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骂骂咧咧的坚定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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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本来自一个德军士兵的战争回忆录《被遗忘的士兵》里，作者记录了这么一位老兵。他的名字叫维尔纳，是那种典型的玩世不恭的老兵。

他喜欢嘲讽所有新兵，说：“我受够了你们这些没有打过仗的家伙”，“你们只有在自己的小脑袋被人敲碎的时候才懂得思考”。而对于那些灌输的那套爱国美德和责任精神的宣传，他也一直处于反对态度，要么骂骂咧咧，要么故意顶撞，而且在所有时候，他都会把形势往坏的方向去估计，永远只说丧气话，从不说什么鼓舞人心和士气的话。

但也就是这么个最让人讨厌的老兵，凭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很快成为小队中事实上的领袖，这便是他作为老兵的独特能力，小队里的所有人都依赖他。

最后，这位老兵是为了掩护整个队伍撤退而死的，他在最后时刻留在阵地上，用机枪向潮水般涌来的苏联士兵开火。整个小队里都在喊他，而老兵的回答则是：“战争结束后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法正常生活的。”

这种落差感其实特别真实——其实在一个组织里，那些成天喊着口号讲着概念、努力鼓动士气、自觉或者不自觉会去表忠心的人，往往都是不坚定的，因为他们的坚定和坚持都有相对虚无。反过来，那些能清楚看见问题、麻烦和困境，常常为此骂骂咧咧的人，往往更坚定——因为值得骂值得吐槽的都是现实而具体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才能继续前行。

生活是具体的，老兵维尔纳就是这种具体的典范，最后用也只是为了具体的任务，做出了相应的决定和付出。

20190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