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鸡蛋灌饼（六）起伏

2008年秋，一场金融危机席卷全球。铜厂深受影响，男50女45的员工一次买断，每个月发生活费1700元。

夜市每晚蓝色工作服一拥而入的场景消失了，市场里空荡荡，一派萧索景象。

自古逢秋悲寂寥，谁言秋日胜春朝？

摊位背后的槐树，日渐消瘦，秋风掠过，半绿半黄萧萧而下，像极了摊主们的心：冬未至寒意袭。

收入锐减，入不敷出。市场外又出现了竞争对手，那些移动三轮摊位，也开始做起了灌饼铁板烧，不仅项目多，还蹲守着学校门口和厂区大门，机动灵活，就像当年的游击队。

内行上门闲聊，好意透露市郊有便宜的鸡油（炸鸡剩余）和鸭油（卤鸭剩余），价廉味美，可以节省不少的开销，对惨淡的生意能起到一点补救作用。

市郊偏避长巷，一家外租的老宅，碗口粗的一颗枣树孤守，不知名的野花在墙根开的正艳，老宅主人何处安家不得而知？

破败的旧瓦房里，挤着几只黑黝黝脏兮兮的瓦翁，盛满稠黑的鸡油，老板说：“看着颜色深暗，其实可以在沸水中澄清，加了香料的，味道鲜美，胜过新油，节省就不必说了，需要几瓮？”

多次使用，是否有毒？心里忐忑不安，试着买了4L.的一桶。

鸡油用后，顾客无反应。倒是一位摊主上门品尝，直呼：“鸡油！”，大惊，若被顾客投诉，或者中毒，后果不堪设想，遂果断放弃。

工作架子前新做喷绘一块上书：传统工艺用料考究，金龙鱼食用油，五得利面粉，金新甜面酱，杨村鸡场鸡蛋。欢迎监督，敬请品尝。

此后生意起死回生，钱塘江上潮又起，汹涌澎湃不可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