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悲痛的觉悟

  场面瞬间逆转,白鲸从杀戮者变成被屠戮的对象。

  血气之剑带起一道长达十米的弧形剑气,破开白色巨兽的身躯。

  白鲸几乎被这含怒的一招杀死,痛鸣中张开血盆大口想吞掉菜月昴。

  魔化后失去理智的菜月昴,攻击完全不讲道理,直接冲进白鲸体内。

  白鲸发出痛不欲生的惨叫,控制不住身体坠落到地上,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身体忽然四处开裂,鲜血喷射。

  伴随一声惊天怒吼,浴血的恶魔从白鲸的额头破体而出,扇动翅膀飞上天空,扑向另一头白鲸。

  那只头部留下一个大洞的白鲸转眼间死亡,庞大的身躯化作雾气消失。

  菜月昴化身的恶魔,手持魔焰构成的四五米长的大剑,狂暴斩在第二头白鲸身上,几乎将它的身体劈成两半。

  三头白鲸,一死一重伤,剩下的两头白鲸都暴走了。长长地悲鸣,周身再次喷射出那种能够腐蚀万物的雾气。

  “巴鲁斯!”

  蕾姆在白雾袭来前抽身,但是魔化的菜月昴已经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冲入白雾之中,对蕾姆的呼喊根本听不到。

  体外的烈焰与白雾接触,如同水火交融,不断湮灭,两股力量在对冲。显然白色雾气的力量更胜一筹,菜月昴身上的魔焰消融速度更快,黑色的恶魔之躯上开始出现缺口和裂纹。然而他却强顶着伤害,一头扎入迷雾之中。

  白雾之中透出混沌的血光,蕾姆已经看不清浓雾之中发生的事情,却听见白鲸悲鸣震撼着大地。突然浓雾中心一道巨大的血色光柱冲天而起,突破云霄,如同巨型火山爆发一般。

  地动山摇,强大的冲击波向四周传播,将浓雾驱散了大半。浓雾之中,一个血肉的庞大身影被震飞了出来,那是一头浑身是血的白鲸,而另一头白鲸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地面上多了一个巨大的凹坑,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深达十多米,残留着灼热的气息,硝烟腾腾。

  “巴鲁斯……”

  蕾姆呆呆地看着那个神坑。菜月昴的身影和气息也消失了,刚才的那一下毁灭性的爆炸,难道是……

  “艾米莉亚大人……昴君……大家……我太没用了……一个人也保护不了……”

  蕾姆又会想起了那一天夜晚,大火焚烧村庄,她的软弱无能,害姐姐蕾姆失去她最重要的东西,想起那天在森林之中,抛下吴明逃走……多年以来困扰着她的自责,负罪感,又涌上心头,是那么熟悉,那么刺痛。

  最后一头白鲸,浑身是血的飞起来,它摇摇晃晃的姿态,显然身受重伤,然而金色的双眼中却布满血丝,充满怒火,盯着蕾姆。它张开血盆大口愤怒地鸣叫,朝最后幸存的敌人扑了过来。

  “……一定要杀了你,为大家报仇!”

  蕾姆额头的鬼角发出强光,极端的愤怒之下爆发出全部潜能,鲸吞四周的魔法能量身体四周形成一道巨大的龙卷风。蓝发少女紧怒喊着,紧握剑柄,鲜血从双臂留到双手大剑上剑刃泛起紫色的光芒,娇小的身影踏着旋风迎向白色的巨兽。

  高高跃起,巨剑迎头劈落,白鲸自额头沿着脊背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一直延伸到它的腰部,鲜血喷泉状涌出。

  “死!死!死!——”

  满脸泪水,愤怒,暴走的少女带着恶鬼般狰狞的神态,疯狂地在白鲸身上移动,劈砍,斩出一道道巨大的伤口,魔兽伤口中喷射的鲜血,将她整个人湿透,化作一个血人。

  深可见骨的伤口,几乎将白鲸开膛破肚,若非白鲸是魔兽,化作普通野兽,早就在这样可怕的伤势下死亡。

  然而这是魔女制造的三大魔兽之一,超凡的生命体!

  巨兽的瞳孔因痛苦而充满暴虐,发出一声充满对整个世界恨意的悲鸣,再次释放出那种致命的白色浓雾,瞬间将蕾姆的身形淹没。

  “……这就是,巴鲁斯承受过的痛苦吗……”

  身体像是在烈焰中焚烧,又像是泡进了强酸之中,白色雾气中蕴含着奇异能量,飞快地瓦解蕾姆身上的鬼之力,可怕的痛楚覆盖她的身躯。

  虽然不顾一切地冲上来和白鲸拼命,但是蕾姆还保留着一点理智,她意识到这样下去自己会和菜月昴一样被诡异的白雾给杀死。

  难道单凭自己的力量真的杀不了白鲸吗?

  “难道就这样结束吗?……好不甘心,明明还没有给大家报仇……”

  力量在与诡异白雾的对坑中,可怕的吞噬从四周传来,生命即将被剥夺的可怕感受是如此清晰迫近。就在命垂一线之际,蕾姆脑海中忽然闪过前几日吴明给她特训时,幻境中教官说过的一句话。

  “再强大的敌人也有自己的弱点。有的生物外表看上去无比强大,然而内在却不堪一击。”

  灵光在心中一闪而过,蕾姆忽然领悟到了吴明传给她的鬼剑的精髓。

  不在于伤害肉身,而在于伤害灵魂!

  生死一线之间,蕾姆顿悟了她一直没有领悟的鬼剑奥义。

  “——灭灵一闪!”

  少女奔跑中的身影模糊起来,像是进入了另外的空间,逐渐淡化,最后完全消失在白雾中,而白鲸金色的瞳孔深处,有紫色光芒一闪而逝。

  白色巨兽巨大的身躯忽然僵直,涣散的目光中没有了半点灵光,仿佛一个坏掉的发条玩偶,失去控制的身体从天空中直挺挺的坠落,身体周围的白色雾气也飞快消散。

  巨兽沉重的身躯重重地坠落在大地上,地面不断晃动,现场突然安静了,寂静中,能听到白鲸的心脏在跳动发出沉闷的声响,心跳声却在不断的变弱变慢,最后完全消失了。

  名为白鲸的魔女创造的生命,令天下人谈之色变的三大魔兽之一,终于被彻底消灭在。

  白鲸尸体几十米外,娇小的身影渐渐凭空浮现,背对着被她斩杀的巨兽,沉默伫立,手中的大剑嘭地化作飞灰消散。

  蓝发女仆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神色,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强烈的虚弱感顿时从周身传来,少女的身体晃了晃,软弱无力地倒下。

  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刷的一下出现在蓝发女仆的旁边,一把抱住即将倒地的少女。

  失去意识之前,蕾姆隐隐约约看到一张熟悉而亲切的脸,听到十分温暖的声音。

  “辛苦了,蕾姆……大家都没事……睡吧……”

  令人放心的声音,从无比遥远的地方传来,使蕾姆的心神不受控制地变得放松,恍惚之中,蕾姆感觉自己仿佛浸泡在暖洋洋的温泉之中一样舒适,强烈的疲惫感传来,她忍不住放弃抵抗,任由自己的心神陷入香甜的沉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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