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T叔叔《庄子内七篇》学习笔记30 大宗师(6)

顔回曰:“回益矣。”
仲尼曰:“何謂也?”
曰:“回忘仁義矣。”
曰:“可矣,猶未也。”
它日,復見,曰:“回益矣。”
曰:“何謂也?”
曰:“回忘禮樂矣。”
曰:“可矣,猶未也。”
它日,復見,曰:“回益矣。”
曰:“何謂也?”
曰:“回坐忘矣。”
仲尼蹵然曰:“何謂坐忘?”
顔回曰:“墮枝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於大通,此謂坐忘。”
仲尼曰:“同則無好也,化則無常也。而果其賢乎!丘也請從而後也。”

Yen Huei spoke to Chungni (Confucius), "I am getting on."
"How so?" asked the latter.
"I have got rid of charity and duty," replied the former.
"Very good," replied Chungni, "but not quite perfect."
Another day, Yen Huei met Chungni and said, "I am getting on.
"How so?" "I have got rid of ceremonies and music," answered Yen Huei.
"Very good," said Chungni, "but not quite perfect."
Another day, Yen Huei again met Chungni and said, "I am getting on.
"How so?" "I can forget myself while sitting," replied Yen Huei.
"What do you mean by that?" said Chungni, changing his countenance.
"I have freed myself from my body," answered Yen Huei. I have discarded my reasoning powers. And by thus getting rid of my body and mind, I have become One with the Infinite. This is what I mean by forgetting myself while sitting."
"If you have become One," said Chungni, "there can be no room for bias. If you have lost yourself, there can be no more hindrance. Perhaps you are really a wise one. I trust to be allowed to follow in your steps.

《庄子·内七篇·大宗师·九》

接下来看大宗师的最后一点,讲颜回和孔子的对话。

原文 翻译
顔回曰:“回益矣。” 有一天颜回跟孔子说,老师啊,我进步了!
仲尼曰:“何謂也?” 那孔子就说:你进步什么东西啊?
曰:“回忘仁義矣。” 颜回就说:我已经不再需要仁义这个东西了
曰:“可矣,猶未也。” 老师就说:可以,但还不够好
它日,復見,曰:“回益矣。” 过了几天颜回又来见孔子,然后又来说:回益矣
曰:“何謂也?” 那孔子就说:怎么回事呀?
曰:“回忘禮樂矣。” 颜回就说:回忘礼乐矣
曰:“可矣,猶未也。” 孔子继续说:很不错,但是还不够

等于是前面两个部分都是孔子对颜回都还在表示就是说你还是不够我厉害,我还有可以批判的地方。

原文 翻译
它日,復見,曰:“回益矣。” 然后又过了几天,颜回又来跟老师说:我进步了
曰:“何謂也?” 那孔子就问他说:怎么个进步法呢?
曰:“回坐忘矣。” 然后颜回就说:到达了一个坐忘的境界
仲尼蹵然曰:“何謂坐忘?” 孔子就皱着眉头说,听起来孔子在这个当下是有点不爽快的了,也就是颜回到达了一种他不是很了解的境界,所以他低着头感到有点小尴尬,那所以就问他说:“何谓坐忘”,
顔回曰:“墮枝體,黜聰明, 颜回就跟他讲说:我把我的身体丢到河边丢下了,把我的头脑呢也撂了
離形去知, 离开了我的肉体,丢掉了我的头脑
同於大通, 跟这个大宇宙普遍性的东西连接在一起,
此謂坐忘。 这就叫做坐忘,坐在那里也把自己的身体忘掉了
仲尼曰:“同則無好也, 那么孔子就对颜回称赞了一番,他说:既然已经到达一个同的境界,

当一个的头脑没有那种很严重的是非心,也就是没有这个划分化的头脑的话,他就不太会有所谓的好恶之情,一旦头脑到了所谓的不辩论的头脑的时候,他就不会有什么东西对我是比较好的,什么东西对我是比较坏的,没有这种感觉了,所以对人对事的时候就不会有这种偏心的情绪出现。

