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少起》姜语—初始01

那些年不值一提的往事。


夏日的知了没完没了的叫,树叶安安稳稳的挂在枝上,头顶的阳光晒的人脸颊都发烫。

“姜小语,你老是回头看什么呢?”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夹带着一阵悦耳的叮铃声。

姜语抱着几本书走在没有阴凉的太阳地上,感觉脸愈来愈发烫。

江辰的腔调一贯的戏谑随意,并且在路过她旁边的时候还伸手在她的头顶轻轻揉了一把,然后加快速度一骑风尘而过,炽热的温度里还散发着他带着愉悦的笑声。

姜语会有些懊恼,但是同时心底却潜藏着不知名的雀跃感。

江辰长的很帅,在年纪里算是比较有名的那种帅,眼角微微上挑,笑起来的时候带着几分痞气,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吸引了许多女生的目光。

所以…

所以雀跃感也许是来源于所谓的小女生的莫名的一种骄傲感?

原来好学生也是不可免俗的成为颜控。

姜语的成绩很好,属于年纪前十的那种,按说她和江辰这样招摇显眼又整日厮混的学生是不会有太多交集的。所以哪怕他们同在一个班级,也实在是没有任何接触,只是彼此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罢了。

但常规一项是用来突破的,她和江辰在校外竟然莫名其妙的认识了。

有一日晚自习放学,姜语按照惯例在学校门口的大树下等江璃和曲依依一块回去,那颗树十分粗壮,枝繁叶茂,四周围上了半尺高的石墩,石墩旁边矗立着太阳能的路灯,听说好像是榆树?

没有等太久,就看到江璃和曲依依手挽手出现在校门口,姜语靠在石墩朝她们招了招手。

江璃嬉笑着三两步蹦到她跟前说,“姜语,你今天这么早啊。”

“恩,今天老师走的早。”她们班主任一向都是非常尽职尽责,不到放学铃声响完绝不踏出教室一步,难得今天有事提前走了。

“哦,姜语你一会没事吧?”江璃接着问。

“没,怎么了,你有事?”姜语疑问道。

江璃开心道,“我妈让堂哥给我带了一袋盐煮花生,我跟他说了放学在门口等他一会儿过去直接拿了再回宿舍。”

“没事,我不着急。”姜语看着陆陆续续走出校门的学生,随意应道。

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分钟,往外走的学生越来越少,只有校门口的小吃摊边还有三两个学生,还有住校生在门口买了吃食又进学校的,顺着住校生的身影看去,能看到几盏路灯,孤零零的矗立在灌木栅栏的旁边。

旁边的小走道有几道身影由远及近,姜语看出那是同年级的几个男生。

江璃一直盯着校门内,一看到人立马蹦过去,带着几分埋怨的声调道,“哥,你怎么这么慢啊,我都在外面等半天了。”

江辰被她堵在门正中间的石阶前,一边跟其他人挥手,一边伸手把她往旁边一扯,“别挡路。”抬腿越过石阶的时候一抬眸,就毫无防备的撞进了姜语有些诧异的眼里。

身体不可察觉的顿了顿,他似是无意的走近姜语跟前又带着几分随意的笑问旁边的江璃说,“你朋友?”

“对,姜语住我隔壁。你们不是同年级吗?应该认识吧?”江璃很快的回应了一句。

“认识。”

“不熟。”

