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精读Vol.020：第二回批注精读（1）

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冷子兴演说荣国府

【批注】“贾夫人仙逝扬州城”这里的“贾夫人”就是林黛玉的母亲贾敏，他是贾家老太太贾母的女儿，是贾宝玉父亲贾政的妹妹，也就是是贾宝玉的姑姑。“仙逝扬州城”就是说贾敏在扬州城去世，这是对本章一部分故事内容的概括，自不用说。“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这里的“冷子兴”是作者特意安排的一个人物，他是荣府管家周瑞的女婿，同时也是贾雨村的好友，“演说荣国府”也就是说作者借这个冷子兴的口来介绍荣宁二府以及其中的众人，同样这也是对本章故事内容的一个概括。不过，这一回的标题并在不足以概括本章所有内容，在本章中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那就是贾雨村有关世人的一场“正邪两赋”的论述，这其中流露着作者深刻的哲理思想，不可忽视。

诗云：

一局输赢料不真，香销茶尽尚逡巡。

欲知目下兴衰兆，须问傍观冷眼人。

【翻译】下棋双方的输赢已经确定了，但是输的一方还是不肯相信这结局；点的香燃尽了，茶也喝光了，输的人还是徘徊不定，不肯相信自己输了的真实情形。可见，想要知道眼下的赢和输、兴和衰，必须问那些不再局中的局外观棋人。

【批注】这首小诗放在这一回开头，蕴含着作者对人生的思考，以及对《红楼梦》故事结局的暗示。诗中表面上看是说下棋，但其实说的是人生无常、盛衰有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作者在这里以下棋输赢为比喻，表达了贾府兴衰的历程，暗示贾府即将落败的结局，同时还交代了贾府落败时候的情景，就是“尚逡巡”，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败亡，换句话说就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状态。但是贾府这样的状态，身为贾府内的众人是没有感觉到的，只有冷眼旁观之人才能看得真切，而这冷眼旁观之人其一就是冷子兴，这也就是作者取“冷子兴”这一名字的含义所在了。

却说封肃因听见公差传唤，忙出来陪笑启问。那些人只嚷：“快请出甄爷来。”封肃忙陪笑道：“小人姓封，并不姓甄。只有当日小婿姓甄，今已出家一二年了，不知可是问他。”那些公人道：“我们也不知什么‘真’‘假’，因奉太爷之命来问你。他既是你女婿，便带了你去亲见太爷面禀，省得乱跑。”说着，不容封肃多言，大家推拥他去了。封家人个个惊慌，不知何兆。

【批注】书接上文，贾雨村做了当地的太爷，要回报甄士隐的恩情，所以派了差人去封肃家里请甄士隐，但此时甄士隐早已出家不知所踪，有哪里能请到呢？故而差人与封肃有了这么一场对话。且看封肃对待差人的态度，“忙出来陪笑启问”“忙赔笑”，这与前文对待甄士隐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更可见其欺软怕硬的特点。封肃向差人解释后，差人的回答更有意思，“我们也不知什么‘真’‘假’”，这里既突出了差人没有文化、不识字的特点，同时也是作者暗示我们书中“甄”“贾”两姓都带有的特殊谐音寓意。封肃被差人带走，封家人个个惊慌，这在后文有类似的描写，后面写到贾政被传唤贾府也是人人惶恐不安。在古代，作为一般人，最担心的就是被官府传唤，因为往往被官府传唤，涉及到的并不会是好事，而是官司，意味着自己可能家破人亡甚至性命堪忧。同样作为官员也最怕的就是被皇帝或者监察机构传唤，此时往往意味着官员们自己可能官职不保乃至抄家丢掉姓名。所以，当封肃被差人带走，封家人自然个个惊慌，害怕是否大难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