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线下个案笔录及反馈
个案一:“我睡觉的时候翻不动身”
案主:我刚刚静坐时特别悲伤。我常常睡觉的时候想翻身,但翻不动。
杨一丰:身上没有力量?
案主:也不是没有力量,是一边特别疼,得花很大的力气用手撑着翻过来。
杨一丰:你躺下,你现在自己试着翻一下,你想怎么翻就怎么翻。
案主躺在垫子上,来回翻滚,慢慢体会身体的变化。
案主:这会儿我挺好的,也不疼。
杨一丰:随便翻,翻到我脚底下来,然后再从这儿翻到那儿去。
案主照做。
杨一丰对学员们说:她翻得好不好?有问题吗?
学员们:没问题。
杨一丰:然后再往左边翻到垫子边缘,从这边往那边翻,打着转地翻。
案主:好吧。
案主照做。
杨一丰:你想怎么翻就怎么翻吧。你不但翻得好,还翻得这么开心,也不悲伤。你可以翻快点,加点速度。累了也可以眼睛闭上安静地趴一会儿。这是真的假的?你可以再检验一下,你从那边再翻过来到这边。
杨一丰对学员们说:我们自己也在心里翻一翻。谁还想翻一下,也躺这儿翻,谁有类似的情况?躺垫子上翻一下。
三位学员上台,躺在垫子上,开始体验翻身。
学员二:我肩膀和脖子特别硬。
杨一丰:类似的情况吗?
学员二:我不是翻不了身,我是经常会腰疼。
杨一丰:肩和脖子硬的、腰不好的学员们,可以来垫子上翻,这个垫子、这个场域有疗愈的作用。
学员三:老师我觉得我的脖子也硬。
杨一丰:对,那你翻吧。慢点翻,别着急,慢点翻让身体有个适应的过程。
三位学员在垫子上翻滚。
杨一丰:翻过去再翻过来。
学员四:但是我头晕。
杨一丰:翻慢点,也可以安静地歇会儿。
杨一丰对案主说:你再翻过来挨着他们。现在翻得很好,快赶上孙悟空翻筋斗了。其实你是这里边翻得最好的。
杨一丰:好,你们趴一会儿躺一会儿。
四位学员躺在垫子上安静地休息,老师静静地看着他们,笑了。
杨一丰:感觉轻松了,就可以起来了。
个案结束。
案主(反馈):刚刚肩膀是疼的,现在肩膀和头都能转了,翻身的时候也不疼了。
学员二(反馈):我一边的腰扭伤过,一直不好,以前翻身特别费劲,需要要用手扶才翻得过去,还疼。但是我今天在这里滚的时候,这一侧腰眼处有一块区域疼,我的手拨了一下才翻得过去,就这样。
杨一丰:你可以翻慢一点。
学员二:刚才您说歇一会儿的时候,从腰眼处一直往下疼到脚边,之后疼痛没了,就好了。
杨一丰:你再趴着慢慢地左右翻两下,往左翻三下往右翻三下。要带着觉知,要慢,跟身体在一起,不能用脑子控制身体。体会一下是不是与刚才不一样了?翻过去再翻过来,慢点,跟身体在一起——身体就像我们的小孩一样,感觉我们带了十个小孩,每个孩子都要看到——跟刚才翻的感受不一样了吧。
学员二:现在往右边翻的时候,腰椎多少有点难受,往左边的时候没有感觉,什么感觉都没有。
杨一丰问学员三、四:你们俩肩膀怎么样?
学员三、四:好了一些。
【案主后期文字反馈】
1.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总是期待着杨老师开线下工作坊,他做排列时的状态总是让我念念不忘。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老是念叨他开,这次终于成行。当然,实际上跟他在终南山一起工作、生活,他处处都在给我们进行着排列,我们很幸福。
两年多前,刚认识他三天,那时是他第一次开家排课,而那次工作坊的第一天,一个没有学过任何相关课程的我,脱口而出:“我可以拜你为师吗?”杨老师回答:“答案在你心里。”至此,一直跟随杨老师学习,从未间断,师说:“投师如投胎,一开始的起点特别重要。”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
“简单,直接,深入”,是我对杨老师做排列的描述。这三个词语没有经过任何脑袋上的思考,如同拜师一样,脱口而出。
2. 让我们滚起来吧!
