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7年5月7日,星期天的上午,我终于做完了一件对我来说早就该做的事情,那就是将我国古典文学中最美的篇章—唐诗宋词中的部分诗词,完整地背诵了下来。
说来惭愧,虽说我之前学的是外国语言文学,也看过些国外的文学名著,但老祖宗留下的经典瑰宝,尤其是唐诗宋词,能记诵的不到20首!我却还曾一再自诩粗通文墨的。想来实在汗颜,太对不起我们那些远近的先祖了。
今天我记诵的最后一曲词是辛弃疾的《清平乐 村居》: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
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wēng ǎo:老公公、老婆婆)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
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我想,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桃园梦,都曾希望在安适的山水间将或孤独或纷扰的灵魂安放栖息,彼时再无车马喧嚣,再无俗事缠绕。
邀三五好友,煮茶听雨,沐风观荷,吹箫赏月,踏雪寻梅;抑或独自一人修篱种菊,悠然南山,清淡自持,粗茶淡饭,希冀彻底远离市井繁华,杜绝红尘蝇利。遗憾的是,我们这些肉胎凡身终究逃脱不了功利的羁绊,亦因条件拮据,往往只能梦里依稀、南柯一场而已。
这不,放达洒脱如苏轼,也免不了依杖发出“长恨此生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的叹息。
辛词一贯慷慨豪迈,气势浩荡,故与苏轼并称“苏辛”,但在江山破碎、报国无门的境遇下,年迈的稼轩也只能将一腔热血豪情收起,转而寄身于田园山水之间,无奈忘却“横绝六合,扫空万古”,搁下“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的雄心壮志。
但我未料到的是辛弃疾一转身,一放下,描摹的田园风光和乡居生活竟然如此恬静怡然,撩人心弦。
一条清澈的小溪,该是杨柳拂堤,堤上绿草青青;蜿蜒的小溪边是一座低矮的茅草小屋,一对白发的老翁老媪估计刚喝了自家酿造的米酒,微醺着,用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吴语”,闲聊着他们一家五口的家常,憧憬着秋季时分的收成。
当然也有可能在追怀昔日的青春,相伴一生的感激,甚至于令人心悸的那第一次见面…… 想远了,老头子,还是看看我们的孩子们吧。老媪红着脸轻嗔道。
只见大儿子正在豆田里忙着除草,二儿子专心编织着鸡笼,最小的儿子尚不懂世事,只知一味玩耍,此刻静卧在溪边剥着莲蓬。
辛弃疾短短几行字,不加雕琢,不施粉黛,不需泼洒,如白描一般,意趣盎然,清新恬淡,却将一幅生动、温馨、感人的乡居画面展现在我们面前,恍如亲临其境又似缥缈依稀在梦中一般引人遐想不止,甚至忘却了光阴的流逝,漠然了流年的转换。
尤其描写其中小儿子的那句,使我不自禁地想起唐代诗人胡令能的《垂钓》:
蓬头痴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
以及清人袁牧《所见》: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
尽管场景不一样,但孩儿们那种天真无邪的顽皮戏谑却又异曲同工,浑然天成。于是就傻傻地想回到童年,回到那横骑牛背、信口吹笛的天真烂漫的时光……
篇幅所限,稼轩、东坡、易安等两宋词坛大家的优秀作品,我将在《徜徉在词的海洋》会有专门的解析,这里就不展开了。
继续我的《长风当歌》。
一件大事须记录在案,那就是年仅39岁的法国前经济部长马克龙先生,在第二轮选举中成功胜出,当选为法国近60年来最年轻的一届总统。
事实上,在之前的舆情中,马克龙就有压倒性的优势。但最为国民惊讶和意外的则是,即将成为第一夫人的吉布丽,却比总统先生大了24岁,标准的老妻少夫。至于里面隐藏的真正剧情,或狗血或浪漫,好事者竭尽揣摩猜度,无非饭后谈资。真相,也只有他们自知。
于我而言,此刻,辛稼轩的这阕《清平乐》带给我的心灵滋养更为丰富温润,哪有时间再去管渔樵闲话、世事风云。
再看窗外,天际低沉,斜风细雨里,几只小鸟正扑簌在不远处如烟的翠柳中呢喃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