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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老张人生第一次观看了带货直播。
因为老罗，罗永浩。
单从直播的观感来看，节奏缓慢、语言啰嗦，甚至出现了好几次严重的口误。
和传说中李佳琦、薇娅那种“买它！买它！”的感觉截然不同。
很多人觉得无聊，假如这个主播不是罗永浩，这场直播绝对是史诗级的车祸现场。
但从最后的数据来看，还是很傲人的。
罗永浩4月1日首场直播销售额：1.1亿！
只是不知道，这些数字背后，有多少是实力，有多少是情怀。
有多少人，看着谢顶的老罗90度鞠躬致歉，看到了自己的青春和理想埋葬。
这还是六年前，在锤子手机发布会上满头浓密的黑发，意气风发的罗永浩吗？
这还是那个号称乔布斯转世、以收购苹果为目标、重新定义未来十年个人电脑的锤罗吗？
美人白发，英雄迟暮。
这个曾经的老文青、理想主义者，为了偿还总额上亿的巨额欠款，老罗还是低下了桀骜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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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永浩是谁？
一个从MSN时代打拼出来的互联网初代网红。
一个从教育界出圈，横跨文青圈、科技圈、商业圈，在互联网江湖里不断挣扎、不断沉浮的理想主义者。
寒江孤影，江湖旧人。
高中时期的他认为当时的教育体制“无比愚蠢”，高二选择了辍学。
2000年，新东方这样的英语培训机构迅速兴起，传言年薪最高能到百万级别。
要知道，彼时北京房价才几千块一平，一线城市的平均月薪差不多是两千出头。
靠口才已经已经在朋友圈里小有名气的罗永浩，听说有这样一份靠“说”就能收入不菲的工作，于是颇为动心。
不过作为一个没有英语基础、没有留学经历的人来说，去教英语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事实却出乎意料。
年轻的罗永浩在北京西二旗的农民房里，自虐式的闭关学习几个月。
又给俞敏洪写了一封万字求职信。
善于讲故事，善于包装。
老罗不仅应聘上了新东方英语老师，后来还成了GRE头牌讲师。
很快靠着近乎单口相声的说段子的能力，加上批判和理想主义。
“老罗语录”，成为很多80后的青春记忆，也让老罗迅速在互联网蹿红。
当时在各大网红排行榜上，排在老罗前面的，还是芙蓉姐姐、天仙妹妹、后舍男生，这些骨灰级网红。
很多的90后、00后，可能从来没有听说的名字。
离开新东方之后，老罗创办了博客网站牛博网，成为大批知识分子的大本营。
现在“公知”这个词，就出自于当时，只是那时这个词还没有太多的贬义。
再后来，牛博网关闭之后，就是开办自己的英语培训学校、砸西门子冰箱、手撕方舟子、开启《我的奋斗》的高校巡回演讲。
罗永浩继续包装着自己，在把自己打造成热点的路上越走越远。
段子、理想、励志，极具感染力的宣讲。
《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创业故事》系列演讲，把“老罗英语”从一家培训机构升华到了“独立思想年轻人的汇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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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仅仅是这些，显然不能满足老罗的“野心”。
一个自称为精神和方法论上都真正继承了乔布斯衣钵的唯一传人的人，罗永浩正式开启了自己的新事业：锤子手机。
一边收获鲜花和掌声，一边也拍来了更多的板砖。
烧光了投资人十几亿，七年之后，罗永浩黯然结束了自己的手机之路。
经历过多少次失败，你才会选择放弃？
对许多创业者来说大概是一次或者两次，而对罗永浩来说，可能是无限次。
生命不息，折腾不止。
过去的2019年，不愿沉寂、不甘心的他频频出现在新闻中。
算上这次的直播，他在一年之内横跨了五个行业：
手机、社交APP、电子烟、物理材料和电商直播。
创业了，失败了，欠款了，再次用新身份亮相，再次失败，如此循环。
“一个中年人终于把压箱底的技艺拿出来了，他输不起了。”
48岁的中年男人，不知道这一次的罗永浩，还能折腾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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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络上，有一段话特别火：
“不要大声责骂年轻人，他们会立刻辞职的，但是你可以往死里骂那些中年人，尤其是有车有房有娃的那些。中年人是这个社会和家庭的中坚力量，上有老下有小，经不起一丝折腾。”
中年人有多卑微，中年人就有多好欺负，而比中年人更好欺负的是，是中年失败者。
曾经那个怼天怼地从来没有服过谁的愤青，面对公然的宣战，他也只是淡淡回应说：
别这样，大家好好卖东西，卖好东西就是了。
他只想低头发财，不想再给自己树敌了。
我们经常听到愤青这个词，但鲜少听到愤中。人到中年，慢慢就失去了愤怒的力量。
中年，真的是一个尴尬的年纪。
上不接天，下不接地，一边向生活卖笑，一边努力自嘲。
有时候其实真的很替中年人感到委屈，被贴的标签越来越多，许多中年人到最后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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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人会说，人家一场直播，光一个坑位60万，整场下来几千万的收入，有什么好矫情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所有的这一切，不过是场生意。
但除此之外呢？
昨天的直播里，频频口误就不说了，整场直播像一盘散沙，刺激不起观众捡便宜的神经，也不知道产品的核心卖点在哪里。
老罗的眼睛里写满了对台词的抗拒和不信，每一个毛孔都透着疲惫，放弃。
他并不享受这个新的角色，他只是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这是罗永浩对自己的又一次透支，从他的眼神里，老张能读出隐隐的辛酸。
如果不是为了还债，如果不是为了生活，也许不会有这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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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老罗，想到了我们。
老罗还有折腾的资本，哪怕埋葬自己的理想主义，至少能赚个钵满瓢满。
我们呢？
从前鲜衣怒马的少年，如今一副看透人间的模样。
生活的打磨早让我们失去了棱角。
曾经怼天怼地，如今也大腹便便，开始秃头。
曾经发誓和命运死磕，最终却不得不向生活妥协。
不愤怒、不折腾，习惯了平静，习惯了平凡。
我们终于明白了自己改变不了世界，世界却在狠狠地教育着我们。
人到中年，我们不配谈理想和情怀。
人到中年，更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背上的家。
哪怕如罗永浩，哪怕如韩寒，哪怕如朴树。
我不过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冥冥中，这是我唯一要走的路啊！
人到中年，谁不认怂？
作者简介：看风景的老张，一个80后老父亲、老先生，主职育人，兼职写作。个人公众号：老张看风景（ID:laozhangdd）。个人微信：3953252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