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8-29

第一百四十四章  功亏一篑

我双手发麻,暗骂道:“他娘的,这破镐把子是啥质量呀?……”

擒贼先擒王!我岂能放过这个打手头?我无暇看手中的半截镐把子,踏步上前,一招“无影神仙腿”中碎砖裂石的“潜龙勿用”,横扫千军般踢出,打手头“啊”的一声惨叫着摔了出去,右腿已被我踢断。“三磕巴”身边的一个打手见状,抡起板凳冲了上来,狠狠的砸向了我。我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慌不忙,半招“无影神仙腿”中类似于“劈挂腿”的“飞龙在天”,“呯”的一声将板凳劈成两半。“八卦”加“劈挂”,神仙挡不住。这招“飞龙在天”类似跆拳道或空手道中的“回旋下劈腿”,力道极大,狠毒异常,若劈到人脸上,能当场把人脑袋开瓢。我右脚落地,左腿又起,“飞龙在天”的后半招使出,又是“呯”的一声,结结实实的踢在这个打手的耳根上,把他踢得飞了起来,“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叫都没叫一声,晕了过去。

    “都给我啊就……啊就闪开!……”“三磕巴”一声怒吼,从怀中拔出一支五四式手枪。

我眼疾手快,手一扬,打成半截的镐把子飞了出去。“三磕巴”来不及打开保险,本能的一躲。脑袋躲过去了,可是持枪的右手却被半截镐把子打个正着,手枪飞向半空。我腾空而起,一把抓住五四式手枪,顺手插在腰间,在落地之前一脚踢碎了一个打手的下颚骨。这个打手惨叫着喷出满嘴的鲜血和牙齿,晕了过去。我的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脚一落地,我又一个“潜龙勿用”,“三磕巴”的三四个小弟“噗通”、“噗通”纷纷惨叫、哀嚎着摔在地上。

在一旁的“三磕巴”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右臂的一阵剧痛,他这才呲牙咧嘴的想起来逃跑。

“三磕巴”刚一转身,我大喝一声:“哪儿跑!”一个“虎扑”追了上去,右肩硬扛了一个打手的一记闷棍后,我左手成鹰爪掐着“三磕巴”的脖子,把他按到墙上,举起右拳,怒喝道:“‘三磕巴’,明年的今儿个就是你的忌日!记住了去阎王老子那儿告俺!……”

我眼睛的余光向四周“撒嘛”了一圈,见“三磕巴”的一众小弟围在我和“三磕巴”周围,也许是顾虑“三磕巴”的性命,也许是被我的神勇所震慑,不敢靠前,这才放下心来。

“撞见鬼”不停的挣扎着,破口大骂:“干你妈的,有种啊就……啊就你杀了我!……哇尻!……我啊就……啊就要是不死,啊就我他妈的啊就……啊就整死你!……”

“‘三磕巴’,俺真‘宾服’你,都这个时候你还能这么狂,实话和你说,俺今天来,就是来报仇的,不杀你誓不罢休!……”我极力平息呼吸,阴冷的说道。

“报仇?……我啊就……啊就我和你到底有啥仇呀?……你让我啊就……啊就死个明白……”“撞见鬼”已经没了适才的强硬。

“你个杂种操的今儿个‘头午’‘祸害’了一个大学生!……”我目呲欲裂的吼道。

“啥?……哇尻!啊就……啊就原来是这事儿呀。……啥‘祸害’呀,啊就……啊就真难听,她那个啊就……啊就是我对象。你是那个啊就……啊就她同学呀?……大水啊就……啊就冲了龙王庙,啊就……啊就误会!……”“三磕巴”不愧是从社会上混出来的,他一改刚才的狼狈,毫不理会我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抓住我停在他面门上的拳头,十分亲热的用力摇晃起来。

“呸!……干你八辈儿祖宗的!……你还‘大了呼哧’的说是你对象,你咋不撒泡尿浸死!……你对象能被你‘祸害’之后跳楼自杀吗?……”我怒不可遏,愤然骂道。

“三磕巴”圆瞪双眼:“你啊就……啊就说清楚了,谁啊就……啊就跳楼自杀了?……”

我把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恶狠狠的说道:“就是被你‘祸害’之后,不堪忍辱的大学生!……”

“三磕巴”圆睁双眼,死死的盯了我半晌,似乎有点不相信。忽然,他转头向自己的手下望去。“三磕巴”一众小弟羞愧的纷纷低下头去。“三磕巴”明白了,我说的是真话。他勃然大怒,骂道:“啊就……啊就干你们妈的,啊就……啊就这么大的事儿咋不告诉我?……”