总是冥冥中注定,一开场的第一个个案是我的,仅仅是杨老师简单地让大家闭上眼睛,等待,等待议题的出现,静默两分钟,老师的话语入耳:“是的,我就是这样的自己,此刻,我跟自己在一起。”
我的眼泪从眼眶中不断涌出,当老师说可以慢慢睁开眼睛后,我走上台,我的议题是“我刚刚很悲伤,每天晚上睡觉时翻身很困难,全身僵硬,有的时候动不了,为什么呢?”
杨老师看我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你现在躺到地上去,翻滚试试。”我听话躺下,翻滚着,说实话,我都惊奇,我能很轻松地翻滚,没有任何需要手辅助的状况。
老师说:“随便翻,想怎么翻怎么翻”,我就那样肆意地翻滚,连续翻滚,四周翻滚,在整个场里翻滚,没有任何的不适,那样地轻松,全场都在笑,我也很开心地笑,一边翻滚一边笑,从这滚到那,从那滚到这。
老师对场里的所有人说:“还有谁有像她一样的情况,都来滚一滚试试。”一位、两位、三位上来了,跟我一起翻滚,老师对我说:“你看,你是整个场里翻滚的最好的一位。”
我哈哈大笑,大家翻滚到了一起,静静地躺在一起,是那么地舒适。
翻完之后,站起来,竟然全身轻松,僵硬的脖子、酸疼的肩膀在个案之前是不能正常转到一个角度的,个案之后,肩膀也轻松了,脖子也能转到正常的角度了。其实,天天在公益晚课里看杨老师这样看着学员,指导学员的腰痛、肩膀痛、胃痛等等,我也觉得神奇,这下我是真体验到了。
午休的时候,所有学员都在翻滚,滚到没地方了,有一位学员说:“快,让我滚。”原来,滚是可以那么快乐的一件事情,老师说:“以后人家让你滚,你能滚,你可开心了。”
3. 看似什么都没做。
是的,老师做了什么呢?看似什么都没做不是吗?可实际上呢?案主确实是好了,重点不就是好了吗?
还有其他什么更多的东西或者比这更重要的东西吗?好了就是好了,这就是重点。这,就是他的排列风格。
今天的个案都很精彩,我暂时不一一分享了,我对一句话印象特别深刻,对我的启发也很大。有一个案主的议题是关于成功,其中老师说了一句话大概是“失败就是成功,成功就是失败,你排斥失败就是排斥成功。”
我类推到我自己,我常常害怕犯错,我常常排斥错误,那不也就是在排斥正确吗?没有错误怎么可能有正确呢?只有知道了错误,知道了错在哪里,就知道正确怎么做了。
是的,就是这样。一身轻松,踏入梦乡。
个案二:“乳腺增生让我不能侧躺”
案主:我去医院检查出有一点乳腺增生。今年睡觉的时候不能侧着躺,侧着时间长了这两边(手示意乳房侧边)疼,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压住了,平躺的时候没有疼痛。上一个个案的时候,我感受自己在垫子上翻滚时这边(手示意左侧乳房)有点疼。
杨一丰:好,我清楚了。你平腿坐着,现在觉察乳腺增生的两边慢慢地变化,感受它在慢慢地松开。(几分钟后)现在你趴到垫子上,跟你晚上疼的时候一样趴着,你也往左翻三圈。
案主:我晚上躺着睡觉的时候是这样侧卧的,躺时间长了就会痛,现在刚躺下不疼,我再躺会儿。
杨一丰:乳腺增生的问题,如何应对和解决呢?对孩子和老公要温柔,一定要温柔,无条件地、彻底地温柔。一温一柔,你那个地方就有温度,就变柔软了。一有温度就化开了,一柔软就流动了,那个增生就化开了。
案主:突然间一下子怎么做到温柔呢?
