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国独苗(1)

          前篇序言       

        中国的70年代末期，一场前所未有的计划生育大国策拉开了序幕。而在物质相对匮乏和经济条件落后的1977年，国策下迎来了第一代政策产物:他们就是--中国独苗。

        第一章  独苗诞生

        10月26日清晨，空中弥漫着大雾。在江南省德镇市晶华国营器材厂的五号车间里，切割机器的轰鸣声异常的响。车床工人余福来在机器旁忙活着，不时的查看切割件的位置。“福来，你快过来，有事！”班长姜国根大声喊着。“什么事，班长，我这里的活还没有做完！”福来看着机器回到。“你老婆的车间主任来电话说你老婆要生了，快点快点准备去医院！”班长站到跟前来了，又急促大声的说到。“啊，要生啦！”福来没有反应过来的回答，傻傻的愣着发呆。这时班长抬腿踢了他一脚，只见他立马放下工具，关了机器，撒腿就跑了。边跑边说，班长“我先走了，带我请个假吧！”哈哈笑个不停，在车间门口骑上自行车就飞快的走了。望着福来渐远的背影，班长姜国根心里道:这小子干活认真，第一次生孩子就乐成这样，真是毛头小子。                                                                                余福来，24岁。汉族，初中文化程度，政治面貌:红五类贫农。身高1.72米，是江南省饶州市人。出生在土生土长的贫农家庭。在1970年晶华国营器材厂前往饶州市农村地区进行工人统一招聘进来的。当时负责车间工人招聘的班长姜国根对这个17岁的毛头小伙子不是很关注。尤其是才读过初中一年级，年龄又不大，怕不好管理。但是福来写在招聘表上的字却刚劲有力，不得不让平时有点书法爱好的姜国根有点佩服。在了解到福来是在家被过继给参加红军而牺牲的伯父做儿子时，这份红色革命的政治背景，更坚定了姜国根录取了福来的决心。就这样，福来和村子其他被录取了的三人一同被录取。          福来的老婆叫李美慧，21岁。她是德镇市人，由于家庭成分是小业主，属于黑五类。为了得到更好的教育，美惠读书是被迫到德镇市郊区去读的。每个星期只回家一次。在这个年代，家庭成分不好的，孩子也许就被下放到偏远地区，那种日子城里的人也许是过不下去的。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美惠的父亲便拖了关系，让美惠去了郊区的一所学校读书以免下放农村受苦。                        晶华国营器材厂是一家电子产业扶持企业，在1968年从内陆有轻工业生产基础的江苏省向经济相对落后的江南省进行产业扶持转移的国营单位。整个工厂的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都是江苏省过来的，只有工人是招聘的。在福来进入工厂的时候，大批被招聘过来的车间工人就被分配到单身宿舍里。                和福来在同个寝室的老柯，柯有新，比福来大六岁，是李美惠的远房表叔。和美惠的父亲原来是省城老家的表亲。工厂开建时入厂做了工人，等福来进了厂后三年，他就脱了产，成为厂里供应科的办事员了，这可是吃香喝辣的岗位。 比福来善于打交道的老柯世故圆滑，张嘴就能让人信他。能做到这个岗位也是情理之中。老柯看福来是个老实忠厚不错的小伙子，平时也多有关照。就带着这份关照，让老柯对福来的家庭情况有了很深的了解，成为了最要好的室友。于是，老柯在和美惠父亲闲暇叙旧的时刻，就不经意的说到福来的事情。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美惠的父亲看到老柯说到福来的事情，很是触动，便有了想见见福来的想法。                        老柯知道表兄的意思，约福来见面就可能促成一桩姻缘。当时，美惠家里五姐弟，下面有妹妹和三个弟弟，美惠是老大，也是最受父母疼爱的。老柯果然不负所望，在他的牵线搭桥下，福来和美惠都满意对方，也就谈了两年恋爱之后结婚了。                                  结婚之后，美惠也顺利的进入了晶华国营器材厂三车间包装班，做了一名大集体制工人。不就之后单位又给分了一套集体宿舍夫妻房，一室一厅三户公用厨房卫生间的 。这在当时已经是很好的条件了。两小口子甜甜蜜蜜的上下班，形成了当时那个年代晶华厂众多员工小夫妻中的一个普通家庭。                话转正题，福来飞快骑车到三车间的包装班门口，看见老婆的发小同事包装班的王月凤和两个同事搀扶着美惠，美惠脸色发白，难抑制不住的痛苦表情，大大的孕肚里的宝宝似乎要蹦跶出来了。福来放好车立即上前托住美惠的双臂，示意王月凤扶好自行车并把后座板的棉花垫子铺上，这是美惠的妈妈提前就做好的，预备着天凉了不会冷到下身坐的。好在美惠现在只是阵痛还没有持续发动 ，福来扶到美惠做好车子上，对王月凤和另两个女同事说到:“麻烦几位了，帮我先送到厂大门口。”