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1-20

一早起来冲过澡,站在镜前吹头发时,心中竟忽地生出多年都没造访过的空。

吹风机的热风烫了手,头发乱糟糟,时间还早,我坐在沙发上不知该干些什么。这心中空空的感觉,远没有七年前那段时间强烈,但来势迅猛,令人诧异。

我知道这空来自哪里。

一、被堵的中年男人

精神上的恍惚被冷空气一吹,竟变成了清醒的恍惚。打火踩油门,我堵了狭窄的通道,别了左侧车的前车灯,动不了了。

被堵的车上下来一位中年男人,夹克干净整洁,面部干净整洁,眼镜端端正正。我摇下车窗,待他认真地研究我的车况。

“没事,车灯没瘪。”他没有笑意,但语气和善,一只手在半空画圈,“倒车,向反方向打轮”。

“反方向是哪边?”我探出脑袋问他。

最终,我顺利开出车位,他也迅速回到自己的车上,应该没听见我的那声“谢谢”。

我相信你

栏杆没有放下,门卫却拦住了我。不是之前那个抡着胳膊放行的胖小伙子。

“去哪里?”

我报上目的地。

“去干啥?”

我说出目的。

“你是学生吗?”

“不是。”

“那有证明吗?”

“证明?”

“工作证有吗?”

“……没有啊,之前不是……”

“那是之前,现在起不行了。”

“可是……”

“别可是啦,赶紧办个通行证吧。”

“行行,下次来就办。”

下次,如此敷衍的敷衍,我脸上挂着笑,却任傲慢暴露无遗——大不了我不进去。

“进去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撒谎,但我相信你。”他看着我的眼睛,“我相信你,你进去吧!”

我措手不及。

“谢谢”还未出口,他就走向下一辆车。

我没有撒谎,但仍因为被信任,羞愧不已。

北方

无论南方、北方,对我这个来自南北分界线上的人而言都是陌生的。

手机收到几张北方的雪和本该说过的话,再发出几句情绪被加工过的回复……寻常的日常和坚硬的规则冲撞出的荒诞感,又一次浮了上来。

而文字交流的隐蔽性再次起效,我面无表情,打出“哈哈”二字。

北方,我来到了北方;南方,我也去过南方,而这都是奔波呈现出的临时之态。我希望自己死在大海,被盐水分解,随洋流游荡。

我希望,我能看见每一个看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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