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水

從來不看音樂軟件首頁,今天鬼使神差地點進周杰倫的專題。

有人評論某首歌,“第一次聽還是在2010年,一晃都研究生畢業了”。

我還在想怎麼五年就讀完本科加研究生呢?再想一想,原來2018年都過去一半了。

來NZ已經六年多了,時間真是流水,是洪流,是海嘯,所向披靡。


出國後再也沒聽過周杰倫,結果再次聽的時候居然哭成狗。

方文山永遠是方文山,無論過多少年,總能給人找到落淚的機會。

曾經喜歡陳鴻宇,可是哪怕他唱出了我嚮往的額爾古納,還是發覺我迷戀的是有唐映楓寫詞的陳鴻宇。

後來喜歡陳粒,可是一遍又一遍的單曲循環,證明真正打動我的是仍是那個和祝星在一起的陳粒。

我也以為我喜歡天枰座,可是直到遇到喜歡紫色的天枰座,竟然會覺得失落。

於是懷疑自己究竟喜歡什麼。從故事的一開始就在想,想了差不多二十年了,也沒有找到答案。


朋友過去喜歡的人最近分手了,我一開始就說他們會分手的。

還記得我當時給他起的外號叫Y,因為X和Y都是未知數。我希望朋友可以不要放棄,因為Y對女朋友單方面付出的感情毫無保障,分手只是早晚的問題。

現在Y果真和女朋友分手了,而朋友已經遇到了更適合的人。

我不知道該對朋友說什麼,她說莫名其妙地有點想哭。

我仍不知道該說什麼,萬籟俱寂的午夜時分,陪她一起哭,隔著南島與北島的距離。


其實我他媽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

總是阿Q般地自我感動,加上祥林嫂式的喋喋不休,我也時常厭倦自己。

想變成沙漠裡的一粒沙子,或是宇宙中的一顆隕石。

當全世界都安靜,我就不用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存在。

等沙漠變成汪洋大海,大海變成倒過來的天。


Holden說他輟學後要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小鎮上,假裝自己是個啞巴,和一個不介意他是啞巴的女孩子結婚,然後一輩子不說話。

《麥田裡的守望者》裡最打動我的橋段。


我們說過無數次的放棄,和朋友聊過一百種死亡的方式。

她說有人在深海探測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在唱歌般的喃喃聲。

這樣看來海裡一點也不孤獨,萬一真有綠毛水怪呢,那就和陸地沒兩樣了。

總之我們終究還是能為自己找到一百零一種活著的理由。

或許我們就是喜歡假裝自己被什麼東西束縛著的感覺,以此來逃避自身的種種問題。

這個世界當然不會變好,有人努力過,有人反抗過;有人活著思考人生,有人為自己的未來尋找新的意義。

那麼我們是否能讓自己變得更好?


每次長輩們都說,“很多事情你長大就明白了”,或者“現在的想法以後會改變的”。

好像人人都會妥協,人人都曾有理想主義被擊潰的經歷,人人都在等待超級英雄拯救世界。果真万物都是刍狗。

這麼多年,很多事情一直在印證悲觀不是全無用處。它讓人痛苦,卻不至於崩潰。

平行世界裡的我固然樂觀開朗,像個正常人,可是那又不是我。

所以還是算了吧。

明明就,也不會真的改變什麼。

我一屆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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