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初雪

今日立冬，亦下了初雪。

夜半时就觉得这夜似乎比往日更寒冷些，早晨起来更是感受到了气温骤降。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现的立冬二字一下驱散了睡意：冬天到了呢！是呢，昨日还是艳阳高照，而今竟像是突然间与你闹翻了的人儿，阴沉得令人乖觉。可不正是冬天常有的脾气？

彼时是还没有下雪的。

透过晨光，看到薄雾缭绕的料峭山林，栏杆上停立或低旋的乌鸦，空空荡荡的校园，无一不在暗示着冬的萧瑟。就连我呼出的热气，在此时都显得分量不足了。迎着冷风跑完五公里后，顿觉自己像根硬邦邦的冰棍儿。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卖炸洋芋的阿姨，她惊讶地问我怎么穿这么少，我冷的说不出话，只有看着她厚实的羽绒服和雪地靴苦笑了。

我没想到初雪来的如此突然。

当我叫上朋友出门买菜，走在路上，凛冽的寒风放肆地往我脸上打来，夹杂着一些细碎的，像是细棉絮一样的东西在我身旁散开，我还没意识到是初雪出现了。朋友说：“下雪了吧？”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雪啊，突然身体就快乐得蹦起来了，但随即内心又被无尽的幽暗惆怅绵延充斥。

初雪来的太突然了，突然到她还没有形成雪花常有的形状，突然到我还没有实现初雪时候要达成的目标。可是她就是来了啊，在你没有准备好一切的日子里，奔赴了这一次冬天的约会。

打了电话给母亲，告诉她这里下雪了，我就知道她要絮絮叨叨地说穿厚，盖厚，不要冻感冒之类的话。我的母亲有着世界上母亲共有的繁琐又唠叨，但我内心在此时是温暖而熨贴的，而当在收到母亲寄来的一大包厚衣服后，这种温暖已经完全覆住了我。我想到了诗人雪莱在《西风颂》中的一句诗：If winter comes, can spring be far behind?

没有事物能够永恒，但总有生命时刻鲜活。

这是冬。

A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