原文 翻译
化則無常也。 我们一般人多多少少都还是有一个自己一直以来做事情的习性,或者讲难听一點的就是程式,或者是遇到一件事情就會怎麼样,

道家修炼过程的前一个阶段還是会有一个很清楚的原理原则,可是真的练到后来的话,其实进入到人间世篇讲的氣聽法的那种时候呢,那就是每一个当下,面对现在的这个现状,应该怎么做?以這个当下好像冥冥之中好像有点像是守护天使在跟你讲悄悄话的感觉,照那样一个来自内心身处的訊息来应对,这样子的话就不一定會有一個一般人认为的很统一的行为模式,每一个当下就面对每一个当下的情况来处理。

原文 翻译
而果其賢乎! 那孔子就夸奖他说,你啊,真的是够聪明啊,
丘也請從而後也。 那老师从今以后就跟你学了

这个讲话有点酸酸的,这样一个道家仁义礼乐也好,这样一个价值社会的排名,我们稍微从这个小段故事里看一下,我是以为很多很多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说来是还没有到仁义的境界,就是我们社会上的很多人不会要求自己要做一个好人或者好心人,就是会比较活在类似名利权的世界,就是比较会勾心斗角啊,然后一旦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可能又会说谎话了,又会翻脸不认人了,又会怎么样了,因为自己的情绪什么样的会有很多很多,一般我们所谓的道德操守的角度来看的话,那是不是很强调内心活动或者是身体行为发生。

所以对于一般的大众来讲的话,仁义都还是一个不太容易达到的标准。讲到仁義,我们应该对人要有爱心,现在很多人连爱心的挤不出来的。可是一旦你有一天自以为要修养到一个仁义的境界,就是我们比较主流的所谓道德规范也好,或者说一个儒家思想也好。要求我们要如何做一个比较像样的好人,或者是个比较社会化的好人,老实说我也不是反对说人不应该社会化,觉得既然活在这个世界上面你需要跟人相处,那大家就需要一个协定。而这个协定就是我们一般说的道德,就是大家一个默许的协定,那这个默许的协定对我们人类来讲是有帮助的。

但是我自己在学庄子,渐渐渐渐就会发现说,到了有一天我如果能够做到比如说跟人约什么事情不要爽约,或者是不要有害人之心,对人要好一点,我觉得到后来之所以会做得到,一般所谓的仁义或者是礼貌的这样的行为的,我已经不觉得那个时候的心像我小学时候的心了,学了庄子以后呢变成一个好人的时候,你已经不是再用那样子儿童式的教条在教育自己了。

比如说学了庄子,念齐物论之后,真的没有那种一天到晚拿辩论的那种头脑来对付对方的时候,你就会开始能够承认原来对方跟我一样都是人,这件事情很多人很难承认。把对方当作一个人来尊重,这其实对很多人来讲是非常难的,他只要意见不一样或怎么样,他就觉得对方不是人他才是人。很多人做法上想法上是这样,当我们内在做到瓦解辩论这个头脑的时候,你能够承认对方是一个人的时候,那自然很多礼貌上面的需求或者是什么比如是跟人家约会最近这些年就很少有迟到的事情了。

我从前为了要求自己不要迟到其实还没下一番苦功的,可是我们说会要求自己不要迟到是跟一个我的朋友说的以后我再迟到我就罚多少钱给你,迟到了就罚两倍,一千块罚到两千块罚到四千块罚到八千块才开始不迟到,我一个朋友就在那里收帐,找到一个很冷血的朋友,其实每一个迟到都跟他没有关系。但是现在的话当我学了庄子感觉到对方也是人的时候,那我也会觉得对方为难的感觉会很不好,就会有一种能感受到对方的感受的部分,那也就不会好意思再迟到了。

