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精读Vol.019：第二回批注精读（3）

祖师又道：“教你‘流’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又问：“流字门中，是甚义理？”祖师道：“流字门中，乃是儒家、释家、道家、阴阳家、墨家、医家，或看经，或念佛，并朝真降圣之类。”悟空道：“似这般可得长生么？”祖师道：“若要长生，也似‘壁里安柱’。”悟空道：“师父，我是个老实人，不晓得打市语。怎么谓之‘壁里安柱’？”祖师道：“人家盖房，欲图坚固，将墙壁之间，立一顶柱，有日大厦将颓，他必朽矣。”悟空道：“据此说，也不长久。不学！不学！”

【批注】悟空不学，菩提祖师又转而介绍“流字门”。古代有个成语叫“三教九流”，菩提祖师所说的“流字门”其实就是学习各种流派的思想。梓安这样的道法也不可能实现长生，故而悟空也不学。

 

【批注】不过菩提祖师在这里回到悟空的问题的时候，却还打了一个比喻，说了一句“壁里安柱”。“壁里安柱”后来成为一个成语，与“饮鸩止渴”意思接近，比喻的都是不得长久的办法。悟空本听不懂，菩提祖师向他解释后，他就听懂了。

 

【批注】那么，菩提祖师为何用“壁里安柱”来比喻“流字门”呢？其实他这里可能也是在说：各派的思想就是那些大厦，学习这些思想的人们就是那大厦里的柱子，有一天，这些思想消失了，那些学习这些思想的人显然也就消失了。

祖师道：“教你‘静’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道：“静字门中，是甚正果？”祖师道：“此是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关之类。”悟空道：“这般也能长生么？”祖师道：“也似‘窑头土坯’。”悟空笑道：“师父果有些滴咑。一行说我不会打市语。怎么谓之‘窑头土坯’？”祖师道：“就如那窑头上，造成砖瓦之坯，虽已成形，尚未经水火煅炼，一朝大雨滂沱，他必滥矣。”悟空道：“也不长远。不学！不学！”

祖师道：“教你‘动’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道：“动门之道，却又怎样？”祖师道：“此是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侞之类。”悟空道：“似这等也得长生么？”祖师道：“此欲长生，亦如‘水中捞月’。”悟空道：“师父又来了！怎么叫做‘水中捞月’？”祖师道：“月在长空，水中有影，虽然看见，只是无捞摸处，到底只成空耳。”悟空道：“也不学！不学！”

【批注】“静字门”是菩提祖师给悟空介绍的第三项法门，简单说类似于今天所说的参禅打坐，这也是古代流传下来的一种常见的修行方式。不过在菩提祖师看来，这样的方法实现长生不老是“窑头土坯”。

 

【批注】“窑头土坯”，又是悟空无法理解的意思了，菩提祖师只好解释。菩提祖师为何将“静字门”比作“窑头土坯”呢？这是因为静子门修行方法在他看来，与长生不老实则本末倒置了。并不是参禅打坐就能成为神仙长生不老，而是成了神仙不老之后才能更好参禅打坐。所以那些参禅打坐的，实则只是学了徒有其表的神仙外在罢了。

 

【批注】悟空自然不学“静字门”，菩提祖师介绍第四个“动字门”了。“动字门”简单说就是炼丹嗑药，这同样也是古人留下来的一种求仙长生的方式。不过这个在菩提祖师看来，同样无法长生不老，就好似“水中捞月”。

 

【批注】从水中捞月亮，那个月亮自然是假象。菩提祖师用这样比喻，实则是说明那些通过炼丹嗑药求长生的人，根本也是在做无用功。他们看到的通过炼丹嗑药长生不老的，其本质只是一种假象，骗人的把戏，而并不是真正的长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