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掏粪工的发迹史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一、走出开县

上世纪九十年代听到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我在多种场合摆过。今天,我就开始讲讲一个淘粪工的发迹史的故事。

      开县作为内陆山区的一个贫困县,没有工业基础,号称百万人口的大县,人们生存发展面临了很大问题。那时改革春风到处吹,一些胆大的人先期迈出开县到沿海地带寻求出路。每逢春节,他们背着行囊笑容满面地回到家乡,津津有味的摆谈打工经历和出门见闻,都让在家的人们仰脸另看,满是憧憬之色。于是,在他们的带领下,人们开始纷纷走出开县,奔向北京、上海、浙江、广东、福建、海南等地,去追寻他们的幸福生活。

      在这些打工队伍中有这么一个人,我们姑且叫他阿六吧。那年他随着乡亲们来到北京。这是他第一次出门,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看到了北京,他欣喜若狂。那高兴劲让他好几天都还在梦中偷笑。在梦中他看到满天的钱一片飞舞,也看到了无数美女围绕他身旁的情景。他不断幻想着,他没有想到,这些幻想在他经历很多年后竟然变成了现实。

        当乡亲把他带到建筑工地,他看到了床连着床的简陋工棚和工地上起早摸黑的下着苦力的人们。但他什么也不会,工长只好安排他做杂工。杂工的工资是砖工的一半还少。就这样,他被安顿了下来。

      这里工头姓邱,人称邱老二。当时,邱老二西装革履,容光焕发,满腮胡须。人们说:“皮鞋尖尖,裤子菱菱(家乡人这个字读len),衣服带带”。这是那时男人穿衣打打扮十分时髦的说法。这个邱老二在穿着上也紧跟了时代风气,让手下工人们羡慕不已。

      邱老二十分善谈,工人们和他在一起总有听不完的龙门阵,笑不完的故事情节。因此 ,他身边总是聚集着不少人。这些人中有几个打架狠手,也有一两个口才非常了得的角色。其中一个人称吕四娘,一个人称黑蛮子,一个人称阿新,一个人称刘老三,一个人称魏二哥,这些人都是邱老二的核心团队,是他的哥们弟兄,他们敢于挺而走险,不顾后路,可以称得上邱老二的敢死团队。

        邱老二是在台湾一个建筑商手里包下的工,才拉起的工程队。据说包工之前和另一个也想包工程的团队狠狠干上了一架,那一架奠定了邱老二团队的包工基础。

        阿六来时,建筑已砌到了二层楼。这是北京三环路到四环路的地段,那时四环路正在规划,这之间有很宽的空置土地,说是空置,是相对开发而言,其实都有农民种地。

        阿六初来乍到,不知工地上人们的心思,只知老老实实做活,一时间也相安无事。

      这天,阿六拖着一斗车混凝土上二楼,在竹板上遇到了工友刘老三。刘老三悄悄对他说:今晚跟我走一趟。阿六十分疑惑,不明就里,心中十分忐忑。

      夜暮降临,刘老三来到阿六的床边,喊阿六跟着出去,阿六想着外面十里开外都只有农户和庄稼,并无其他可供玩耍的地方,心下十分不愿,但他认为出去一下也无妨。

      他们来到工棚外,已有两三个工友聚集,看到刘老三出来,一路跟着旋风般地离开了工棚。阿六远远跟在后面,在漆黑的夜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快步走着,欲回不能。