杨一丰:你可以问你的爱人:“你觉得我温柔吗?”你得展示给他们,孩子将来找媳妇会照着你这样的找,你得给他们做个表率,不然孩子连媳妇都没有。板脸归板脸,该温柔还得温柔,特别是对你老公要说话温柔。
案主:是,这正是我欠缺的,我从来都不会温柔地说话,不温柔。
杨一丰:我们说“温”的反义词是什么?是冷冰冰、生硬。乳腺增生的地方,你去摸都是凉的,没有热的。然后“柔”的反义词就是“硬”,不柔的就是硬的,刚柔并济就刚好。“乳腺增生”完全对应这些。乳腺增生,这扇门的钥匙在夫妻的关系里,你和爱人的关系,你和孩子的关系,以及你和父母的关系,也要柔,柔了以后就好了。因为你吃母亲的奶长大的,孩子是吃你的奶,这都跟你的乳腺有关联。孩子心里的一些心结化开了,你乳房里的这些结也就化开了。
杨一丰:你现在可以趴一会儿,一会儿给我们反馈。今天晚上正常睡觉看还疼不疼,或者疼有没有减轻,(不疼或者有减轻)那就是上咱课有效果。
杨一丰对学员们说:当老公的要给老婆温柔的机会,你对老婆也要温柔,你要表达出来我喜欢你对我温柔。如果老婆对你温柔,你爱理不理,也不回应,那就是你把老婆给逼成乳腺增生了。我经常说,夫妻两个得病,另外一方如果真的爱对方,你就得负百分百的责任。如果要说他的事是他的事,我的事是我的事,你俩日子也不用过了。中医里讲“阴阳互根,阴阳互补,阴阳互用”,就拿阴阳来辩证治病,男女都是阴阳互用、互补互病、互打互伤害。(老师看着案主)你再乳腺增生疼的时候就躺在他怀里。
案主:其实平常我也没感觉到疼,只要不生气就不疼。
杨一丰:中医里诊断叫“肝郁气滞”。
案主:基本上人家没人惹我也不疼,晚上睡觉这样躺着就变疼了。对我没造成什么影响,我就没当回事。
杨一丰:好,你先趴着。
个案结束。
二十分钟后。
案主(反馈):刚躺下去的时候感觉很不舒服,躺了几分钟之后,我认为比刚刚好多了,比晚上睡觉好多了。
杨一丰:好,越躺越舒服。她刚开始的时候感觉还不行,一会儿之后发现就行了。需要一个变化的过程,特别是这些慢性的东西。
个案三:“我找不到自己在家里的位置”
案主:就在刚刚静坐您说自己和自己为一体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大概七岁,中间您咳嗽了几声,小女孩就说:“这个是爸爸的声音吗?”我说:“不是,这是杨老师的声音。”然后小女孩就缩着。我心想这个小女孩并不是我,只是我的一个相。我就在想我到底是什么样,没有形,只是一个感觉。
我描述一下我的问题:我比别人上学早,在一个班级里甚至一个年级里面,我是年龄最小的,但是我自己又是在照顾别人的状态,包括上大学,同学都说感觉我像妈妈在照顾她们。我觉得自己不在自己的位置上。
有时候我自己也会很拧巴,我自己也感觉我有一个问题——很不会处理亲密关系。跟所有人都能玩得很好,但稍微近一点,就会不容易相处。有的人跟我说,我活得比较独,感觉我需要自己独立的空间。但是其实我心里很羡慕那些亲密关系处理得很好的人。我跟我爸平时在家不怎么说话,说的也都是面儿上的话,甚至有的时候感觉自己跟他是合租一样,也很少一块吃饭,他和后妈如果吃饭就后妈做,然后有时候我就自己做自己的饭,各做各的,就是这样子,我也觉得不太好。一开始,后妈也经常叫我一块吃饭,但我觉得他们做饭油比较大,口味比较重,然后我说我自己做就好了。到后来时间长了,一直这样,就觉得不像是一家人。渐渐地自己长大了,觉得可能爸爸有他自己的家庭,我年龄大了也该独立出来的那种感觉。
但刚刚确实是看到了一个小女孩一样的自己。(案主停顿许久,默默低下头)。小的时候感觉还挺快乐幸福的,我妈妈一直全职照顾我,妈妈跟奶奶关系好像不太好——婆媳关系,但我觉得自己属于心特别大,什么事也没觉得放在心上。小时候大人的事我不管,我自己玩,和村里的孩子玩。我比较早熟,小学的时候就知道我喜欢谁,哪个小男孩是我喜欢的。感觉自己都没有特别用心学习过,青春期都在想“自己喜欢谁”这种事情,后来再回想,感觉时间都浪费在这种摸不着的东西上,还不如好好学习。
杨一丰:现在和你妈之间呢?