如果是十年前的我,倒到几年前的我,有时候叫助教做事要用命令,现在叫他们去做事都是:不好意思啊,今天有不有空,请问你可以允许我拜托你一件什么什么事情。就为什么,因为当你承认对方也是人的时候,你就会感觉或想得起来如果有人直接叫我去干嘛,我就会觉得有点不尊重我对不对。也没有问我到底愿不愿意,当这些这些感受上的层面你做到以后,做到最后你就会反过来觉得说一般的儒家的仁义道德好像会变成一个不需要去守什么规矩但是就自然而然感受上会让你变得这个状态。

所以当我们用道家的修炼到达一个这样的心情的时候,拥有这样心情的时候,你自然而然就会不需要刻意的去记这些人类世界的规则,那你也能够对人有爱心會尊重人,会对人守信用之类的。

那相反来讲呢我觉得我也有一些朋友或者是我从前的助教还有学生,我觉得比较可怜的就是如果我没用先用道家的这套修炼方式,把我们自己的这个辩论的头脑消灭掉的话,那其实也是蛮可怜的。比如说我有一个从前的助教,他也是一副很热心向学的样子,就是有一段时间他常常会想办法想到他人生会遇到什么困难,他想跟我聊一聊,就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跟他聊一聊,可是到后来我就跟他说,你不要跟我聊了,因为其实我跟你讲的东西你大部分都是顶回来不会照做,你有没有发现,然后他也觉得好像是这样,我讲什么他都在那里跟我拗来拗去,到后来他就比较不好意思来找我了。我就想说你是不是真的能够辨到你问人家的问题是问真的,人家回答你的问题也是真的是要这么回答。如果这个部分在里面人的自己的矛盾跟阻抗部分没有处理掉的话,世上谁救得了你,就像在你面前放个耶稣放个佛陀放个神 有什么用,就是你自己里面那块不处理好的话是没有办法的,所以我们一般在说的仁义道德像我们可能在这个社会上面或者我们家里之中有些人的仁义道德的层面是做得非常老练,就是怎样是好人,怎样是好事,助人会怎么样对不对,他其实可以做得很老练,就是一副一般社会认可的好人的形象他可以做得出来,可是他是不是真的能够去体贴别人的感受,去看到别人看到的,这就很难对不对。这就有个更高的存在,我觉得当那个更重要更核心的部分做到之后,那仁义这件事情对能够做到的人就会没有什么价值可言,没有什么特别的重要,对我来讲我已经能够做到不要迟到不要说话不算话,那我就不会特别去提醒我不要特别守信用,对不对?这个仁义这块就让他过去了。

那至于说像礼乐这个东西,礼乐在一般的语感上面的脉络就好像比仁义更微妙一点,就像是陶冶你性情的东西,像我们说今天心情不太好,可是我能够听到一首很感人的歌或者是看到一个很感人的电影,或者是怎么样具有一些能够陶冶性情东西存在的时候,然后就觉得我现在心情变得比较好了,这样一种需要转换自己心情的需求,我们姑且把它放在礼乐这个框框里边。

那么问题就是,我们人内心的修炼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我们的心情就会变成不太需要借助这些方法来陶冶了,我觉得还是有可能的。

在这个庄子的大宗师篇里面呢我觉得他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强调一件事,就是我们能不能好好的过现在的这一秒,我从前讲到这的时候就发一些讲义给同学,让同学看一下古人的一些诗词的作品,那我这次就不发了。因为我有点想赶课,这个课也要收摊了。但是当你看到那些很动人的古人诗词的时候,你看到他的写一件事就是觉得他很有感觉,那些很好的文学作品,我觉得他有一个很厉害的地方,就是你会能够感觉到那个诗人的一秒钟比你的一秒钟要充满充實,也就是当我们的心力有到一个强度的时候,那同样的人生,心力不强的人他过的这一分钟是很无聊的一分钟,可是心力很强的人他的一分钟就会觉得很有滋味,就是这样子的一种情况。