我正想再骂,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三磕巴”骂完一众小弟,忽然不磕巴了,如丧考妣,像唱歌一样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啊……媳妇……我就和你吵了几句嘴,你……你咋就这么想不开呀。……啊……老八呀,你妈啦个巴子‘麻溜儿利索儿’的打死我吧,我媳妇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啊……”

顿时,我让“三磕巴”哭的脑子中一片混乱,几乎怀疑自己是在一场噩梦中。这到底是他娘的咋回事儿?自己真的找错了人咋的?突然,我猛然醒悟,这是“三磕巴”装神弄鬼,企图逃脱我的致命一击。我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正准备“三拳打死镇关西”的时候,“三磕巴”的一众小弟中传来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小子,我们的总教练原田先生来了。你赶紧放开‘洪哥’,不然的话,哼哼……原田先生扒了你的皮,把你点天灯。……”

“嘿嘿……‘三磕巴’这‘犊子’还找了个啥总教练……”我不为所动,拳头高高举起就要砸下。

“战哥,是你吗?……快放开我哥!……”突然,一个声音犹如妖法,让我的拳头高悬在半空。我浑身剧震,转身望去,来人果然是我日思夜想的庄建红。

在我的复仇计划中,曾经做了几种假设,可就是百密一疏,忘了考虑庄建红的因素。此时,蓦然间见到庄建红,我竟然不知所措,大脑中一片空白,呆愣在那里。

“三磕巴”见我失神般呆在那里,急忙挣脱开我的手,逃到了众小弟之中。一脱险境,“三磕巴”立刻神气活现起来,说道:“原田啊就……啊就先生,你‘麻溜儿利索儿’的把啊就……啊就这小子剁了!……”

“哥……他就是战哥!……他饶了你,你咋要剁了他?……你疯了咋的……”庄建红急的直跺脚。

“啥?……他就你啊就……啊就说的战啊就……啊就战哥?……他啊就……啊就要杀我你不知道咋的?……你啊就……啊就跑这旮沓凑啥啊就……啊就热闹!‘麻溜儿利索儿’啊就……啊就滚一边啦去!……你们啊就……啊就把小红整屋里头去!……”“三磕巴”说着一摆手,他的几个手下立刻抓住庄建红的手脚。

“哥……你不仗义!……原田你还不帮我!……”庄建红虽拼命挣扎,但还是被抬走了。

见庄建红被“三磕巴”的手下抬走,我心中一阵酸楚,我和她毕竟不是一类人。我忽见一个三十岁左右戴眼镜的男人身边站着一个怀抱日本战刀,长得很像中国功夫巨星李连杰的师弟,被誉为“功夫小子”吴京的戴眼镜青年含笑不语,大概他就是眼镜男说的原田先生吧。

“阁下は中国の少林寺派の武士か?……私は中国の少林寺派の武士を尊重した!私が阁下と切磋琢磨剣道ですか?……”原田先生先是鞠了一躬,然后“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

那个说话不男不女的眼镜男似乎是翻译,他抱着膀子介绍道:“这位是大日本加藤会社培训课课长原田一男先生。原田先生是大日本北辰一刀流门下的九段高手,十分喜欢和中国的武士切磋。阁下是中国少林派的武士吗?敢和原田先生单打独斗领教日本剑道吗?……”

听完眼镜翻译的话,我不由得愣了愣,加藤会社不是蒋仄酩蒋书记介绍给“海哥”合伙做生意的吗?他们的培训部长咋和“三磕巴”搅一块儿,成了“三磕巴”的总教练了?但眼镜翻译的两句问话,问得我雄心陡起。我对眼镜翻译冷笑道:“谁‘卡巴裆’没夹紧,钻出你这个狗汉奸!你告诉小鬼子,老子是专杀小鬼子的‘杀倭派’,你让他放马过来吧。……”

“你侮辱斯文!……原田先生,宰了这个狂妄的小子!……”眼镜翻译气急败坏的说道。

听了眼镜翻译的话,“三磕巴”身后的一群小弟如打鸡血,纷纷高举砍刀、棍棒,就要一拥而上,准备来个集体肉搏。但被原田一男抬脚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踹了回去。“三磕巴”脸色难看,但没制止。

“私と李先生は、武士の間のことで、あなたは私に対する侮辱に参加した!……野郎!沸騰!……”原田一男“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日本话后,连骂了几句“八嘎”。

眼镜翻译愤愤的说道:“原田先生让你们都滚开,这是武士之间的较量,你们都远点儿姗着,一边啦玩儿去。……”

