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那年高考

今年儿子初升高,我全程进行了陪考。本来他1米8的大高个儿,怎么也不需要"陪"了,可考试地点离家远,一来一去中间没法休息,只得就近找个钟点房,食宿都有保障,让考生可稍事休息,家长也能稍许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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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见证了传说中的"旗开得胜",尽管只是中考,仍有部分妈妈旗袍加身,不再窈窕的身子裹上剪裁完美的传统旗袍,一节节的肉嘎嘎清晰可见,穿者浑然不觉,倒是我这看客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有家长头天着一身红装,喻义"开门红“,后面换成绿色,表明"一路绿灯"。尽管有不少网友对此嗤之以鼻,要在往年我也会暗笑他们的幼稚,但今年身在其中的我对此非常理解:为孩子如此拼,是值得尊敬的。这个时候谁不想自己的孩子考场得胜,不枉辛苦一场呢?

但在二十多年前,举国上下哪家的家长会来如此一"拼“呢?不要说中考,就是高考,也是考生自己静悄悄地来去,考好考歹一个人默默承受。诚然高考重要,但也犯不着一家人因为你而搞得"神经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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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高考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考试地点就在本校,隔自己的教室仅一层楼,看考场时只略略瞟了一眼就飞奔而去了。考试前夜一切如常,父母也不忘多关心几句,但我只觉他们啰嗦,十点半上床一觉睡到六点半,早餐如平常一样在学校门前的小食店里解决。午餐是要赶回家吃的,午后有无小憩没印象了,但睡不睡一个样一一我中午总是睡不着的。七月骄阳似火,且考三天,学校医务室早已作好了充分准备,随时应付考生身体的不适,还好,考试期间没听说有谁晕倒。


语文考试作文题目早忘了,但估计是写议论文,因为那年月高考都是议论文。数学是我的弱项,但也没给我留下生无可恋的痛苦。政治那科刚考完,我们的政治老师就跑来和我们对答案,他那会儿是个帅小伙,意气风发,典型的精力过剩一一老师,您的心真就那么大吗?难道您就没想到我们下午还有历史得考吗?万一因为政治考砸了影响了历史发挥,您让我们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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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一切尽在掌握中,没有大悲大喜大起大落,三天时光就这样缓慢而快速地飞走了。然后是漫长的等待,等待上线与否。当年整个的高考升学率奇低,就是我们这样的重点县中,中榜率也是惨不忍睹。于是每天在上与不上的怀疑中煎熬,直到那一天,我坚信自己会是个幸运儿。

这一天,我陪父亲上街,十字路口出现了一处体育彩票摸奖活动,两元一张奖票,奖品有床单毛巾肥皂之类的,当然更多的是“谢谢参与”。这样的带有赌博性质的投机活动在那个年代是很常见的,在大街上大张旗鼓地搞也没人管。我平常忙于学习,没空玩这些好玩的活动,现有一点空闲,何不顺手摸一把碰碰运气?我向父亲讨两元钱买了一张,到兑奖处居然是一床毛毯,价值不菲呢!只听得周围的人啧啧称奇:你这闺女运气好呢,我们抽几天的奖了,最大的奖就是张洗脸帕,你咋个一来就整到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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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大奖归,当然美滋滋,而此刻从心底泛起了一句更让人心安的话:运气这样好,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就是如此神奇!数日之后分数下来,我果然上线了!而一两月之后,那床毛毯随我进了大学校门,在那年冬天和以后的N多岁月里,如福星般守护着我,温暖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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