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轻盈,小调呢喃。有友约其同游,兴致不一,情趣不和,随其任其带泳衣、不穿泳袍、点燃一支烟朱唇老姿,还在笑我泳姿、戏我不应该水中游,旱看。
读书为啥!
《世说新语》 第六雅量特解闷。
豫章太守顾劭,是雍之子。劭在郡卒,雍盛集僚属,自围棋。外启信至,而无儿书。虽神气不变,而心了其故。以爪掐掌,血流沾褥。宾客既散,方叹曰:“已无延陵之高,岂可有丧明之责!”于是豁情散哀,颜色自若。
豫章太守顾劭,是顾雍的儿子。顾劭在郡守任上死去,那天顾雍正在和属下们欢饮宴会,他还在下着围棋。这时外面有人禀告说有来自豫章郡的书信到,却没有他儿子顾劭署名的信。顾雍虽然神态自若,但心中已经预料到了发生了什么变故。他用指甲掐住自己的手掌,掐出了血,沾染到了座褥上。一直等到宾客散去,顾雍才终于哀叹:“我已经没有延陵季子那么高尚了,难道还要为儿子之死哭瞎眼睛,然后被人指责吗?”于是胸中豁然,散去哀伤之情,恢复了镇定的神色。
【评析】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让人唏嘘。顾雍也是豁达之人。
嵇中散临刑东市,神色不变,索琴弹之,奏《广陵散》。曲终,曰:“袁孝尼尝请学此散,吾靳固不与,《广陵散》于今绝矣!”太学生三千人上书,请以为师,不许。文王亦寻悔焉。
嵇康赴法场接受处决时,神态自若,未有变化,索要了一把琴,演奏了一曲《广陵散》。曲子结束后,说:“袁准曾经请求我教他这首曲,我当时过于珍惜,坚决不教,如今这《广陵散》就要灭绝了!”当时,三千名太学生曾上书,请求拜嵇康为师,朝廷没有答应。嵇康被杀后,文王司马昭不久也感到很后悔。
【评析】嵇康被杀这件事,纯粹是冤案。
王戎七岁,尝与诸小儿游,看道边李树多子折枝,诸儿竞走取之,唯戎不动。人问之,答曰:“树在道边而多子,此必苦李。”取之,信然。
王戎七岁的时候,有次和一帮小孩儿出去玩,众人看见路边的李树上有很多果实,都压断了树枝,小孩们争抢着去摘果子,只有王戎并不行动。其他人问他为何不去摘,他说:“这些树长在路边,还能保存这么多李子,肯定苦得很。”结果那些小伙伴一吃李子,果然很苦。
王戎为侍中,南郡太守刘肇遗筒中笺布五端①,戎虽不受,厚报其书。
王戎担任侍中的时候,南郡太守刘肇给他送了五端筒中细布,王戎虽然没有接受这份礼物,却也感恩地写了一封信回给刘肇。
王夷甫尝属族人事,经时未行。遇于一处饮燕,因语之曰:“近属尊事,那得不行?”族人大怒,便举樏掷其面。夷甫都无言,盥洗毕,牵王丞相臂,与共载去。在车中照镜,语丞相曰:“汝看我眼光,乃出牛背上。”
王衍拜托族中一个人办事,结果过了很久也没有办完。有次两人在宴会碰到,王衍就对那人说:“最近拜托您的那件事,怎么还没有完成?”结果那位族人大怒,举起一件食器砸在了他脸上。王衍沉默不语,把食器洗干净之后,牵着王导的手臂,一同坐车离去。在车上,王衍照着镜子对王导说:“看你看我的眼神,我的脸是不是被砸得像牛背的青紫色?”