在庄子的修炼里面如果我们能真的能够不断不断让自己的心力增加的话那我们人生的每一个片刻就会变成一个可以说是很有趣或者是很丰富的片刻,那这样子同样是在这个世界上面活几十年的人生,那可能我们的人生就可以比别人更丰富些。

所以还是要养成很认真过生活的习惯,因为你唯有很认真去过生活的时候,你才能越来越感觉到自己会感知到自己每一个片刻在活什么东西,当我们有这样的感受出来的时候呢,或者我们就会发现,我们雖然不一定是一个诗词的创造者,可是我们会有一个类似诗人的心,就是每一个片刻遭遇到的种种对我们来讲都是生命里面很有滋味的一幅画,好像每天都在创造一个作品一样,每个片刻都是我们创造出来的一幅画,用这样的角度去欣赏自己的人生,那如果能够做到这样子的话,或许我们真的就可以不太需要那些所谓能够帮助我们陶冶性情的东西。

我不是说那些东西有什么不好,如果我们能够欣赏到比较好的文学作品或者艺术作品,看比较好看的电影,这都没有什么不好。但是我觉得如果以一个庄子的角度的反省,当我们看到那些很动人的故事的时候我们就要想想,为什么这个很简单的故事,從导演的眼睛里面看出来就会那么的好看,那我们人生其实也在发生很多的故事,可是我们没有觉得他好看。就看我们如何去看这个世界。

然后在第三个阶段,让孔子皱眉头的这个“坐忘”,我想他的这个境界,颜回他是说:堕肢体,黜聪明,就是自己五官的感知力会丢掉了,这个肉体会丢下来了,我想他这样的一个部分呢,就好像是根本上面他就是已经脱离了我们一个肉体的自我认知,如果要用一个比较具象话的讲法的话,说不定就是修道人修到某一个境界的时候真的是灵魂可以自由离开身体的一个状态。可是,如果我们不说这种太具体的画面的话,那至少就是他对于我们这个活在这个物质世界用的这个头脑這個自我已经没有那么高的认同感啦。

我在想说不定有一天当我们死掉以后要回到真正的自己的时候,我们這世的自己,可能也是一个要被消化掉的东西,也不会是一个继续存在的自我,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现在觉得是“我”的背后,真正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至少不是我现在的头脑能够说清楚的。但是孔子对他的评论来讲我觉得就很像氣聽法里讲的,好像是更深的地方有一个类似大宇宙的意志一样,就是我们要用那个意识进到我们里面来当我们的主人,这样的一个状况。

那孔子之后夸赞颜回说:你果然是够聪明,真正的聪明就是能够好像把自己的自我放下来,然后让那个更高层的用比较俗的话来讲什么上帝的心能够进到我们里面来做一些事情,那样的一个状态。那如果是到了这个状态的话呢,就是道家认为人真正的聪明。

那我们现在很努力的要提升自己的感知力和表现力,那这还是一个表面意思的一个事情,如果我们能够从更深的地方找到一个更高层的力量这样的一个想法呢,那这边大宗师篇就讲:人真的要追求什么吗?这可能是人比较深的一个追寻,如果能够有这样的追寻的话,那么或许一般我们活在世上那些让我们情绪起伏的类似杂音的情绪会比较消散一些,好像是一个是目标上的设定。

我本人也没有练到这里,所以只能照着文字念一念。

子輿與子桑友,而霖雨十日。子輿曰:“子桑殆病矣!”裹飯而往食之。至子桑之門,則若歌若哭,鼓琴曰:“父邪!母邪!天乎!人乎!”有不任其聲而趨舉其詩焉。

子輿入,曰:“子之歌詩,何故若是?”

曰:“吾思夫使我至此極者而弗得也。父母豈欲吾貧哉?天無私覆,地無私載,天地豈私貧我哉?求其為之者而不得也。然而至此極者,命也夫!”