案主:我妈走了。
杨一丰:多大的时候?
案主:十五六岁。
杨一丰:生病?
案主:是的。我后来有问过,其实我妈妈那边的祖先都走得比较早,跟心病有关,心脏病。
杨一丰:那你的议题是什么?在关系里找不到自己?
案主:觉得自己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杨一丰:嗯,就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兄弟姐妹几个?
案主:独生子女。
杨一丰:有没有去世的?非正常死亡的?
案主:有一个。在我前面我妈妈怀了一个。据我妈妈说因为未婚先育,当时是被我大妈——就是我妈的嫂子——给告到居委会,流产了。
杨一丰:为什么要告?
案主:因为他们说那小孩是个男孩,我大妈家是个女孩。
杨一丰:嫉妒。
案主:可能是。
杨老师选择一位男性代表上台,代表被流产的男孩。
杨一丰对代表说:男性代表站在案主的对面,看着案主。不要用头脑去控制自己的身体,也不要控制自己情绪情感的流动,让一切自然地生发,包括身体的任何动作和移动,都信任我们的身体。
老师静默沉思,伸懒腰舒展身体,分别看向案主和男性代表。几分钟后让男性代表躺下。
杨一丰对案主说:往前走三步,慢慢地走。
案主慢慢走向男性代表,突然向男性代表跪下,并不断地靠近。
杨一丰:你可以靠近并拉着他的手。
案主坐在男性代表身边,并拉着他的手。
杨一丰:对他说,“哥哥,我是你的妹妹。”
案主:哥哥,我是你的妹妹,哥哥,我是你的妹妹。(迟疑了一会儿)老师,我总觉得他是我爸,他一上来就觉得他是我爸爸。
杨一丰:没事,就按我说的。你躺在他旁边,离他近一点(案主并排躺在男性代表旁边)。对哥哥说,“哥哥,这里有你的位置。”
案主:哥哥,这里有你的位置。
杨一丰:“我的位置在这里。”
案主:我的位置在这里。
杨一丰:看着哥哥对他说,“你活在我心里。”
案主:你活在我心里。
杨一丰:如果你想起来的话你就起来,然后找一个自己觉得舒服的位置和方向坐着或者站着都可以。(案主在距离代表1米左右的位置,面向代表盘腿坐下。)好,可以了,坐回来(示意案主回到自己右手边的座位)。代表也可以起来回到座位。现在站在这,手插着口袋,没事,可以来回走走看看,再跟自己连结下,感受下。
案主:我自己不习惯插兜(案主四处走动)。
杨一丰:嗯。(眼睛跟着案主移动)感受下和原来的连结有什么不一样?不用着急表达,先感受。
案主:就是我一个人的感觉。
杨一丰:有没有轻松?
案主:嗯,有,很轻松,我就感觉自在多了。
杨一丰对学员们说:你们有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和表情变得简单啦?(笑着问)
案主:确实是轻松多了。谢谢老师。
个案结束。
【案主后期文字反馈】
找杨一丰老师做个案的议题是:我感受到自己内心是一个小女孩儿。从小上学早,毕业早,步入社会也早,导致周围的同学或同事都是年龄比我大的,内心更期待感受到他人的照顾和关注;而生活中,我给他人的印象是很会照顾他人的状态。我也是很积极地去把他人照顾好。我困惑我自己是不是不在自己合适的位置上,我找不到我自己。
跟随着杨一丰老师的引导,我想起我有一个未出生的哥哥。我躺在地上,拉着哥哥的代表的手和他对话。对他说:“哥哥,你有你的位置,我的心里一直有你的位置。”
很神奇的,我的状态一下子就轻松了。老师让我手插着裤兜在场域里转圈,我平时很少插兜,当时心里感觉自己像个男孩子一样,轻松地,酷酷地看着周围,过了一会儿,把手拿出来,就回到了小女孩儿的状态,很简单,也很天真地继续转圈,蹦蹦跳跳,很开心。我看到了我哥哥,我感受到了,我很放松。瞬间回想到我性格中男孩子的一面,感受到自己很能吃的一面。哈哈哈,当我感受到我的灵魂中,性格中有一个哥哥在。我觉得很幸福。
个案四:“老公从来没有关注过我”
案主:我今年49岁,老公53岁,孩子24岁。我老公做事好像就没有很圆满,老是觉得他付出了,但是最后他会把那个成果再给毁掉,就像挣钱之后,他会出各种状况把钱再给折腾光。以前我跟孩子说我跟他爸离婚,他说你离吧。这次我又跟我儿子说,我不想和你爸爸生活,他说你都快退休了,不能离。然后我想想,儿子说的也对。实际上我心里也觉得我老公还是个好人,他也就是不得志,他也不想这样。
杨老师自己作为案主老公的代表,在场域里感受了一阵子之后与案主交流。
杨一丰:你们两个人之间有一股排斥的力量,两个人之间没法靠近,远一点还舒服一点。然后这个地方有东西吸引他,这个跟他不能靠近你有关联。他和他妈妈之间关系怎么样?