【评析】王衍的话是句戏谑玩笑话,表示自己不跟人计较,表现了自己的宽宏大度。
刘庆孙在太傅府,于时人士多为所构,唯庾子嵩纵心事外,无迹可间。后以其性俭家富,说太傅令换千万,冀其有吝,于此可乘。太傅于众坐中问庾,庾时颓然已醉,帻堕几上,以头就穿取,徐答云:“下官家故可有两娑千万,随公所取。”于是乃服。后有人向庾道此,庾曰:“可谓以小人之虑,度君子之心。”
刘舆在太傅司马越府上任职期间,陷害了很多人士,只有庾敳不关心世事,与世无争,刘舆没机会抓小辫子。后来他发现了庾敳为人节俭而家境富裕,就建议太傅向庾敳借钱千万试试,心想庾敳肯定会小气不愿意借钱,然后就能找到陷害的机会了。后来太傅就在大庭广众中问庾敳借钱,这时庾敳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头巾掉落在小桌上,他低头把头伸进了头巾里,不紧不慢地回应说:“下官家中差不多有两三千万,您想借钱的话随您取多少。”刘舆这才真的心服口服了。后来有人向庾敳谈起这件事,庾敳说:“这可以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评析】庾子嵩为人坦荡自在,成语“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是出自此。
王夷甫与裴景声志好不同,景声恶欲取之,卒不能回。乃故诣王,肆言极骂,要王答己,欲以分谤。王不为动色,徐曰:“白眼儿遂作。”
王衍和裴邈两人志趣不合,所以裴邈很厌恶王衍任用自己,只是始终无法让王衍改变心意。于是裴邈竟然特意拜见王衍,肆意谩骂了一番,想让王衍回应自己,也气急败坏,以此来让人一同指责王衍。谁知王衍不为所动,从容淡定地说:“你这个不识相的白眼小儿,终于发作了。”
【倾杯评析】哈哈哈,倾杯问:白眼狼 是不是打这出的哈。
王夷甫长裴成公四岁,不与相知。时共集一处,皆当时名士,谓王曰:“裴令令望何足计!”王便卿裴,裴曰:“自可全君雅志。”
王衍比裴?年长四岁,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熟络的关系。有次正好处在一个场合,与会的都是当时的名士,有人对王衍说:“裴楷的声望哪里排得上号!”王衍于是称裴?为卿,裴?说:“你这么做,我自然也要成全阁下的雅量风度。”
许侍中、顾司空俱作丞相从事,尔时已被遇,游宴集聚,略无不同。尝夜至丞相许戏,二人欢极。丞相便命使入己帐眠。顾至晓回转,不得快熟;许上床便咍台大鼾。丞相顾诸客曰:“此中亦难得眠处。”
侍中许璪和司空顾和,当时都在王导手下做事,两人都很受王导赏识,凡是王导设宴、游玩、聚会都会邀请二人,没有差别对待。一次两人在王导家参加宴会,非常尽兴。丞相让两人睡到自己的床上。顾和很紧张,辗转难眠,不能适应。许璪倒是坦然,一睡下就开始打鼾。王导回头对其他宾客说:“这里是难得可以让人睡安稳的地方。”
【评析】许璪更为豁达,睡得很香,当然也可能确实喝多了。顾和为人谨慎小心,重视礼节,睡丞相的床毕竟觉得不合适,但也不好推辞,所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当然,也可能是被许璪的鼾声吵得睡不着。
郗太傅在京口,遣门生与王丞相书,求女婿。丞相语郗信:“君往东厢,任意选之。”门生归白郗曰:“王家诸郎亦皆可嘉,闻来觅婿,咸自矜持,唯有一郎在东床上坦腹卧,如不闻。”郗公云:“正此好!”访之,乃是逸少,因嫁女与焉。
