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猫

我是一只猫。

不,其实我是一只老鼠。

不,确切的说,我其实是一只变成猫的外形的老鼠。

我知道这么表达可能会有一丢丢混乱,但事实确实如此。

曾几何时,当我还是一只小老鼠的时候,我住在阴沟,住在下水道,或是老旧小区昏暗的隔板层。

我不敢行走在阳光下,因为会人人喊打。

以腐质为食,只能去垃圾堆或是人类家庭没有处理干净的厨房垃圾桶翻找食物。

即便日子已经这么苦了,我还要时时提防着人类为诱杀我设下的陷阱,以及大猫的捉捕。

不过好在我还有相亲相爱的大家庭,我的鼠兄鼠弟鼠姐鼠妹会相互帮助,族中的长辈们也会时时警戒,总之大家互相帮衬之下,总还有一线生机。

但我也时常想,为什么我生下来就是一只老鼠呢?如果我生而为喵,不仅可以享用人类递送的美味营养的猫粮,还可以堂而皇之地据有鼠辈们贿赂的偷盗而来的小鱼干。

想想小鱼干的滋味就想咽口水,可族中长辈总敲打我: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你是鼠,就不要存不该有的妄念。

哼,猫就了不起啊,平生最恨你们这些不事生产却吃喝不愁的了。作为一只猫,你不就投胎投的好些么?!

因着适才在厨房的储藏间偷东西被家里的大猫发现,到嘴的肥肉没了,还得东躲西藏,我心里一肚子怨气。

不争气的肚子此时咕噜噜叫了起来,我只得顶着辘辘饥肠去外面的垃圾堆翻找可以果腹的残羹冷炙。

呵,运气还不赖,好久没看到过这么漂亮的蘑菇了。我举起在垃圾堆里翻找出的一朵艳丽蘑菇端详了下,等等,族中长辈好像说过什么来着,鲜艳的蘑菇不能吃。

然而,还未等我再三思索,因饥饿产生的虚浮感就已经迫使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吞下了那菇。

吃过东西总是能带来一种满足感,但腹内的绞痛感让我隐隐感到一丝不对劲。痛感一浪高过一浪。

我汗涔涔地模糊记起,长辈们说,我吃下的叫做毒蝇伞,剧毒。

哎呀呀,方才不应该想那些不吉利的,什么平生,什么投胎。不成想我阖上眼的最后一刻想的竟是这些。

我一定是死了,不然为什么会觉得恍恍惚惚。可是周身升腾起的暖意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要升入天堂了?鼠也能进天堂的吗?

可是这个感觉不对,非常不对。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我竟然变成了一只田园猫!!!田园猫!!!妈耶,我真的投胎成了一只猫!

刚才是被人类抱着回到了人类居所。按照猫界的称法,她应该就是我的主人了。

在最初的几天,那种不真实感一直萦绕在我脑海,使我寝食难安。为此女主人没少费心,吃喝随时都摆在我眼前。

渐渐地我开始适应我的新身份,一如之前想象的,当一只猫真的不赖:不用为吃喝发愁,有光亮柔软的猫窝可趴,时不时还会有鼠辈们孝敬上来的小鱼干。

再也不用和一大家子挤在阴暗发臭的下水道臭水沟,再也不用在垃圾堆翻食,再也不用畏惧阳光。这感觉真的不错。

我正趴在窗台上晒太阳,暖烘烘的太阳照的我也懒洋洋的。眼见的一只小老鼠从我鼻子底下跐溜跑过。但此时的我刚吃饱犯懒,加之太阳晒得太舒服,也就对它的行径视而不见。

谁知一把笤帚却招呼了过来,打在身上不疼才是假的。本以为是女主人来打老鼠,结果误伤了我,我也就往旁边挪了挪。

没想到眼见的第二下又要招呼过来,我一下蹿下窗台。

“你这只懒猫,本想把你捡回来还能抓个老鼠,结果你一天好吃懒做,一只老鼠没抓不说,家里的老鼠比以前还猖獗。从你眼底下溜过去你都不抬一下眼。要你还有什么用?”女主人边拿着笤帚追我边囔囔着。

我有什么办法呢?别看我现在是只猫,可我也是从一只老鼠变来的,理解鼠辈们的疾苦,所以平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如今看来,我要还想在这个家里生存下去,就只有敲打敲打这些鼠辈们了。

要说这些鼠辈们也是忒不知死活,太猖狂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天天非要搞点事情,还连累我。非要好好教训一下不可。

于是当晚我就抓了两只老鼠,去向女主人邀功,我在这个家的地位算是保住了。

要想地位稳,还得做事狠。一连几天我都对小老鼠们围追堵截,仿佛又回到了我做小老鼠的那段时光。

家里终于又平静了,女主人又开始好吃好喝投给我了。

那天,许久没见的小鱼干又被孝敬上来了。啊,好怀念的味道啊。

小鱼干下肚没多久,一阵渺远又熟悉的腹痛感传来。

我是又要死了还是又要变回小老鼠?眼前忽远忽近地浮现曾经当小老鼠时的那些时光。

不要啊,我是一只猫啊。

你可能感兴趣的:(我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