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从不偏袒任何人

黄阿姨今年八十五岁了,一个人在北京生活。

头发花白,略胖的身材,穿一件紫色绒毛外套,戴一副白框眼镜,一看就是个知识分子。她的托盘上放着两个汉堡,两杯咖啡,一杯玉米,她说,这是她今天的午餐加晚餐。

如今的她什么都不缺,唯一缺少的就是陪伴。黄阿姨退休前在中央电视台工作,是一名美术编辑,退休工资足够她一个人好好生活。

老伴儿已经过世了,两个孩子,儿子在美国,女儿在加拿大,没有一个在她身边,这让她时常感到有些孤单。

学美术的黄阿姨,早年当过记者,曾经走访过很多地方,见识过不同的风景。作为六十年代的大学生,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丰富的人生阅历,充盈着她的内心世界。看看书,写写字,画张画,她过得很充实。

然而,她依然渴望与人交流,渴望陪伴。

在麦当劳,黄阿姨主动和陌生的我打招呼,我们攀谈了起来。

聊到儿女,黄阿姨很自豪,为他们的聪明才智和目前较为优越的处境。尤其是儿子,在美国公司工作,学计算机的他,由于业务过硬,在中英双语交流方面颇有优势,深得老板信赖。女儿遗传了母亲的美术基因,学画画出身的她,如今在加拿大某学校教授美术。

这样一双优秀的儿女,是黄阿姨的骄傲,骄傲之余,却是难掩的落寞。什么也代替不了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

聊到她自己,黄阿姨告诉我,她的家乡在哈尔滨。因为个子不高,长相普通,没人追求。使她认识到,她的出路在于读书。

凭着她的聪明才智与刻苦努力,她考取了中央戏曲学院。毕业后,到了中央电视台工作,从此以后,就留在了北京。

家乡已没有什么亲人了,但最近几年,她感到自己岁月无多,对故乡的眷恋之情剧增,回去了几次,以解思乡之苦。

每个人都有意气风发的青春时光,也都会步入暮年,光阴从来不会偏袒任何人。当我们年华老去时,真正需要的,可能不过是与亲人共饮一粥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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