大家都说到:别说那么多了，快把美惠送过去。车间主任已经通知我们护送的。于是几个人做好分工，很快就到了大门口。福来再一次表示感谢，除了王月凤，另外两个女同事就回去上班了。福来在大门口门卫打了一个电话给老柯看有不有车安排出去办事的，正巧老柯要安排去市区办事，厂里给安排了一辆办事的老吉普车。老柯在电话里叫福来别急，他办好出车手续马上就出来。福来听完电话后，飞快的跑过来跟美惠和王月凤说到等一下。不多久，只见供应科的老张司机打开门口停着的吉普车车门，启动了发动机，而后轰隆隆的声音盖住了一切。老柯夹个公文包疾步上到车的副驾驶，车子就开到门口停了下来，老柯下车和福来，王月凤合力将美惠扶进车子后排后，众人上车，车子开动，向最近的德镇市第三人民医院开去。                                                          车子开到医院的住院部大门口，已经就有担架床和两个医务人员在等候了。原来老柯认识医院的副院长，出厂之前就打了电话安排好了的。不多久，医务人员已经把美惠放到担架床了，老柯扶扶正自己的近视眼镜拉住福来说:“我刚刚已经打电话通知美惠的父亲了，医院的手续你不用管，我先安排了。我现在要去办事，晚点回来再来看你们。”这时，美惠忍痛的轻声细语道:“表叔，让你费心了！”老柯立马道:“别说话，看你说的一家人，这点事也是应该的。”福来这时也说不出话，只傻傻的点头。医务人员说快点吧，于是老柯示意福来快跟着进去，王月凤则一直拉着自己发小的手安慰。                            住院部总共才两层楼。楼上是普通病房，给行动方便的病人。而一楼，就是给行动不方便的病人。不像现在的住院部高楼大厦，每个科室都有一层病房。美惠很快被抬进了一楼3号病房的第1号床铺，病房还好靠着住院楼的花园，病房总共有三个床位，目前只有美惠一个人。大约过了5分钟，一位50多岁的女医生拿着听诊器进来，先听了一下胎音和美惠的心跳后。问了美惠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早上吃了什么，美惠回到:预产期是20号，吃了稀饭和馒头。然后对美惠说到:“你现在什么都正常，由于产期延长了快一周，现在开始阵痛预示着今天可能会生。我现在开始去科室做接生准备，你的家人现在去多买点可以吃的包子馒头类的，接下来生孩子要力气的，不吃没有力气。”那个年代，医生的这个建议是最好的。因为不像现在的医学水平，生孩子都是顺产接生，不到万不得已的危急时刻不会采取剖腹产手术。        福来跟王月凤交代了一声去买美惠吃的食物，便疾步出去了。而王月凤则拉着美惠的手不停的说些安慰逗笑的话来转移美惠的痛苦。不多久，福来捧着一油纸的馒头回来了，走到床前将馒头喂给美惠吃。美惠看来没有食欲，因为肚子阵痛感越来越强，肚子里宝宝视乎耐不住出来的兴奋，不停的踢打着母亲的肚子，忍不住的叫起来。王月凤安慰到:“你不吃是不行的，等会生孩子没力气。”美惠咬牙把馒头嚼起来，一点一点的咽下去。福来看完后，嘿嘿的傻笑着，顺手把水杯递到老婆嘴巴里。吃了一阵子，美惠似乎不那么疼了，歇了口气。头上的汗珠慢慢的少了。这时候最急的还是福来，有点担心有点激动，来回不停的走动。突然，美惠大叫一声，摸着肚子，咬着牙齿不停发抖。“痛死了！”狂叫，福来见状马上就要跑出去，刚跑到房门，差点就撞到开始检查的那位女医生。医生没好脸色的对着福来说，你急躁什么。福来立即陪笑道:医生，我老婆要快生了，我很急，不好意思啊。那位女医生也不好耽误时间，说道:你们先出去，我要开始接生了，等会你去护士班叫下护士过来。                  福来飞奔似的去找护士了，王月凤也走出了病房。没一会，只见1名护士跟着福来快速走来，手上托着接生的用具。进去后，把门关上了，剩下福来和王月凤在门口来回的走着。房间里时不时传来美惠的痛苦叫声，每叫一声，福来就揣紧着拳头。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美惠没有再喊了，房间里传来啪啪几声，一声清脆的婴儿叫声划破医院的走廊，“咿咿呀呀”的哭声出来了。                          福来“呜”一声，蹲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抽涕起来。这种为人父的喜悦，开始尝到了。一旁的王月凤也忍不住的掉出眼泪，似乎这种为人父母的心情也深刻体会到了。约莫再过了20多分钟，医生打开房门，一脸笑意的说道:“恭喜啊，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福来站起身来，紧紧拉着医生的手，点头似小鸡啄米似得，“谢谢！谢谢！”个不停，那位医生都不好意思了，拍着他肩膀说:“快进去看看吧”。这时候，傻傻的福来才反应过来，冲进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