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小陈

便车司机四十多岁了

我们依旧叫他小陈

去岳母家的山路:逼仄、盘折

只有他的面包车可以


小陈说他年纪时就得了糖尿病

“这是职业病

二十多岁时

我安装空调

城市乡村到处跑

饱一顿饿一顿不说

关键是渴

大夏天不停地喝冰红茶

那时冰红茶总有做不完的

‘再来一瓶’活动”


“牙齿也有大问题

装空调时

扯胶带基本用牙齿

方便”


“十里八乡最难的路

都跑过

很多只有我会开

找我车的人太多了”


“儿子从小就带在车上

我爬楼装空调

他自己玩

不怕丢

见人胆子大

跑的地方多”


我们叫“小陈”

儿子和父亲一起答应

我们就哈哈大笑

车颠簸着爬一个陡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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