原田一男待眼镜翻译说完,把自己脸上的眼镜一摘,直接丢掉。原来他这副眼镜是平镜,没有度数。至于为什么要带这副眼镜,恐怕只能问原田一男本人了,反正日本人疯子多,做出再反常的行为也不稀奇。我不敢大意,边认真观察原田一男边脚尖一点,将“三磕巴”小弟丢在地上的一把砍刀勾了起来,手一抄,握在手中。这把砍刀虽不趁手,也只能将就使了。

我眼前似乎出现了在我的家乡烧光、杀光、抢光,灭绝人性的日本鬼子,似乎出现爷爷和爹奋勇斩杀日本鬼子的情景。我摆出家传“梁氏刀法”的起手式“怒发冲冠”,要以正宗的中国刀法会一会日本剑道。

“あなたは刀をきれいね!……”原田一男对我竖起大拇指,似乎是在夸奖我取刀的这一手法。然后,他凝视着我,小心的解开衣服扣子,将上衣脱下,露出了上半身匀称的肌肉。

原田一男对我鞠了一躬之后,双手握刀,手与肩平,大概这就是日本剑道的起手式吧。

我是第一次见到日本剑道的招式,见原田双手握刀,心中立马一宽,知道他的招数有限。因为双手握刀要比单手握刀的变化少多了。但想到我们中国是礼仪之邦,为了表示礼貌,我收回砍刀,拱手为礼。见我礼毕,原田一男大喝一声,双手握刀高举过头,疾如闪电般向我劈来。我右臂前伸,砍刀连架带消,准备使出一招“梁氏刀法”中的“八千里路云和月”,架开原田一男的刀后,顺势砍向他的脖子。不料,“当”的一声巨响,原田一男刀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大,我被震得连连后退。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刚才一阵剧斗,力气已经消耗很多了。又一念轻敌,忘了双手握刀的力度也会很大这回事儿了。人不是神仙!饿了,就要吃饭;渴了,就要喝水;困了,就要睡觉;累了,就要休息。没人能不断的高强度运动,就算是金刚也不例外,何况是我这个假“金刚”。

十几个回合之后,我浑身大汗淋漓,手臂颤抖,“梁氏刀法”已不成章法,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砍刀了。我心中暗叫“糟糕”,没想到自己的爷爷和爹想当年杀了无数小日本鬼子,几十年后,自己却会死在一个日本鬼子手里。娘的!莫非冥冥之中也有天意,我该有这报应!

原田一男大声吆喝着,日本战刀又是“泰山压顶”般迎头劈下。此时,我的身形步法已经迟滞了许多,无法躲闪,只好手一翻,硬架原田一男的日本战刀。“当”的一声巨响,我手臂一麻,虽然格开了原田一男的刀,可是我手中的刀却飞出了几米之外。我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原田一男却得理不饶人,他趟步急进,左劈一刀被我闪过之后,顺手一记横削。我一缩脖子,堪堪躲了过去,原田一男故技重施,双手握刀,高举过头,凶狠的向我劈来。

“原田,你要敢伤了他,我再也不‘搭个’你了!……我和你拼命!……你不用想和我‘搞对象’!……”危急时刻,突然传来庄建红的娇喝。原田一男的刀立刻凝固在半空中。

突然,“啪”的一声清脆的枪声传来,正在踌躇的原田一男高举的日本战刀被拦腰打断。

“都给我住手!……”暴雷似的大喝让“三磕巴”的小弟和原田一男都愣了。我转头看去,只见二十三军李参谋率三十几个解放军战士冲了进来。后面是庄建安和冯所长领着七八个警察。警察来我并不意外,我又没想杀庄建安,他挣脱了绳索肯定会去报案的。可是李参谋呢?不会是冯所长给他挂的电话吧。

“野郎!……”原田一男看了看手中的半截日本刀,甩了甩发麻的双手,勃然大怒。他顺手把刀一扔,直奔李参谋。

“原田,你听我的话,别去!……你们放开我!……”庄建红拼命的想挣脱两个打手。

“不许动!……”两个战士冲上前来,黑洞洞的五六式冲锋枪枪口指住了原田一男。

“中国人が剣道の悪い、銃になる!……”原田一男“叽哩哇啦”慷慨激昂的说了一通。

眼镜翻译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搞笑,撇嘴翻译道:“八路刺刀的不行,铁炮的给!……”

