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何尝不奢侈

摄影/文字:诺尘

几天前,看了场电影,电影很是感人,些些桥段总是透露着凄苦和忧伤,惹得身边的人热泪涟涟,我也觉得心底很受触动,但却未能落泪。思索着,莫非是自己的泪腺有了些问题,可每遇风沙入眼,也能落下几滴清泪,虽然那几滴无关忧伤、无关感动,但起码证明生理上应该没问题,那可能就是心理上的事情吧。

哭,应该是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先学会的一种情感表达。不过那时的哭应该特别纯粹,不掺杂任何的“杂质”。小时候的哭是一种很好的自我保护,也是最直观的一种宣泄,无论是害怕、疼痛、悲伤、还是惊恐,总能通过哭来引起别人的注意和进行自我的排解。但随着渐渐长大,哭,开始慢慢的被压抑,不再去进行肆意的表露。

慢慢的,哭成了一种很奢侈的表达。

怕展露懦弱、怕周遭嘲笑、也怕成为习惯。且渐渐了解眼泪可能不再能解决一些事情,自身也不再愿意以哭这个行为来换取别人的同情时,慢慢的哭从一种倾诉、一种告知,成了一件很私人的事情。这个行为也从声泪俱下变成哽咽再成默默,终是学会抑制欲流的眼泪。

记得曾经我自诩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伤感流年、生命、文字、以及秋末冬至,总能感受其间哀怨与离愁的丝丝脉络,总会伴有些许想要落泪的心悸,或许算是一种病态的愁苦。但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下意识的摒弃多愁善感这个词,有时看看当年,也竟多了些许不屑。

许是太过匆忙,没时间顾及该去宣泄的情感;许是过多经历,已免疫了很多可以引发流泪的场景;许是未免矫情,不想让眼泪来滴穿自尊的外壳;许是落花秋雨泪满眼,无奈浅墨撑笑颜。

总之,转身过后,那时的自己以被抛去多年。这或许也是成熟的某种代价。

今年年中,奶奶临终前,赶回时以临近傍晚,愁闷的天气加上小城夜晚显现的寂寥,足以刺激濒临死别的人的泪腺,但意外的是,我并没有哭,病床周围亲属们都以泪洗面,而我却出奇的冷静,用一种仿若局外人的理智安排着一些事情,但心里却也压抑异常。随着奶奶的病逝,愈加一片愁云暗淡,心情愈感压抑,但仍是没有落泪,在这种压抑下,总是不痛快的,直到葬礼。悲伤果然是容易传染的,看着亲人们的泣不成声,我的眼泪也终于落了下来,一滴、两滴······终难抑制。

痛快的哭了一会后,终于,几日来的压抑之感被丝丝化解,亲人离去的痛楚也有了适当的缓解,对一些无力更改的事情也不再那么难以看开。

终明白,眼泪确是可以裹着悲伤一起流出的。

思来索去,许是明白了些,想想适当的以哭这种形式来进行一些宣泄也是不错。有时总把流泪看成懦弱的表现,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懦弱——连哭都怕的懦弱。生活中总少不了碰到坎坷,何况悲伤的事情总比愉悦的事情给人留下的记忆要深要久,如果不去释放,难免积郁成疾。都是有血有肉,何必把自己弄得那么冷傲,本就活在烟尘中,又何必虚伪的弄得自己好似不食人间烟火,总归还是自欺欺人吧。

哭总归不是什么罪过,也没必要敬而远之,谁都有脆弱的时候,除去无理取闹,如觉得自己愁闷的撑不住一些事情,莫不如哭一场。既然有情感,会笑就必然也会哭,当然自不必像林黛玉那样总是泪珠满面,但总须适当的抒发。

哭,有时不是证明软弱,反而是为了以后更坚强。

不过,就算想通,也还是很难“放肆”吧,不过,逃开大庭广众,觅一角落,应该还不算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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