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招兵买马,在扬州传开,百姓都知道几个月前水师官兵激战水匪,纷纷感恩戴德!很多热血青年都报名参加,口号大多慷慨激昂,保家卫国,守护水域之类的!其实大多都是寻一个官家身份,吃上一口皇粮!
江渔在剩下的火字营和山字营挑选很多忠勇之士,除了火字营少数弟兄,其他大多是跟随武安多年,信得过的老兵!
江渔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可能去朝廷报信的信使根本到不了长安城就被拦截杀害,可能下一次围剿他们的,是六大水师中的其中一支,或者几支合力,可能他们很多人,很多新鲜年轻的面孔会再这场动乱中丧命……可能有太多的可能!
江渔格外珍惜这暴风雨前的宁静!
乱世出英雄,当初他报名参军时,根本没想过会碰上有人造反,正如武安将军所说,如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外无战事,内无动乱,百姓安居乐业,天子勤勉有加!为何总有些人不安稳,总是想要毁灭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他只是个渔村少年郎,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另一边武安将军终日宴请以韩春生为首的扬州府衙官员。
并在酒席上借着酒醉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韩大人,我武安自认为颇有将才,苦苦熬了这么多年,还在是个从四品的水师统领,此次扬州水师近乎全灭,多少好兄弟沉尸大江,朝廷到现在一不慰问,二不添兵,那些身居庙堂高位的王侯将相,到底是何居心?位尊九五的皇帝,是何居心?!难道真不管我水师死活?他们风花雪夜,本将奋死拼杀,我有满腔愤恨,今日不吐不快!”
韩春生与其他官员对视一眼,然后急忙说道“武将军禁言,我等身为臣子,岂能轻易言论天子!以后切莫胡言,今日本官就当你是酒醉之言了!”
武安醉态尽显,转过头来看着韩春生说道“韩大人,不,韩大哥,下官没有胡言,句句肺腑,早就想找人一吐心中不快,可惜没有良机,今日借此机会,与各位同僚畅所欲言,无所顾忌,大不了明日将我押赴刑场,砍头问罪!”
韩春生淡淡笑着,小声对武安说道“武将军言重了!你执掌我扬州水师,如无朝廷檄文,谁敢拿你问罪,就算水师归本官节制,本官又怎能做出不仁不义之事!本官拿你当兄弟,有何苦楚,私下里尽可跟本官畅所欲言,只不过这里人多嘴杂,难免对你我不利,传出去说你对陛下不敬,本官难做,难免有包庇之嫌!所以还是请武将军慎言!”
武安仿佛清醒了不少,急忙对着朝韩春生挤眉弄眼说道“韩大哥此话有理,是兄弟鲁莽了,今日兄弟贪杯,险些酿成大错,害了大哥,改日兄弟亲自登门,负荆请罪!”
韩春生拍了拍武安后背,笑着说道“武兄弟说的哪里话!你我同朝为官,经水匪祸乱,自当勠力同心,为一方百姓谋太平,我韩府大门随时为兄弟而开,兄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也会再次上书朝廷,为你请功,也为战死的将士请功!”
武安热泪盈眶,搂着韩春生的肩膀大哭,只不过不见眼泪落下。不知道还以为韩春生对武安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
武安边哭边说道“韩大人真乃我武安知音也!上次在府衙,还顶撞大人,不知大人苦心,武安之过!武安之过啊!武安替战死的兄弟,谢过大人了!”
韩春生捋了捋胡须说道“兄弟今日多喝了两杯,不如随本官回府上歇息如何?”
武安更是感动,连忙说道“大人,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就不叨扰大人了,再说,我乃粗人,习惯军中野帐,实在睡不惯大人的棕榈垫啊!”
韩春生笑着说道“如此就为难兄弟了,等过几日,兄弟一定要来府上,你我在痛饮几杯!”
武安行了一礼说道“一定,一定!那下官就先行告辞了!”
韩春生继续说道“来人,备车马,送武将军回水师大营!”
武安道了声谢,然后韩春生送武安出门,一路上两人勾肩搭背,像极了失散多年的好兄弟!
待武安走后,韩春生拍了拍武安扶过的肩膀,这时一官员谄媚的走过来说道“大人,武安看样子经水匪一役后,对朝廷怨念颇重!何不乘此良机,拉拢一番,为我们所用!”
韩春生回过头说道“你太小看武安了,自本官上任以来,除了必要的公文对接,武安可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我料想他今日是在跟我演戏,顺便试探一番!”
那名官员急忙说道“那怎么办,不如禀报上面,让上面派人来灭了他!省的留下后患!”
韩春生又捋了捋胡须说道“到也不必如此,你之前所说也不无道理,他在试探我,我又何尝不在试探他,再说上面所图甚大,如果功成,你我自当封候做王,权倾朝野也不为过,如果败了,下场你考虑过没有?武安这边先等等,就当为你我留一手!”
那名官员惊了一身冷汗,如果败了!四个字他想都不敢想!如果败了,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他承担不起,上面也承担不起,所以只能成功,不许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