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场

        当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忽然间意识到奠定萧红抗日作家身份的一部著作就叫《生死场》,那也不改了。说到死亡,虽然参加过不同的葬礼,但到目前为止我没有真正亲历过、接近过它,上天对我是相当垂青相当怜爱的。然而,一次手术的经历却让我有一种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的感觉。

        手术前都要进行术前谈话的,可巧,当时家人没在身边,自认为心理强大的我跟大夫说您就直接跟我交代吧,没事儿,我能行。大夫盯着我看了看,真行?我又确定地说“能行”。可是听大夫说着手术中可能会出现的脏器损伤、血管破裂等等诸多风险,就觉得脊梁骨嗖嗖地冒凉气,我微微地攥紧了拳头,抿抿嘴唇,上下牙胶着,连脚趾都不由自主地蜷了起来紧紧地抓着鞋底,……大夫交代完风险,把手术知情单放到我面前,签字吧,明天手术!我顺了顺呼吸,咬着牙,在手术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仿佛把生死交给了大夫,孩子还那么小,我没问题的,我必须没问题!大夫走后,我躲在病房的阳台上哭起来,那一刻我认识到自己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那么坚强,发泄了一下,感觉舒服了一点儿,赶紧收拾情绪,不愿意让马上回来的家人看到泪流满面的自己。第二天手术,我躺在病床上,任由护士推着,在进入手术室前的那一刻,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放心,我在这等你,一会儿就出来了”,我动了动嘴角,却什么也没说。进了手术室,凉意袭来,不禁一个哆嗦,用麻醉药后,感觉越来越凉越来越凉,仿佛生命正在一点儿一点儿的游离而去,我是那么苍白无力,心里空空的,看着液体一滴一滴地静静地缓缓地滴落,慢慢地合上双眼,渐渐失去了知觉,在大夫们的轻言细语和手术刀剪的声响中我无声无息地睡着了。

        醒醒醒醒,大夫说手术很成功!我没有睁眼,却咧着嘴笑了。疼痛让我知道,我从鬼门关处回来了。

        上了一次手术台,才真正从心底认可了“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从那以后,我慢慢学着与自己和解,调整自己的情绪和心态,接受风和日丽也坦然面对风雨。

        手术给我的不仅是健康,还有穿越生死的新的认知和改变。毕竟,学会与自己和解是一场终身不泯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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