Tseyu and Tsesang were friends. Once when it had rained for ten days, Tseyu said, "Tsesang is probably ill." So he packed up some food and went to see him.

Arriving at the door, he heard something between singing and weeping, accompanied with the sound of a stringed instrument, as follows: "O Father! O mother! Is this due to God? Is this due to man?" It was as if his voice was broken and his words faltered Whereupon Tseyu went in and asked, "Why are you singing in such manner?" "I was trying to think who could have brought me to this extreme," replied Tsesang, "but I could not guess it. My father and mother would hardly wish me to be poor. Heaven covers all equally Earth supports all equally. How can they make me in particular so poor? I was seeking to find out who was responsible for this, but without success. Surely then I am brought to this extreme by Destiny."

《庄子·内七篇·大宗师·十》

那么大宗师的最后一个段子,是一个听起来有点让人喪气的段子,就是要是这些修道人好朋友里面有人要死掉了,而且这真的是一个蛮可怜的死亡,就是也没有什么好理由。之前有人送我一本书《奇迹课程》,你们有听过吗?那他就讲说人生病是因为不承认自己内在的上帝,所以人生病要反省,找到自己否定自己内在上帝的部分就会得到一个疗愈这样子的,就好像生病也是一个可以拿来反省拿来修炼的东西,可是呢,老实说庄子在这部分好像也没有这样的观点,好像这个人反正要死吗就是要生病嘛,不然不能死吗?就是这样一个好像没有什么意义的生病嘛,我们有的时候真的会面临到好像没有什么意义的生病没有什么意义的死亡,因为到最后人都是要死的吗,总要找个方法死,如果是不要死的那些病呢那可是一个让自己反省的机会噢,如果是真的要死的生病恐怕也就是你死亡的一个过渡的状况而已。我们人生遇到这样子一个很无奈的部分,到底要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呢?那对任何一个人来讲呢都是蛮艰难的,庄子好像在这个文字里也没有把他讲得很简单。我们就把他先读一下:

原文 翻译
子輿與子桑友, 子與跟子桑是朋友,
而霖雨十日。 而下十天的雨好像梅雨季节的那种雨,
子輿曰:“子桑殆病矣!” 子與就想说:哎呀子桑殆病矣,那他这个朋友本来身体就不好,那连续十天湿气这么重
裹飯而往食之。 他怕他撑不住,于是就在家里面包了点吃的,去给他朋友送便当。他想他朋友大概处在类似于我们现在住院的这个状况,所以要去送饭,大概烧不动菜了。
至子桑之門, 到他朋友家门口
則若歌若哭, 就听到他朋友好像在唱歌又好像在哭,那鼓琴,好像手还有点力气谈两个音符的样子
鼓琴曰:“父邪!母邪!天乎!人乎!” 就是在那边病着说:哎呀,这到底是我爸爸的错还是我妈妈的错还是上天的错还是大地的错。

从前小学时和国中时读的文章叫作谢天,要感谢的东西太多了不知道感谢谁,只好感谢天。那现在反过来,我现在太可怜了,不知道怪谁只好谁都怪一怪。

那这个子桑就说:我现在这么可怜,到底是谁的错。

原文 翻译
有不任其聲而趨舉其詩焉。 好像他的气已经不够了,撑不住他的声音来念出这个歌词,所以不像唱歌像在哭,就这样子的一个声音。
子輿入,曰:“子之歌詩,何故若是?” 子與就进去就问他朋友说:你为什么要唱这么悲哀的歌呢?
曰:“吾思夫使我至此極者而弗得也。 这个要死掉的病人就说:我在想是谁把我害到这么惨,可是想不出来。

这样子的一个心情我觉得还是蛮令人敬佩的,因为当我们处在一个人生的大低潮的时候,以我们现在没有好好修练过头脑,通常都能立刻找得出仇人,都是那个谁谁谁所以我才会这样子,就是会有很多很多可以责怪的对象,若是能够找出说谁是罪魁祸首,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所以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心情。