“你胡说!……我战哥是‘北侠’,是英雄!……”庄建红挣不脱打手,跺了跺脚,狠狠的瞪了一眼乱翻译的眼镜男。“三磕巴”的小弟们却没有笑,他们已经打红了眼,丝毫没有把荷枪实弹的解放军和警察放在眼里,想做困兽之斗,他们怪叫着冲了上来。一个战士见状,五六式冲锋枪指向天空,“哒哒哒”就是一梭子子弹。震耳欲聋的枪声这才镇住了这帮亡命徒。

“你们再敢轻举妄动,我就‘突突’了你们!……”李参谋声色俱厉的吼道。

见“三磕巴”众小弟安静下来,冯所长对“三磕巴”喊道:“庄建奎,你咋聚众斗殴……”

“三磕巴”眼皮一翻,恶狠狠地说道:“你啊就……啊就瞎呀!在我家啊就……啊就斗啥殴?这小子啊就……啊就要杀我,啊就……啊就说我对象死了啊就……啊就怨我!……”

冯所长听得脑袋都大了,不明所以,转向我问道:“战智湛,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我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咬牙说道:“他‘祸害’了俺的同学林紫薇,害的她跳楼自杀,这个狗杂种……”

“战哥……你就饶了我哥吧!……”突然,庄建红又凄厉的叫了一声。我用力使自己不转过头去,不敢去看她。

“我们啊就……啊就是搞对象呀!……没准啊就……啊就是哪个王八蛋把我媳妇害死的。媳妇……”“三磕巴”说着,裂开大嘴又“啊”、“啊”的干嚎几声,震天动地。

李参谋十分不耐烦,皱着眉头问冯所长:“冯所,那个大学生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庄建奎有嫌疑吗?……”

冯所长摇头说:“那个大学生自杀时我在现场,庄建奎没有嫌疑。……”

李参谋追问了一句:“那么说庄建奎‘祸害’大学生你怎么解释?……”

冯所长双手一摊,说道:“说庄建奎‘祸害’大学生,有啥证据呀?……现在死无对证,只要家属不追究就算完了。……”冯所长又问“三磕巴”:“你看你对象这事儿咋办?……”

“我啊就……啊就还能咋的,我媳妇啊就……啊就都死了。我在啊就……啊就荒山嘴子给媳妇啊就……啊就修座坟……”“三磕巴”哭丧着脸说着,还没忘了干嚎几声。

“哼……俺同学的父母会把紫薇的骨灰带回老家的。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知道今天我已经不能把“三磕巴”怎么样了,于是冷冷的说道。

“要不啊就……啊就我修一个衣服啊就……啊就衣服帽子坟……”“三磕巴”挠了挠脑袋皱眉说道。

“你说的是‘衣冠冢’?……”冯所长问。

“对!就是啊就……啊就这个啥‘冢’。……我啊就……啊就再给她家拿啊就……啊就一千块钱,好歹啊就……啊就也是我媳妇。……”“三磕巴”脸上难得出现丝歉意。

冯所长见李参谋没表示异议,点头说道:“庄建奎说的也在情在理,我看就这样吧……”

“不中!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咬牙切齿的怒喝着,忍不住偷眼看了看庄建红。

“战智湛,庄建奎是和你同学搞对象,就算是你的同学因为庄建奎而死,我把他抓起来,庄建奎也罪不至死。一入江湖深似海,回头已是百年身。收手吧!……”冯所长和起了稀泥。

“战……私はあなたに感心して!……私のわからない,小红以上は、あなたの恋人のために,あなたはなぜほかの女と彼女の兄の决闘?……君たちは仲直りしましょう!……”原田一男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以他那么自大绝不会暗算我,也就没动。

眼镜男走过来翻译道:“原田先生很爱小红,他劝你别为了别的女人伤害你的大舅哥……”

我恶狠狠地盯着“三磕巴”说道:“他逼死了俺同学,仇深似海,哪能做买卖!……”

“战智湛你别不识抬举!我们要是不来,你命都没了,还报仇……”冯所长十分不悦。

我勃然大怒,挺身冲向冯所长。李参谋按住我的肩头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冯所长不屑的看了看我,“哼”了一声。我渐渐冷静了下来,暗想冯所长的话也不无道理,有他和原田一男在,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杀不了“三磕巴”的。想到这里,我委委屈屈的对李参谋说道:“李哥……”

话未说完,我双腿一软,双手捂着脸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熊一样的脊背,猛烈的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的流下。接着,就是遏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这一哭,把“明珠格格”死以后积郁在心头的所有怒火来了个彻底释放,把我的爱、恨、情、愁都哭了出来。我哭得撕肝裂胆,捶胸顿足。我哭蓦然间失去了深爱自己的女同学;我哭也许是来世的缘,却错在今天想见;我哭自己枉被同学们称为“护花金刚”,却不能保护女孩儿的周全;我哭自己有心报仇,却功亏一篑。我哭得震天动地,鬼惊神愁。