案主:关系也不是特别好,他经常和他父母敌对。
杨一丰对学员们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来,这儿躺一个人,对躺下,好点了,再躺一个。那再往那躺,好点了,再躺一个。好点了,再躺一个,躺你俩之间。再躺一个,躺在他两个之间。
杨老师一边感受,一边排列了五位代表躺下。
杨一丰:对他们说,“我就是嫁给了这样一个家族。”
案主:我就是嫁给了这样一个家族。
杨老师又排列了三位代表与之前五位代表挨着躺下。台上总共有八位代表躺下。
杨一丰:你在心里想着你老公,对他说,“这是你的家族,也是我的家族。”然后你往前,跪到他们面前,触摸一下他们每一个人的腿。
案主:这是你的家族,也是我的家族。
案主屈膝跪地,流着眼泪,用手触摸每个代表的腿。
杨一丰:然后对你老公说,“我们一起看向他们,我们一起来面对。”
案主:我们一起看向他们,我们一起来面对。
杨老师(案主老公的代表)扶起案主,与案主一起看向所有的代表们,和案主拥抱。
杨一丰:你们现在可以靠近了,跟刚才那种分离就不一样。
杨一丰:两个人的结合、组建一个家庭,以前我也不懂,我以为是个人,实际真正上是两个家族的事情。他有被拉扯和拽着的这种家庭的动力,他的感情以及他对家庭的责任,家族——他作为一个家族的子孙后代——他的位置。每一个新一代的生命的位置都是以往的多少代人给予的。他不是只关注那个,不关注你。他身不由己。
案主:他从来没关注过我。
杨一丰:对,不由他,甚至他也想要好的生活,也想跟媳妇之间很和谐,但那股力量往回拉。这个时候,你就要跟他一起面对原本属于他的家族的这些命运。因为你在那里,你并不知道这些发生的事情或者内在动力,你反而会觉得你对我怎么样怎么样,我们想到的和看到的是极其有限的。
杨一丰:好,这个就做到这里,谢谢大家。
第一部分个案结束,代表们下台。
杨一丰:当你们夫妻之间的问题被看到了之后,儿子这边就轻松多了,因为儿子的生命来自你们。你们之间和谐了,儿子内在就和谐了,就不拧巴。如果你们之间始终是一个形式在那里,内在是一个分离的、拉扯的,孩子既感受不到父爱,也感受不到母爱。
案主:我觉得我让孩子可怜。
杨一丰:对。看似爸爸妈妈都在,但是因为爸爸妈妈感情不好,他们之间也走不近。你说孩子的爱从哪来?
