更加平稳,噪音相对大大减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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