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

蓝绣球花之蓝,蓝得我对它呆吸了半支烟            ——《俳句》(木心)

初夏的早晨,一切都是生气腾腾的样子。

路旁开花的树,葱郁挺拔;街上疾驰的车,呼啸而过;身边来往的人,悠闲满足。坐在菜市场附近的凉椅上,我静静看着……

一回头,步履蹒跚的奶奶身后,十多岁的小孙子边走边吃;我的身旁,一对买菜回来的老夫妻一起坐下,看着热闹的大街默然不语;电动车上,一位年轻妈妈载着两个孩子,小的在前面低头摆弄着玩具,大的正在后座开心地唱着;喷雾的水车刚刚驶过,凉爽了许多,一个女孩骑着车“呀”地躲过去;市容清洗车从东边开过来,台阶边缘被冲洗得湿淋淋的,我停在路边的电动车也难以逃脱;身后小店里传来一阵流行歌曲,嘶哑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里带着些不屑和自我;三个阿姨身着玫红色练功服,背着长剑悠悠走过,应该是刚结束今天的晨练吧;唱着歌的喷水车又驶过去了,它永远都那么快乐;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穿着漂亮的红格子衬衣,柔顺的头发垂到肩膀,小眼睛里满是坚毅,抢在大人前面走进了诊所;这对母子已经来回过去三趟了,不知在忙些什么;一家三口买完菜正上车回家,儿子正专心吃着,男人拎着各色蔬菜,女人是司机;对面小区一阵礼炮震天响,驶出来一队黑色小轿车,心形的玫瑰、飘舞的彩带传来浓浓的爱意;一晃神的功夫,那对来来回回的母子俩竟坐在了我的身边;一身橘红色的清洁工大叔细心打扫着树下的落叶,那专注的神情让人觉得身边一切都不重要;一个小男孩正被爸爸牵着走下台阶,笑脸上是拦不住要流出来的满足,因为那个刚到手的草莓味圣代吧,见我看他,眼里分明是止不住的得意;更多的人是大包小袋,诱人的西红柿、青翠的小葱、深紫的茄子、白胖胖的馒头……

我,静静在树下坐着的我,不知在等着什么……也许,也在被哪个路人好奇地打量,也是别人眼中的风景——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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