案主:从小这个孩子我觉得都没有得过父爱,母爱也很少,我觉得我的心也没在我身体里。最近几年好像还有觉知,感觉心回来了,原来心就像死了一样。
杨一丰:没事,我们一点点地来。孩子感受到了妈妈的爱,不是一个单独的女人的爱。什么是“妈妈的爱”?如果没有男人不可能有“妈妈”这个角色,那就不可能有“妈妈的爱”,所以“妈妈的爱”就是爸爸的爱,就是男人和女人的爱加在一起才是“妈妈的爱”,只不过是以妈妈的女性的柔和的方式——我们中国说“严父慈母”,以女性的承载的方式——让孩子感受到。
那么爸爸的爱也一样,没有妈妈就不可能有“爸爸”的角色,这两个爱其实来自于一个地方。其实你和他爸爸之间内在有变化,孩子身上自然就会发生变化。就在此刻当下,即使他不在我们课堂上,他的身体也会发生变化。
案主:他青春期叛逆特别厉害,离家出走,然后他爹也不去找他。儿子跟别人说“离家出走,在外面吃苦,也比在家舒服”。这一句话,对他爸触动可大了。
杨一丰:对,这句话就说到核心了。
案主:那一次他和他爸生气了,他拿刀子要去劈他爸。
杨一丰:你看现在孩子和父亲暴露的问题,就是有一个位置缺失了,就是“妈妈”。其实他爸在家里也没有女人在身边理解自己,让自己能放松,所以就导致了一系列的链式的反应,孩子也有问题。
杨一丰:我还是想先代表下你的孩子。孩子和妈妈的感情还不错。
杨老师作为孩子的代表在台上左右走动,慢慢靠近妈妈,最后靠在案主妈妈身边的墙上,案主妈妈拉起儿子代表的手。
杨一丰:其实孩子内在有焦躁,有火。他越排斥他的父亲,他就越像他的父亲。他有焦躁有火,上脑袋还容易激动。
案主:感觉他有点偏执。
杨一丰:对,他容易激动。孩子的生命就来自于你和他爸,所以你要先把他的家族、他生命中所有的一切放到你的心里,跟他一起去面对和承担。你们必须做出一个样子来,孩子才能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样子。他们能相信的就是父母给他们的样子,你们得做一个样子给孩子看,学习是没有力量的,只有我们生活过的、走过的人生的路才有力量。
第二部分个案结束。
杨一丰:好,我再回到家排师的角色。你刚才说你没有体会过成功的滋味。第一次的成功是从千亿万个精子里跟母亲的卵子的相遇,产生了生命,马拉松长跑里面你是第一名。后面一次一次的长大,包括生孩子。成功是什么?
杨老师选择自己的母亲作为成功的代表,与案主面对面站立在台上。
杨一丰:她代表你生命中的成功和成就。你现在回到当下和此刻,你的身体是想要闭上眼睛还是想要转身?想往后还是想往前?你都可以去移动。我们来看看你和成功之间。
案主:好,就像看见妈妈一样。
杨一丰:没事,你可以移动。(案主走近成功代表)成功代表想动也可以,你想哭想笑的都可以。(案主抱着成功代表)
杨一丰对学员们说:成功就是生命,像空气一样,它一直在那里。只是我们有时候会背对着成功,甚至会逃离成功。她刚才做的前面那两个个案,一个是跟老公,一个是跟孩子,对她现在和成功之间的关系是有直接影响的。
案主:轻松了,往这儿走得轻松一点。
杨一丰:好了,抱够了就不抱了(笑着)。
案主: 想抱一会儿(笑着)。
杨一丰:那你多抱一会儿(笑着)。海灵格先生说过“成功长着母亲那张脸”。好,差不多够了。
案主:我妈她们家族也是可怜。我姥姥有生十几个孩子,最后就留下来三个,也是好多孩子没了,可能这个悲伤来自他们。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是太悲伤了。
杨一丰:河南上一代有战争,有灾荒,哪家没有死去的人?悲伤也就是力量。因为悲伤,我们更应该懂得珍惜现在活着的生命,那都是他们用代价换来的,我们现在才能够过上这样安稳的日子,有机会去用生命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案主:所以这次来我专门先到观音寺,我给我姥姥姥爷、爷爷奶奶挂着超度牌,我每次到每个地方的寺庙,我都要挂超度牌给我死去了的亲人。还有我流产的孩子,我都给他们挂上去,谁都不忘。包括我同父异母的大哥哥,我都给他们挂,我觉得我好像有这个责任,没人给我说过这些,但是我是最记得这些事。这一次我把我老公他家的爷爷奶奶也给他们挂了,挂了以后心里舒服多了。
杨一丰:这些都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你心里有他们,你就变得完整。
杨一丰:再说一下你老公的事。人生没有成功还是失败,所谓你看到的成功都是一万次失败之后的一个过程而已。