太傅郗鉴在京口的时候,派门生给王导递书信,请求他介绍一个好女婿给自己。王导告诉郗鉴的信使:“你去东厢房看看,那边的小伙子随意挑选。”这位门生回去之后对郗鉴说:“王家的诸位郎君都非常优秀,听说我是过来选您的女婿的,都非常矜持克制,只有一个小伙子躺在东边的床上袒胸露乳,如同不知道这件事。”郗鉴一听,说:“这个正好!”后来一打听,原来此人就是王羲之,于是就把女儿嫁给了他。
【评析】成语“东床快婿”就是出自此,王羲之的这种表现显示了魏晋时期名士的一种潇洒不羁、心无旁骛的气度,故而郗鉴一听就认同了。
支道林还东,时贤并送于征虏亭。蔡子叔前至,坐近林公;谢万石后来,坐小远。蔡暂起,谢移就其处。蔡还,见谢在焉,因合褥举谢掷地,自复坐。谢冠帻倾脱,乃徐起,振衣就席,神意甚平,不觉瞋沮。坐定,谓蔡曰:“卿奇人,殆坏我面。”蔡答曰:“我本不为卿面作计。”其后二人俱不介意。
支道林准备回东山隐居,当时的名士贤达都来征虏亭给他饯行。蔡系早到,就坐在了支道林的身旁;谢万来得晚,座位离支道林要稍远一些。蔡系有事离开了一会儿,谢万就自己移到了蔡系的位置上。等到蔡系回来,看到谢万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把谢万连人带坐褥一起抬起来丢到了地上,随即回到自己的原位。谢万帽子头巾都脱落了,于是慢慢起来,拍拍衣袖,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去,神色自然,若无其事,一点看不出生气或难过。等到众人都坐下之后,谢万对蔡系说:“你这个怪人,差点把我的脸弄破相。”蔡系回答:“我本来就没想给你脸。”此后两人都很释怀,毫不介意。
【倾杯评析】哈哈哈 给你脸的初处?
王东亭为桓宣武主簿,既承藉,有美誉,公甚欲其人地为一府之望。初,见谢失仪,而神色自若,坐上宾客即相贬笑。公曰:“不然,观其情貌,必自不凡。吾当试之。”后因月朝阁下伏,公于内走马直出突之,左右皆宕仆,而王不动。名价于是大重,咸云:“是公辅器也。”
王珣担任桓温的主簿时,既继承了祖上的家族名望,本人也有美誉,桓温就非常希望他可以成为自己府上众人仰望的楷模。最初王珣在面对桓温时,言谈举止有失礼之处,不过依然神色自若,桓温座下的宾客们却立即讥笑贬低他。桓温说:“非也非也,我看王珣的表情神貌,必定不同寻常。让我试试他。”后来趁着初一官员觐见之时,王珣正在衙门里,桓温忽然从后院骑着马直接冲了过来。其余人都被吓得跌倒在地,可王珣却丝毫不为所动。自此之后,王珣名声大振,众人都说:“这位确实是辅佐国家的大才啊。”
【评析】处变不惊、泰然自若一直是名士们的一个重要标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才能成辅弼大才。越是低劣之人,越容易一惊一乍。
殷荆州有所识,作赋,是束皙慢戏之流。殷甚以为有才,语王恭:“适见新文,甚可观。”便于手巾函中出之。王读,殷笑之不自胜。王看竟,既不笑,亦不言好恶,但以如意帖之而已。殷怅然自失。
荆州刺史殷仲堪有一个认识的人,作了两篇赋文,他的文字,是束皙那种轻松有趣的风格。殷仲堪自己觉得很有文采,对王恭说:“我最近看到一篇新写的文章,觉得非常值得一看。”说完就从自己手巾套中取出给王恭看。王恭开始读的时候,殷仲堪就开始忍不住面带笑意。王恭看完之后,面无表情,既没有笑容,也不评价文章好坏,只是拿了一个如意把文章压上了。殷仲堪怅然若失,感到非常失落空虚。
【评析】很明显殷仲堪有种等待王恭表扬的兴奋,结果王恭故意什么也不说,他当然很失落。这里的殷仲堪显得很孩子气,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