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场日记》13.夜场实习

        一个简陋的套间，外面的房间随意的摆放着两张办公桌，上面零散的放着些文件，里面房间的墙上钉挂着一个大型的上下铺，床铺上各种衣服乱扔，被子也是胡乱一团，不出意外这个应该就是我接下来住宿的地方了，看到这个让我想起了初中时代的学生宿舍。一样的通铺上下铺，一样充斥着脏乱的味道。就在我还陷入回忆的时候，何主管从桌子上翻出一页入职表和一页员工守则拿给我，很随意说：“这会我有点忙，你先填一下这个表格，然后再仔细看看这个员工守则，一会我再过来找你，就在这里，不要乱跑。想干夜场，最主要的是听话，守规矩。”还没有等我回应，他就不耐烦的离开了。

       很快填完了大同小异的入职表，我也不知道已经看了多少遍那个员工守则，何主管终于出现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套满身污渍的衣服给我叫我先换上跟他出去实习，这个衣服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洗过了，真的有点不忍直视，他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说：“因为你是李姐介绍的，可以先不用交服装费，不交服装费，拿不到新服装，这套衣服你今天将就穿一天，下班后洗一下就可以了，回头只要补交一半的服装费就可以了。”虽然满是嫌弃，为了工作我还是无奈的换上了那套衣服，跟着他出了办公室。

       在进入工作区域的路上，他边走边跟我说：“在夜场干活很简单，多做事，少说话，没有什么好教你的，只要你用心，跟着干几天就会了，实习期3天，如果3天后你还不能独立上班，这里是不会留你的，我们的服务员统一没有工资，都是拿客户小费，实习三天如果拿到小费，要上交50%给我，正式上班后，每个包厢不管你拿多少小费，一个包厢上交10元。客户给小费公司没有标准，你嘴巴甜，手脚勤快，客户也会给的多，最少也会给20元。一晚上干得好可以拿好几百。其他的生活问题，下班了回宿舍我们再聊，说完就带我到了服务员的工作区域，来到一个跟我同样穿着的男孩子身边，那个男孩子急忙嬉皮笑脸的拿出烟盒，拿出一支香烟递给何主管，并熟练的点上火。：“主管好，有何吩咐？”何主管抽了口烟不慌不忙的说：“小孙呀，你不是整天说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叫我给你招人吗？人今天给你招来了，要是带不好，留不住，就别在给我抱怨了"然后又对我说“你以后就跟着小孙干，他就是你师傅了，小伙子要多学学，会来点事，肯定能赚钱的。师傅给你引进门了，能不能赚到钱就靠你自己了”说完后他们两个就把晾在一边，两个人窃窃私语的离开了。我跟个傻子一样不知所措，只能呆呆的在原地傻等。

         还好，很快小孙就回来了，他过来后没有了刚才的嬉皮笑脸，略带严肃的问了我叫什么，年龄多大，哪里人，有没有干过夜场，得到我的回应后说：“小伙子还是个新手，不错，新人一般都没有坏毛病，跟我干只要勤快，老实，一定能赚钱。”完了就给我开始将一些简单的工作流程，基本上都是端茶倒水的一些体力活，然后就是工作过程中应该注意的一些礼貌常识。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包厢慢慢忙碌起来，我跟着他一起开始了工作，从一楼的出品部搬酒水果盘到包厢，第一天我没有干其他工作，干了一天的搬运工，把客户点的酒水从1楼的出品部送到包厢。到了后半夜，包厢客户走后，他就安排我清理包厢卫生，第一个包厢他还协助我，教我怎么去弄，后面的包厢他就安排我一个人打扫了，又干了一晚上的清洁工。别说拿小费了，就是客人的面也没有看到过。

          终于随着最后一首音乐的结束，也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看着客户陆陆续续的走出包厢，小孙搀扶着一位客户慢慢下楼，等他们都走下去，我拿起清洁工具走进了包厢，按照小孙说的先检查了下包厢内有没有客户遗留的物品，然后看看包厢有没有客户损坏的杯器，再开始清洁台面卫生。就在我准备开始着手收拾时，小孙回来了，看他的样子心情蛮好的，进来随手拿起一个杯子去洗杯池冲了一下，然后倒满一杯客户没有喝完的啤酒递给我，然后他直接拿着瓶子，跟我碰了一下说：“阿浪呀，今天表现不错，算是通过哥对你的考验了，明天开始哥带你赚钱，这20块钱你拿着去买烟抽，哥今天赚了500元，你以后跟着哥混肯定也能赚钱的。”他还要继续说的时候，何主管已经进了包厢了，小孙赶紧站起来，又是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迅速递烟点火，然后拿出100元给何主管：“主管，这是今天我和阿浪的抽成，他以前没有干过，今天没有让他进包厢，不过干活倒挺勤快的，也蛮踏实的，可以好好培养，今天给他也分了20元的烟钱。”何主管拿着钱似乎有些不满意：“小孙呀，今天阿浪没有进包厢，3楼包厢开满了，8个包厢你应该拿了五六百小费吧!不要亏待人家新人呀！今天我刚才看了下班后的包厢，卫生明显比之前提高了很多，肯定不是你干的吧！小伙子不错，小孙你要好好带他呀！可别让人家又走了，这次要是留不住阿浪，后面招到人也不分给你。”小孙听后似乎也觉得拿20元给我少了，又拿了30元递给我说：“今天表现确实不错，蛮勤快的，好好干，后面肯定可以赚钱。”不过我并没有接那个钱，笑着说：“孙哥刚才已经给过了，我还在学习阶段，后面还要孙哥多帮忙呢，有包烟抽就够了。”小孙看看何主管，并没有收回那30元钱，把钱放在桌子上了。这时气氛格外尴尬，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打算开口，或许这是对我的考验，再看我如何处理吧！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思考片刻还是决定自己来打破这个僵局，我拿起钱，先谢了何主管对我今天工作的认可，又感谢了孙哥今天对我的关照。然后叫他们在包厢稍等我一下，我到楼下买了两包烟上来，给何主管一包，小孙一包。我拿了30块钱的时候，或许他们两个心里都有点想法，但当他们接过我的烟的时候，从他们的表情中我觉得应该通过了考验。我买的烟是25元的，两包烟50元，小孙给的50元我全还给他们了。何主管接过烟拆开后抽出一支递给我说：“阿浪，今天表现不错，虽然今天干了一天苦力，不过表现很积极，明天开始小孙正式教你上班技能，等你通过考核了，我请你喝酒。”我笑着说：“谢谢何主管关照，就算喝酒也是我请呀，以后还要多仰仗何主管呢！”这时，小孙也在旁边帮腔：“放心吧！主管，明天开始我一定好好带他，让他尽快入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