原文 翻译
父母豈欲吾貧哉? 那他就说,我的爸爸妈妈也不会希望小孩要穷,没有父母会发这种愿。爸爸妈妈都是小孩子要赚大钱啊,不是爸妈的错啊
天無私覆,地無私載, 这个天地其实是个很大方的东西,这一整个世界就是这么放在这边,让你这么过日子。那同样在世上过日子有人变成大富翁有人变成穷人,那你就不能说这个天地很自私。

你说什么因为我不是说出生在豪门之家,所以怎么样。那也不是,有很多大富翁是白手起家的,是不是?所以这个大宇宙的资源已经摊在我面前了,所以不能够说这个世界是一个很残忍对我特别不好的世界,因为这些可以让有钱人过好日子的资源是都存在这个地球上。

原文 翻译
天地豈私貧我哉? 我出生到这里的话,难道这个天地是特别要让我穷吗?

恐怕是没这件事了。我们家隔壁或者隔壁的隔壁就有大富翁了,出生隔三个门难道就会怎么样吗?应该是这个大宇宙并没有特意要冲着我来说一定要我穷的。

原文 翻译
求其為之者而不得也。 所以我在想到底是谁害得我这样又穷又病,想了半天呢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

如果是進入比较类似现代心理学的领域的话,这个问题第一个要怪的是父母,像小时候在家里面受了什么童年的创伤啊,我现在什么不幸啊,什么交不到好男人啊,或者怎么样,一直穷啊,负面的心情都是怪父母先,对不对?

但是这样的说法还是有一点点瑕疵的,因为也有人他的父母是真的很糟糕的,可是他却活出了很不错的人生。

所以呢这就不是一个绝对的定律啊,所以呢当我们能够把这件事情从这个角度看的话呢?那也不是父母的错,也不是大宇宙的错。

原文 翻译
然而至此極者,命也夫!” 这样说来我会活到这样子惨的一个状态,难道这就是命吗?

这个命在道家里面就是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以前他预先设定好的一个蓝图。

当你觉得你自己是被大宇宙欺负的时候,其实那感觉是很不好的。真相是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是我拜托他来到我的生命里面的,就是来跟他玩玩看,拼拼看,就是以这样一个角度来看待自己人生的时候,当然是多少有一些自我安慰的成分,可是能够这样看的时候,总体来讲對这一趟人生的心情还是会觉得舒服一点,而且一旦能够用这样子认命的角度来看的话,那前面讲到的那个撄宁,就是任何能够栏断你的事情都是来帮助你变得更强的礼物,那用这样子的角度来面对人生的话,其实感受上就会比较正面,当然当我们被搞乱的时候,心情是不见得会好的啦,可是以一个人类比较深的渴望来讲的话,我想我们比较深的渴望还是会希望我们有一颗有很强的心力的心,受到这些刺激都不会乱,都不会动摇的这样的心力才是我们要的,才是我们来这个世界上一个最重要的课题。

所以有人能够把我们弄得很痛苦的时候或者是有一些什么事情能够使我们很痛苦的时候,那只是我们在无意识的层面拜托他来提醒我们说:你看哦,你现在心力只有到这里,所以超过你心理负荷的情景一出现你就垮掉了,这样子的角度来看待人生哦,所以如果能够养成这样子的一个生命的习惯的话比较有希望就是我们能够越来越能走到佛教讲的安定的定这样一个心境,相对来讲我觉得如果不是用这样的一个角度来过自己的生活,而只是好像想要借着一个什么打坐了,心无杂念了来求一个平静的内心,我觉得反而是非常非常绕远路。

我们每天过日子面对生活中的每一个刺激,我们面对这些的事情的时候都能够要求让自己的稳下来,好好的面对,这样子比较有希望变成修道人,这世界就是这样子用的,这是世界使用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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