江辰的唇角浅浅的勾了勾,夜色朦胧里甚至看不真切。但是姜语就感觉他好像在笑,奇怪有什么好笑的,真是莫名其妙。

姜语说的没错,他们的确不熟,最多的交集不过就是她手上发过他的作业本,还有沈悦整日在她耳边念叨的年纪帅哥排行榜第一。

特别是笑起来,嘴里边挑起的弧度,姿态有些拽,会让她的视线定格在他的身上。

对一个人关注以后,你会发现原本看似没有交集的人其实就在你的身边,他会时常出现一下,撩拨着你的心弦。

她刚刚看到他走过来的时候的确有瞬间晃神,带着三分洒脱三分轻佻的笑,都说灯下看美人,嗯……果然是很帅。

江辰说的认识也没错,好歹一个班里的,总不至于第一名是谁都不知道吧,每次考完试老师总会多念叨几句的。

乖巧温顺的模样,果然是好学生。

到了江辰宿舍的时候巧合的发现隔壁住着江璃她们的同班同学,几个人一起兴起要出去找个地方吃花生。

姜语本想拒绝,但在察觉到江辰似笑非笑的眼神,竟就跟着一起去了。

不远几步就是静安小学,他们几个人从小门穿过教学楼来到操场,围坐一圈。天空灰蒙蒙的没有月光,只有几颗稀疏的星光闪烁着有限的光芒。

一袋盐煮花生摆在正中间,旁边还有几瓶菠萝啤。四周沉静,不时的有一阵风吹过,柳枝微微荡漾开来,带来几分清凉,驱散了日间残留的燥热。

旁边几个人叽叽喳喳聊的火热,从同桌上课瞌睡聊到班里的男生打架再到给各科老师起的外号,然后又聊到最近比较火的游戏,从赛车到炫舞,从穿越火线到企鹅空间。

姜语想听着这些声音其实也挺开心的。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有这样一份热闹,这样的体验既新奇又有趣。

别人在讲话,姜语就不停的剥花生,吃花生,还喝了两瓶菠萝啤,然后就觉得胃里有些胀,她站起身来往旁边走了走,不远处有蟋蟀的声音传来,姜语顺着声音向那边走过去,走了一会儿坐在了旁边的石椅上仰头望着天空发呆。

“一个人坐这儿好玩吗?”

姜语坐直身子看见突然站在她面前的江辰,有些惊讶,却又觉得好像本来如此,她放松下来继续靠着,“还好,这儿有风,挺舒服的。”

江辰顺势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学她一般倚靠着,手臂随意搭着椅背,看着天空微眯着眼,“刚刚怎么都没有听到你说话?”

突然的靠近让姜语有些不适应,身体有些僵硬,心跳仿佛也有些加快,她尽量忽视自己的紧张感,叹了口气道,“我不会玩游戏啊。”

“我教你吧。”江辰突然面对着她说道。

“啊。”姜语惊讶了一声望着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回应。

江辰又靠回去笑道,“我怎么忘了,你这样的好学生怎么会玩游戏呢。”

笑里藏着几分微凉,又似乎带着嘲讽。姜语顿时没了言语。

两个人一个大大咧咧的靠在石椅,一个抱着膝盖坐在石椅,没有几公分的距离,却又让人觉得很有距离。

从那天以后,姜语的生活里不止有学习,他们这一群人开始频繁的去附小的操场,有时带着扑克牌,有时带着乒乓球拍,有时就用mp3放着流行歌曲几个人在沿着操场一圈又一圈的走着。

偶尔他们也会聚集一群人在小学的篮球场比拼,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打起球来十分的带劲,经常大汗淋漓湿透了上衣。

她们几个女孩子就坐在不远处的柳树下面,嗑着瓜子聊着赛局顺便八卦几句江辰的恋爱。而姜语则是托着下巴看的十分认真,仿佛那是一道难解的数学题。

江璃突然戳了戳她的胳膊,神秘兮兮的问,“姜语,你跟我哥一个班的,应该见过他女朋友吧。”

姜语回过头,望着几个人殷切的目光,顿了顿问,“你是说顾颖?”

“对啊。”

“我认识她,怎么了?”

“人怎么样?长的漂不漂亮?有多高?”江璃激动的连续问了三个问题,满眼的兴奋。

姜语抬眸看向操场,江辰奔跑、跳跃、投球、一气呵成的动作,瞬间引来四周围观者的掌声。站定的时候,似是无意间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即跟队友击掌。

她收回视线,在脑海中回忆起顾颖的模样,中肯的评价道,“很漂亮。”

江璃满意的笑着转身就跟身边人骄傲的说,“我就说吧,我哥的眼光那么挑剔,找的女朋友定然不差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人不服。

“姜语的话你们都不信啊。”江璃撇撇嘴。

“不是不信,只是不信姜语的眼光。”曲依依在一旁玩笑道,“你忘了,上次我们问她江辰帅不帅,她来一句就那样吧。所以她说的很漂亮有待验证啊。”

姜语在脑海中想着曲依依的话,那天晚上他们一群人压马路,她一个人走在后面,看看街景,看看花丛,看看江辰的背影…然后曲依依突然拍打她的肩膀说,“姜语,听说江辰在你们年纪里的帅哥排行榜首位,是不是真的?”

