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学时代 6

语文和数学老师脾气暴，都在课上跟学生打过架、摔过跤。不过印象最深的当属英语老师，林子后排的女生赵静可能比较臭美爱照镜子，突发奇想问英语老师“镜子”怎么说。这赵静吧，有点口音，高大的中年男英语老师听后呆呆的，不由地扶了扶眼镜，反问了两遍“什么”，确定在问“jing 子”，不知该如何回答，全班窒息。看着赵静期盼的眼神，英语老师几近崩溃，而后，赵静同桌的女生王春花似乎反应过来，灵机一动，赶紧用标准的发音重复：镜子，照的镜子。

全班都松了口气，英语老师说：噢，镜子，镜子！“眯若”，M-I-R-R-O-R。

某些词也就生物老师敢在课上大方说说了。

跟老师摔过跤的同学有三个——赵敬（男），王威（男），曲新成（男）。后边两个跟林子走的都很近。林子不是个坏学生，也很老实，但偏偏就是这么奇怪，这些调皮捣蛋的学生愿意跟林子聊个天什么的，关系较好，还有那个王冰。大概是林子生的冷峻，看上去有那么点不像好人的样子，长得有点唬人，在这里离家虽远却没打过架，没受过欺负。而初中时还挨过两次欺负。

一次，林子跟一同学边走边说话，跟对面过来的俩人发生矛盾，类似于“你愁啥，瞅你咋地”。他们当中一个听到林子好像在骂他，抬脚踢向林子，林子也没示弱，用手推了几下，问他哪个耳朵听到的，后来对面另一个劝那货走，走时瞪着眼，林子也盯着他。大家都知道这人是学校里经常打架的主，但林子不会坐以待毙，不会乖乖让他打。这厮可能也是头一回碰到还手的。

另一次，考试完正值中午放学，下楼梯时一本书掉落，加之人来人往推推挤挤，林子开始毫不知情。突然觉到手里书的厚度不对，发现丢失便要往回找，此时一小个子上楼捡到，高举喊着“捡了一本书”，林子匆忙赶上前，说了几遍“是我的”，哪知小个子假装没听见，丝毫不理会继续叫嚷“谁的书，捡了一本书”，一副不想给的样子。林子一把夺过来，小个子瞪着林子：你怎么这么横？

林子：我说是我的，你为什么不给，什么意思？

说完，林子便走向自己所在教室，今天该他值日。他是2组组长，不能带头跑吧，想打扫完教室赶紧回家。万没想到他们悄悄跟踪，知道林子在哪班，随后叫了人过来收拾林子。林子和2组的几个同学正在打扫卫生，突然冒出来三个人，吼道：谁刚才欺负他？

几个同学抬头一看，4班那个打架出名叫“二章”的气势汹汹的站在讲台上，个子也不高。没人说话，都不敢惹。林子定睛一看，这不是刚才那小子，还带了人过来找麻烦。此时小个子指着林子：就是他！

二章走到林子跟前，抄起一把笤帚打过去，林子手里正好也有，互相比划了两下，那家伙个子矮也没沾到光。大概很少碰到还手的，急切的左顾右盼，慌忙又拿起一花盆，横瞪着眼：“你为什么打他？听说你挺横！”，转身对那小个子道：“去叫建华”。

林子看了看他手里的花盆，谅他也不敢：你问问他拿着我的书为什么不给？

听到二章要去找人，林子不免觉得要挨打，旁边慢慢收拾东西的同村的李亮还在，可能是想帮忙但不敢，而且他个子也小，人也老实的很。林子怕伤到别人，让其他打扫卫生的同学都走了，何况也没人愿意帮忙。目光定位到李亮：李亮，去叫大鹏。

大鹏跟林子他们一个村的，自从来到初中人就变了，也是出了名的打架分子。小个子听到林子也要找人帮忙便想拦住李亮，却被二章拉住，自信满满道：让他去，没事！

李亮噌噌跑出去，双方都去叫人。主要还是打不过，而且看林子还手，二章气势瞬间降了四成半，转身问小个子：你拿他书了？ 小个子低下头。

二章：没事，建华马上到。

这二章跟学校里的几个矮子也是比较出名的，经常打架斗狠，听说下手毒辣，跳起来打的大个子们无还手之力。

这个什么建华是隔壁班的渣子，哥哥是学校的主任，这么近马上就能过来。这是二楼，而大鹏在三楼，最担心什么，学渣们答不了几道题就交卷走人了，很可能找不着人。结果，大鹏带着10来个人冲过来，刘建华早已“放学乐”。

大鹏首当其冲：给我出来！

这俩小个子乖乖走到教室外，在楼道里被团团围住，吓得直哆嗦。大鹏用缠着绷带的手推搡了他们几下，说着狠话：没事找事是吧……

这时，抱着一摞卷子的数学老师刚要进办公室，似乎发现问题，刚踏进门口的身体，脑袋向后探出来看向这边。随后挤进人群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干什么呢你们？

大鹏：这几个跑你们班里打人。

老师也看到一脸愤怒的林子，想必知道了大概。林子平时这么老实肯定不会惹事，然后狠批这几个家伙一通。人群散开，林子要回教室继续打扫卫生被大鹏等人拉走。大鹏抬起缠着绷带的胳膊说：要不是手腕有伤，我非好好收拾他们，他们要再过来去找我，打不服他们！

回家路上，林子委屈的眼泪止不住掉落，有同学看到凑近安慰。林子知道，这事可能没完，内心也不再软弱。果然，中午饭后一回到学校，自行车还没放稳已凑过来一个人：喂，你是不是叫林小林？

林子看了一眼，隔壁班的学渣，低头不见抬头见，平时也都照个面。一旦到了拉帮结派的时候，可能就不是这么回事，总要站队的。林子冷冷地说：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问问”，对方圆滑的笑着说。

一边上楼，那小子后边跟着。到了转角，那二章上次没找来的建华走过来。林子做好打架的准备，心想，老子这回不会再心软，动手就下狠手。没想到这建华也同样说了句：你叫林小林吧。

林子“嗯”了一声，对方也没显露动手的架势。楞了几秒钟，林子径自走进教室。一进教室，全班的目光好像都聚到这边来。林子跟往常一样坐到座位上，不知外边这几个想干什么。想必林子打架的事已经传遍。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仿佛有批黑马即将出现，自此，也没人惹过他。不过自行车连续几天都被放了气，有次还把气门芯拔下来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