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基础30讲——第八节 防御机制：压抑黑暗处的本能

潜意识：关注你内心的冲突

在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有三次文明启蒙，对我们人的尊严产生了重大的打击，让人类开始对自己有了真实的认知。第一次打击，是伽利略提出的日心说。我们人类所生活的地球，并不是宇宙的中心，面对这一次打击，人类自我安慰道，“没有关系，虽然我们居住的，只是宇宙的一角，但至少，我们人类是上帝创造出来的”，第二次打击，是达尔文的进化论。他说人类不是上帝创造的，我们是从猴子进化而来，这时人类自我安慰道，“没有关系，虽然我们的身体和猴子一样，但是我们还有高贵的灵魂，有道德和理想”。第三次打击，弗洛伊德提出人类和动物一样，心中充满了野蛮的、兽性的、肮脏的想法，我们的道德、理想和高贵的灵魂其实只是掩盖这些兽性想法的伪装。他指出我们这些兽性的想法就储存在我们的潜意识里。弗洛伊德把我们的意识比作是一个探照灯，照亮的地方，是我们能感知的地方；而心灵中的黑暗处，才是我们的本性。这个地方弗洛伊德就称为潜意识，潜在水面之下，浮于黑暗之中。基于这个假设，弗洛伊德提出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分成三个部分，第一个叫做本我，第二个叫做自我，第三个叫做超我。

通过下面的例子可以很好地理解本我、自我和超我及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个人看见有个非常漂亮的姑娘，那么他的本我就会说，“我要和这个女孩上床”，这里，本我代表的是我们的动物本性。而超我就会说，“不行，你这个流氓，你不能这么干”，这里，超我代表着文明、道德约束和社会规范。当本我和超我发生冲突时，自我就会跳出来说：“不用吵，你可以去追那个女孩，把她娶了，这样你就能和她上床了”。本我和超我之间，是兽性和文明之间的冲突，而自我，就不得不随时随地来解决这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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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兽性和文明冲突的防御机制

解决冲突的最简单、最常用的防御机制：压制。即将本我压制住，把那些不能被社会所接受的观点和糟糕的想法都深深地关起来，不让这些想法表达出来，不让它们进入到我们的意识当中。但是，压制就像大坝拦水一样，如果不开闸泄洪，那么水位就会越来越高，最后水终将会从大坝上溢出，甚至冲垮大坝。因此，在压制这个防御机制不能解决冲突的时候，我们发展出了五种疏导的方式来解决冲突，分别是取代、升华、反向形成、投射和合理化。

取代。就是用一种可以被接受的行为来取代不好的行为。比如我们常看到一些人喜欢啃自己的手指头。根据弗洛伊德的解释，这可能是因为对母亲乳房的依恋，所以，这些人用啃手指头的方式来代替吮吸乳汁的过程。

升华。就是把不好的行为转换成一种获得大家尊重的行为。比如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是不被我们现代文明社会所接纳的，但是他可以把攻击行为转换成社会赞赏的商业竞争行为，最后成为一个大家赞赏的商业成功人士、霸道总裁。另一个例子是达·芬奇的名画《蒙娜丽莎》，弗洛伊德说，达·芬奇很小就和母亲分开了，所以有很强的恋母情节，在成年之后，达·芬奇就把对母亲的依恋，升华到他的艺术创作中，画出了举世闻名的《蒙娜丽莎》。

反向形成。即一种行为或者态度不被社会所接受时，为了避免别人看出，于是这些人会走到另外一个极端。心理学家对反同性恋人士的调查发现，那些极端反同性恋的，其实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同性恋。

投射。就是将自己具有的，但是社会不接受或者反对的特质，投射到别人的身上去，认为别人而不是自己具有这种特质。一个小气的人，通常会认为别人小气；一个挑剔的人，会认为别人挑剔。

合理化。就是为自己错误的行为寻找合理的解释。

从压制到取代、升华、反向形成、投射和合理化，这六种方式构成了我们每个人的防御机制，这些防御机制，在很大程度上，解决本我和超我，即我们潜意识里存在的动物性想法和我们文明之间的种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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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法：让潜意识自由表达

精神分析法是弗洛伊德提出的一套治疗精神疾病的理论和技术。在一些时候，当冲突没有得到解决而且越积越多的时候，就会导致人出现各类精神疾病。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精神分析法依然是心理咨询与治疗的主流方法之一。精神分析法的核心就是找到冲突的根源。弗洛伊德发明了一系列的工具去让人主动把潜意识表达出来。第一个是自由联想。就是给你一个词，像土豆，然后让你不要思考，快速地说出听了“土豆”以后，第一个进入你脑海的词是什么。弗洛伊德试图从这些自由联想出来的词当中，去寻找潜意识的蛛丝马迹。另一个就是解析梦境。弗洛伊德认为，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对潜意识的压制就会小很多。于是我们那些在白天被压制的动物性想法会披上各种各样的伪装，变成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因此弗洛伊德认为对梦的解析，就能揭示我们潜意识的秘密。

现代心理学认为，弗洛伊德对潜意识的解释，其实是有些片面和极端的。我们的潜意识并非都是兽性的和肮脏的，在很大程度上，我们的潜意识是中性的，无所谓好与坏。所以，弗洛伊德的理论，对整个心理学的影响越来越弱，逐渐被认知的无意识理论所取代。但是弗洛伊德的理论对文学和艺术的影响很深远，可以说不懂精神分析，就不懂现代艺术。他是第一个让我们直视我们内心的黑暗的心理学家。他像在茫茫大海中的灯塔，划开了我们在过去几千年来回避的一个事实，那就是在我们看似平静的人性之下，其实是暗流涌动、瞬息万变的，动机与欲望、冲突与困扰，才构成了我们真正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