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只蒹葭
风清随那两男人回到生火炉的屋里,室内的温度卷夹着啤酒和煤炭的味道扑面而来。风清皱了皱眉头,她已经很多年没用过这样的煤炉了。
还记得刚毕业的时候,她和周子涵都穷得叮当响。两个人挤在城郊的出租屋里,也用这种煤炉。
冬日的风像是一个凶猛的怪兽,横冲直撞将人们的斗志打倒,只能如同冬眠的熊缩进屋内。
风清生煤炉的时候,时常被烟味儿熏的眼泪直流,她那会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搬进室内用上暖气。
可是刚毕业工作的那两年,他们都太穷,连五块一个的烤红薯都买不起。可是那会她们俩真幸福,窝在不到十平米的屋子里也能如胶似漆,嬉戏打闹。
风清想着想着就落了泪,那么好得两个人,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你搞什么?我还没绑你呢就哭。”头哥朝着她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将她从回忆里拉入现实,“会做饭不?”
风清愣了愣神,复而点了点头:“会……会的。”
头哥指了指煤炉边上昨晚被当成床用的柜子说:“东西都在那边,去做点吃的。”
风清紧张地移步过去,柜子里新买的大米和蔬菜乱扔着。菜还挺新鲜,说不定就是昨天绑她之前买的。
她磨磨蹭蹭开始做饭,打开屋子角落里的水龙头洗米和菜。虽然在屋内,可是水依旧冰冷刺骨。
她缩回了被冰水突然刺痛的手,忍不住要掉下泪来。身后传来一声嘲讽地笑:“呦,原来这还是位富家千金呢,呸。”
青哥磕着瓜子说完向地上啐了口唾沫,满脸的嫌弃和厌恶。风清忍着冰冷的水,洗米做菜。
她开始想周子涵了。在出租屋的那些年,他也没让风清做过几次饭菜,他总说:“这点小事,我搞得定,我要娶你宠你,又不是让你当保姆。再说了,外面又没多冷。”
她那会儿还真相信了他的话没有多冷,看着他在门外的自来水下洗菜做饭。
后来搬家到市内,她也没做过几次饭菜。周子涵精心的照顾她,才让她看起来依旧像个十八岁的姑娘。
原来曾经有一个人珍惜她入骨,她却看不见那些好。
就如同寒冬的冰雪里,人们在室外喊冻死了。刚走回屋里便说真暖和,可当身体适应了屋里的温度,又开始觉得还不够暖。
贪恋不足,欲望是一个深渊。
忍着身体的疼痛,风清磨叽了一个小时才做好饭。这期间她一直被辱骂着,她听着那些“婊子”“做饭这么慢平时吃屎吗?”“女人做成这样不如去死”的话绝望至极。
也不是她做饭慢,是切菜的工具太小。他们给她一个削铅笔的文具刀让她切菜。风清有多少次想一死了之,用这小刀割破喉咙或者割腕自杀。
她想了很多很多,可是眼下三个男人紧盯着她。她根本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若是真这样做了,死不了要面对怎样的打骂和羞辱她连想都不敢想。
饭菜做好后,他们三个人轮流吃完。风清被勒令蹲在墙角不许动弹。她也饿得难受,闻着米饭的香味儿吞咽口水。
“他妈的这做的什么?这菜也太咸了。”青哥走过来朝她身上狠狠踢了几脚,但却没将碗放下,扒拉了几口骂骂咧咧吃着。
风清倒在地上缩成一团,眼泪和着脸庞的血丝滴到地上。
那串眼泪便被地上厚厚一层积土包裹着,风清忍着痛不敢发出一丝响动,她想念周子涵的拥抱,想念他做的饭菜,想念自己的女儿,也想念曹经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