“战哥……你再这样,我也活不了啦……”庄建红见我哭得悲切,顿时柔肠百转,悲叫一声。

李参谋也泪水潸然,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顶,就像在哄自己的小弟弟一样说道:“兄弟,哭吧!……别憋着,哭出来就好受了。……”

“三磕巴”这时也走了过来,低下头对我说道:“老八,节哀啊就……啊就顺变,我早就啊就……啊就‘宾服’你是条汉子,咱们啊就……啊就不打不成亲戚。……”

对于“三磕巴”的温言求和,我心中不耐,正想破口大骂出口怒气,忽然,随着“呯”的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传来“四锛喽”那略带沙哑的公鸭嗓音:“‘三磕巴’,我干你妈的,你妈啦个巴子的敢动我八弟一根汗毛,我杀你全家!……”

我的嚎哭戛然而止,转头望去,只见七哥“四锛喽”手举猎枪,身后跟着“二高丽”郑相浩、“小光”陈洪光、“华子”朱庆华等,凶神恶煞般冲进大院。接着,是五哥“郝瘸子”和六哥“卷毛”各带着一二十人,最后是四哥“老高丽”,他身后是“刀王”李青林、“山东子”和小飞领着手持铁锹、洋镐的四五十个农民工。

“八大金刚”刚灭了“杨馒头”一伙儿,声势正盛,一时之间,“三磕巴”的部下纷纷躲避。“三磕巴”表面粗鲁,骨子里却十分机警,一见“四锛喽”闯进来,就知道“坏菜儿”了,急忙退到小弟们的人群里。跟随冯所长来的几个民警,见来人气势汹汹,人多势众,也吓得急忙躲到角落。“郝瘸子”虽然手拄双拐,但是动作迅速,几步抢在“四锛喽”前面,大喝道:“老子是‘道里双拐’!……‘三磕巴’呢,给我滚出来!……你妈啦个巴子的敢惹我八弟,你活拧歪了咋的?……”

“卷毛”见我坐在地上,急忙抢到我面前蹲下,关心的问道:“八弟,你伤哪儿了?……”

我强装笑颜,对“卷毛”苦笑道:“没事儿,是打人打累了,歇会儿。六哥别惦记!……”

“老高丽”阴沉着脸,见我确实没受伤,就一言不发,直奔“三磕巴”走去。“刀王”和“山东子”带来的农民工“呼啦”一下手持铁锹、洋镐把“三磕巴”的三四十个小弟围住。

“三磕巴”的几个小弟见势不妙,护主心切,急忙手持砍刀拦在“老高丽”前面。“老高丽”狼一样阴森森的目光直视“三磕巴”的几个小弟,牙齿间迸出了一个字:“滚!……”

在“老高丽”逼视下,“三磕巴”的几个小弟不寒而栗,哆嗦起来,但出于对“三磕巴”淫威的恐惧和义气,仍然迟疑。“刀王”走前一步,大喝一声:“让你们见识见识‘刀王’……”

话音未落,“刀王”背上的大刀已经握在手里,只耍了几个刀花,“三磕巴”的几个小弟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一个帽子被削掉,一个头顶的头发随着刀锋飘落在地上,另一个秃子手中的砍刀被“刀王”“啪”的一声打落在地。

“どれほど君のいい、私たち二人は好く好く。……”原田一男见了“刀王”的身手,不由得见猎心喜。

“三磕巴”知道不能善罢,分开充当替死鬼的众小弟,打了个“哈哈”,说道:“原田先生今儿个啊就……啊就算了。真是啊就……啊就‘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不是啊就……啊就四哥嘛?……哈哈……真是啊就……啊就误会!……”

“误会?……你少跟我‘扯哩根儿楞’欺负我八弟算吊毛误会?……”“老高丽”依旧阴森森的说道。

“三磕巴”有点急了:“真的啊就……啊就误会!我哪敢欺负四哥的八弟,是他啊就……啊就来找我的别扭,还啊就……啊就打伤了我十多个兄弟。他的啊就……啊就同学又不是我杀的,是啊就……啊就自己个跳楼死的,我还啊就……啊就答应给四哥八弟的同学啊就……啊就修坟……”

“老高丽”看了看我,我看了看满脸祈求的庄建红,心立刻软了,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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