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是处，我早就做了你！

        遇上他那一年，她21岁，他27岁。她渴望的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他想要的却是一段平淡稳妥的婚姻。

（一）

        毕业后，她留在上海的一家建筑公司做文秘，每天打杂的那种。第一次遇见他时，是他风尘仆仆地从外地赶回公司。他并不认识她，却对她喊着：“嘿！帮我复印一下这个。”她诧异地看着他，看到的是他墨黑的眼睛，黑曜石一般耀眼。那两颗黑曜石紧紧地盯着她，灼烫了她娇嫩的脸颊。她慌乱地抢过他手里的资料，忘了问要复印几份。

（二）

        他们巧遇在上班的路上，他远远地走在后面，她有意在过马路时多等了一辆车才过去。他看着她挂在手腕上来回晃动的彩虹伞说：“你带伞干嘛？”她看了看阴霾的天，笑着说：“因为会下雨。”语气笃定。他却不信。她笑着说：“不信可以打赌啊。”他也笑了，他说：“好哇，你肯定输。”

        她便默默地祈祷下雨，像久旱的土地张着细长的嘴企盼甘霖。真的下雨了。直到后来每次回想，她都觉得是上天感受到了她的诚意。她雀悦地找到手机电话簿里那串早已偷偷存下的号码。她编辑着短信，输了又删，删了又输。最后她说：“怎么样，我赢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在发送”四个字，突然觉得有点恍惚，恍惚到不真实。那些勉强可以拼凑起来的印象是他和别人扳手劲，他的幽默风趣，他用纸圈轻挑她的下巴。直到如今她也没弄明白那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样零碎的记忆却照样无可救药的吸引了她。她不知道他有什么魔力。她感觉像有一块磁铁吸附着她，把她吸向黑洞深处不可预知的漩窝, 她无力挣扎。他的短信回的很快，就好像他们很熟一样。他说：“那好啊，那你请我吃饭。”她猜不到他编辑短信时是否会嘴角上扬，是否觉得逗她很有趣。她说：“明明是我赢了啊，为什么要我请客？”他说：“因为你的乌鸦嘴。”她神秘稀稀地说：“那是因为我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三）

        那晚他们一起吃了饭，她要付钱的时候被他拦了下来，他嘻皮笑脸地说：“有幸能和美女共进晚餐，还是我来买单吧！”

        雨停了，他们坐在公园临湖的长椅上。空气中是泥土的芬芳，湖对岸两座高楼柔和的灯光投射在微波荡漾湖面上，如梦似幻。她想数水里高楼的层数，却怎么也数不清楚。她问他：“你说这有多少层啊？”他沉默了良久，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叹息道：“我不清楚它有多少层，但我知道我穷其一生也靠近不了它。”

（四）

        有那么一刻，她好想把他搂在怀中，就像他是她的孩子。她那么年轻，她还不懂得怎样去爱一个孩子。她只想看着他张狂的笑，发自肺腑的那种 。她永远记得有天晚上他炽热的眼神紧盯着她，就像她是他的猎物。她慌张的不停讲话还激动的打着手势，她紧张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拼命问他，你懂了嘛？你懂了嘛？他依旧那样盯着她，目光聚焦在她不停张合的唇上。他凑上去说：“你说的话太多了。”然后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的上唇。她嗅到他身上烟草的味道，她不喜欢烟味，但她觉得很安心。她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心狂跳不止。她说：“你知道亲我意味着什么嘛？”“什么？”他好奇地望着她。“意味着你以后就是我孩子他爸了。”他笑了笑，笑得好尴尬。“这也太夸张了，”他说。她看着他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落叶，那巴掌就像掴在她的脸上、心上。她笑了笑，笑得好无奈。她说：“是夸张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