“大概吧,我没关注过。”恰好此时江辰回头对着她笑了笑,心里波澜起伏,可面上却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那你觉得他帅不帅?”

“就那样吧。”她有些心不在焉,故此没有注意道曲依依问她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眼睛里藏耐不住的暗喜。

后来事实证明,顾颖的确称得上姜语说的很漂亮,白净的鹅蛋脸,高挑的身材,扎着高高的马尾,青春洋溢,笑容明媚。

一眨眼就要开始面临体育加试,对于一年一次八百米测试都是噩梦的姜语来说,这无疑是个噩耗。毕竟和平时测验不同的是,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计入中考总分的30分啊。

“姜小语同学,你跑的是龟速吗,我这走路的都跟上你了?”江辰起身一跃折了一根从旁边的柳树垂下来的柳枝,拍打在她的后背上。

姜语回头望见他眼睛里堆满了笑的戏谑,“你很无聊吗?”

江辰跟着一边悠哉的说,“是挺无聊的,我觉得以你现在的速度最多5分就不错了。”

姜语停了下来叉着腰喘着气很无奈的说,“江辰你有意思吗,一天不打击我你就心里难受是吧。”

“是啊。”江辰递了一瓶水给她。

姜语扔给了他冷着脸说,“不喝,留着给你那小女朋友喝吧。”这瓶水明明是看他打球的爱慕小女生送的,她跑步的时候看到了。

江辰随手就扔进了垃圾桶,笑着说“不喝就不喝吧。但也不要诬赖人啊,我可没有什么小女朋友。”

“是吗?”姜语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是。”江辰回答的十分真诚。

“没劲。”姜语穿过整个操场走到了石椅边坐在江璃的旁边,看着旁边李贺对着曲依依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

“哎姜语姐,你说依依对李贺有没有那种意思?”。江璃偷偷摸摸的在姜语耳边问。

“没有。”姜语回答的很果断。

依依那一脸的面无表情,没精打采的,就差直接说你离我远点了。喜欢一个人嘛,眼神里总是可以透露几分的。

最后姜语的体育加试跑步这一项果然只得了5分,她跑完800米后一下子瘫软在一中的操场上,直到视线内多了一双运动鞋。

她抬起头的瞬间怔了怔,眯着眼睛看到万丈光芒中江辰的身影,微微弯了腰伸出一只手,她仿佛受到某种蛊惑,抬起手放在他摊开的手掌,他的手心干净温暖。

江辰一把拉起了她,皱着眉头说,“姜小语,你是笨蛋吗,刚跑完步不能坐着容易肌肉萎缩,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姜语在这一声怒骂中回了神,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看到了不远处走过来的女生,反手甩开他的手扭头就走了,“关你什么事。”

“真是莫名其妙……”听到江辰在身后的说着什么,姜语没有在意听,因为这时候沈悦从另一边跑过来告诉她还要去签字。

这次过后一连好多天姜语都没有跟江辰说过话,确切来说他们没有碰面的机会,倒是经常在放学的人群里看到江辰和一个女生的身影。

最终还是有一次曲依依拉着她一起去网吧,却在网吧的门口遇到了刚走出来的江辰,然后三个人站在门口僵住了。

还是江辰笑着开了口说,“女孩子还是少往这里面跑的好。”

姜语还是那句,“关你什么事。”

江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说话。

曲依依拽了拽姜语的衣袖,然后他们三个人开始了比去网吧还无聊的压马路,漫无目的在街上瞎逛,街上没什么人,只有两旁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黄光。

那天晚上三个人说了些什么都记不清楚了,但是过程中应该是愉快的,反正他们俩之间莫名其妙的冷战也终于算是破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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