案主:他老是说“我肯定会成功”,他一直很坚定。
杨一丰:他要的其实不是成功,他要的是在他失败的时候,你依然对他的信任和欣赏。你越是对他说“我无所谓你成功不成功,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行了”,他越容易成功。因为他不再执着成功,他不执着了,他考虑问题就全面了,他不执着在那一个点上;他越想证明给你看,你越嫌弃,他越容易失败。他在乎你,才会证明给你看,都是让你给逼的。
案主:我有罪,我有毛病,真的。说他爱我,我当时没有反驳,我心里想他怎么爱我,我从来没感觉到他爱我。从结婚到现在钱也不交给我,工资从来也不交给我,生日也没给我过,我倒是给他过生日。上次来之前是胳膊上被狗给划了,我说你看我被狗划成这样,他说你咋弄的?没有一个安慰的话。孩子说,“你老公可爱你了”,可我感觉不到。
杨一丰:你太强了,你显得不需要他,没给他缝隙让他的爱流进来。
案主:是,有点强。
杨一丰:今天就做这些,然后慢慢来。
案主:这次想带我妈过来,我感觉她担负着她们家的命运,我想替她。
杨一丰:你们是一个家族的。你替不了她,但是你跟她在一条链子上,一条链子上一个点变了,链子整体都会有感应变化和影响,所以我们无论是对家庭,对家族,还是对国家,还是上对老下对小,我们做好自己就足够,只要你做好自己,就是对社会最大的贡献,家庭也是,就够了。你来就一样。
个案结束。
【案主后期文字反馈】
2020年8月25日,我来到了终南山·元敦中医堂,参加了杨一丰老师为期两天的「家族与健康系统排列」线下工作坊。
我的个案是杨老师亲自做代表为我做的,我很幸运。
那天坐在老师旁边说了一堆感受,表达不清楚具体议题。现在想来是感受不到老公爱我,前几年曾请别的老师做过关于婚姻的个案,老师说老公爱我但我心里怀疑:结婚多年孩子都二十多了,两地分居,各自财务独立,给我买礼物的数量一只手都用不完,没有甜言蜜语,欠一屁股外债,银行找我催款末了我去想办法解决……孩子小时为了孩子,不得不迁就着过,特别是孩子叛逆期夹在他爷俩中间,想死的心都有,有次开车想着直接撞上去一了百了了。但紧接着想到可爱的孩子就走不了这一步;现在孩子大了,自己也年将五旬,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一定得弄明白以后到底要干啥。
来元敦中医堂之前,我问自己此行要去干什么,就是要弄清楚这一切不顺的原因。
个案开始前,我对老师说:“这一切都是我吸引来的,就是离婚,下一个婚姻可能还是会这样。我想看看原因,找个解决的方向,老公是我选的,我也不想离婚,想给孩子一个幸福完整的家,为了孩子更为了我自己”。
杨一丰老师亲自做我老公的代表。当排列老公和我的关系时,我看向老公,但老公不看我,而是往地上看,甚至走出场域外看着我。然后,杨老师从角色中抽离出来,叫场下几个人上场躺在地上。先躺下了三个人,接着在躺下三个人左侧又躺下三个人,最后又在右侧躺下两个人。地上并排躺着八个人(有家排基础的朋友们会明白,躺地上的人通常代表着死去的人),看着他们我很震惊。
刚开始我看着躺下的3个人心里还算平静,再躺下3个人时,心里开始猛地涌出悲痛,眼泪也断了线似的不止。
老师引导我跪下来,挨个去抚摸他们的小腿和脚部,我流着泪,悲伤地一个一个抚摸着他们,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是谁。
老师说:“你现在看到了老公背负的家族的命运,八个生命牵扯着老公的注意力,让他不能活在自己的生活里”。此刻我明白了老公对自己的家庭、妻子、儿子关心不到,和我长久得不到老公关心的原因,也知道了老公为何让自己频频出状况的原因。杨老师引导我对他们说:“我看到你们了”,引导我对老公说:“我看到了他们,我和你一起承担”。
这时我老公(杨老师作为代表的)走过来和我拥抱,肩并肩站在一起,看向八个躺在地上的人,一起看向前方。
随后,杨老师又引导我说:“我嫁到了有这样命运的家族,这也是我的命运”。
碰巧的是,个案那天正是七夕,那天我给儿子、老公都发了520红包,儿子回了521红包给我,老公收了红包没了下文。
我问他:“脸皮厚领红包还不说句话?”老公回复说:“不用发钱我也爱你、男人的爱不是用嘴说的”。我心想我倒要看看你以后怎么做!杨老师说我太刚了,要柔下来。我想就随它去吧,谁让我还要把他当宝呢,我就柔下来做回女人也挺好。
就像剥洋葱,我的生命又被杨老师剥开一层,感恩感谢!