不久,他们来到一家农户门前。刘老三悄悄地他说:”你就在这儿盯着,看到有人来了吹口哨。“随即刘老三翻进了农家。另外两三人离开他们向前走去了。

这下阿六明白了,心中十分害怕,脑子里一片空白。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了,自从刘老三进去后,没有什么动静。大概半小时过去了,突然,他听到屋内有人吼了一句:谁!随即听到咚咚的脚步声从二楼一路传来,阿六赶紧躲到一旁。他看到门被打开,刘老三一闪而出,紧接着一个黑影追了出来。刘老三使命在前面跑,后面追的人出门之后四下望了望就进了屋,但并没有关门。阿六吓得面如土色,跟着刘老三的方向追了过去。他不敢喊刘老三停下,怕被那家人听到,只顾一路追上去。然而,前面刘老三居然越跑越快,越跑越起劲。离得那家远了的时候,他想喊,可累得喊不出来,他只管拼命地追,黑夜里耳旁不断贯入呼呼地风声。两个人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跑着,把阿六累得够呛。他怕停下来赶不上刘老三,又怕那农家会喊人追上来。两个人就这样连滚带爬地跑着,直到离工棚不远的地方才停下来。阿六实在跑不动了,他看到刘老三也累瘫在了路上。好大一会儿,他们才晕过神来。

刘老三突然对后面喊道:妈的,是哪个在后面。阿六这才说道:是我。刘老三跑过去就给阿六一耳光,吼道:你怎么一直不出声,老子还以为是他们追上来了,害得老子跑掉了一只皮鞋。

阿六被刘老三打得眼冒金星,气得一句话说不出,又不敢顶嘴。

回到工棚,他们悄悄来到自已床上躺下,可阿六怎么也睡不着。

刘老三不一会就打起了呼噜。阿六发现和他们一起出去的工友一直到深夜都没有回来,胡思乱想一会,也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凌晨四点钟,突然一声警铃响起,紧接着十来个警察进入了工棚,哟喝着要他们到工棚外排队。

所有工友全部站到了工棚外。警察挨个挨个察看他们,工友们全部低着头,一字排成两行,没有一个人说话。警察走到邱老二旁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一个警察来到队伍前面,大喊:‘立正,稍息,向右转,对齐,向左转,报数。”大家开始报数。阿六看到有几个警察到工棚里去看了看,又走出来了。约摸过了十来分钟,警察才喊解散。

回到工棚,阿六发现出去的工友始终没有回来,刘老三好象并不着急,躺到床上后,又呼呼大睡起来。

这次警察突然袭击的原因,第二天在工友们传开,说有农家被偷,居然直接开锁进屋,是要查出真凶来。这让阿六内心十分紧张,心想,这条路是万万走不得的。所以刘老三以后喊他出去,打死他也不再跟着他混了。

出去的工友再也没有回来,传说他们发现那家有人在一个厂里担任会计,便跟踪了很多天,候着他取钱的规律进入房间偷了很大笔钱离开了。而这件案子似乎警察最终也没有能查出来,因为当时流动人口没有办理暂住证的大有人在,且当时科技不发达,没有摄相头,没有人证,又没有建立指纹库,血迹比对之类的用于刑侦破案。可想而知,当时破案的难度有多大。阿六突然想到那天刘老三为什么没有跟着那个几个工友去呢?反而是带着他去另一家搞了突然袭击。

阿六就这样在工地上干了三个月,三个月后的一天,工地突然停工了,据邱老二说,老板钱跟不上了,等钱到了就可以开工。

工地上歇下来是相当清闲无聊的,大家摆着家乡的事情聊以度日。负责做饭的阿新与负责洗菜、烧火的一位叫翠的姑娘勾搭上了。大家住在一个工棚里,白天出外遛达溜达,晚上躺在床上听着阿新与翠在一个被窝里的打闹声音和咯吱咯吱的床板声音,想象着和自己家的老婆相处的情景,把个日子过得硬生生的清苦起来。阿六不由得暗中骂娘,这才不是人过的日子,他想:赶明儿也到哪里去泡上个妹子带到工棚来,让他们也听听咯吱咯吱的音乐声音。有几个胆大的工友,便开起了阿新的玩笑,等到他们做爱时,悄悄到他们的床边,打燃火机,看着他们做爱。把阿新和翠吓得再不敢那么大声了。阿新一边吼着他们,一边骂骂咧咧:“妈的X,哪个再来,老子打断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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