离中心越来越近了,不知道以后会出现什么状况,安住当下。
晴好或是风雨,相信我是一切的原因,相信我能创造一切的答案。
个案五:“我是多余的”
一位女士上台,平腿坐下,双手摩擦膝盖,略显紧张。静坐片刻后开始描述议题。
案主:我一直找不到自己在家里的位置,感觉我妈妈想要个男孩,对我期望太大,又很失望。从小我妈就一直骂我,说我是多余的、丧门星。我在妈妈这种骂声中长大,慢慢也认为自己是多余的,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这么多年最开心的是有我儿子了。刚开始几年全身心地照顾自己的孩子,那是最开心最放松的时候。虽然跟他父亲一直吵架,但是只要我睁开眼看到孩子就特别开心。但是自他上小学以后,我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
现在儿子问题越来越多,应该是我的问题,而且我发现他在很多地方有点像我了:做事不积极、没有上进心。我觉得他现在的年龄不应该是这种状态,想要去帮助他,但是自己真是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去引导他。现在我觉得自己的状态影响到儿子了,我特别想改变自己的人生状态。
我觉得我应该是有自己的位置的!
杨一丰对案主说:你在场里找你感觉最舒服的位置,你也可以找不到位置,你可以试一试移动。
杨一丰对案主的大姐说:她在家里排第几?你上来找一个位置。
案主在场域慢慢游走,在边角处找到一个位置站定,案主的大姐在靠近场域中间位置站定。案主母亲的代表上台,找到靠近大姐的位置站定,看向案主。
杨一丰对母亲的代表说:你看一下两个孩子,你对案主说:“你是多余的。”
案主母亲的代表摇头表示说不出来这句话。
杨一丰对案主说:对母亲说:“妈妈,你有你的位置,”
案主:妈妈,你有你的位置。
杨一丰:“作为女儿,面对我的姥姥,你有你的位置;作为你的女儿,我也有我的位置。”
案主:作为女儿,面对我的姥姥,你有你的位置;作为你的女儿,我也有我的位置。(案主放声大哭)
杨一丰:睁开眼睛看着她说:“作为你的女儿,作为我自己孩子的妈妈,我也有我的位置。”
案主:作为你的女儿,作为我自己孩子的妈妈,我也有我的位置。(睁开眼,哭泣着说)
杨一丰:“谢谢你给予我生命。”
案主:谢谢你给予我生命。
杨一丰:把头低下——为这一声谢谢,把头低下。
案主低头哭泣,案主大姐默默流泪。
案主外婆的代表上场,站在案主母亲的代表的身后。
杨一丰对外婆的代表说:对孩子(指案主母亲的代表)说,“你有你的位置。”
案主外婆的代表:你有你的位置。
杨一丰对案主和案主的大姐说:现在你们根据自己身体的指引在场上慢慢地移动,各自找一个合适的位置。
其他六位兄弟姐妹的代表上场,挨着老大的位置依次排开,案主站到最末位。
杨一丰对案主说:挨着老七站。
案主与老七的代表距离一米,没有靠近。
杨一丰:你可以在场里移动,来找你自己的位置。你从老大开始走,看着他们,一直走,然后叫他们,女的叫姐姐,男的叫哥哥,分别对他们说:“我是老八,我叫***”。
案主带着哭腔,依次按顺序与兄弟姐妹交流。案主母亲的代表默默流泪。
杨一丰:然后在整个场里找你自己的位置,你不一定非得站到老八的位置。
案主慢慢走到母亲代表的侧面一米左右,面向家人。全场静默片刻。兄弟姐妹代表们下台。
景象一
图 3-1
图例:圆形图标为女性,方形图标为男性,箭头方向为脸的朝向。
案主外婆的代表反馈:好像心里定下来了。刚开始心里有些着急,心跳加快,特别着急。
杨一丰:你们家有没有抱养过别人家的孩子?是怎么抱的?
案主的大姐回答:有抱养过一个男孩,小孩有先天残疾,别人扔掉了,最后没了。妈妈怀小妹(案主)的时候家里人希望是个男孩,我爸爸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特别心疼小妹。
杨一丰对案主说:对妈妈说:“妈妈,我是你的第七个孩子,我是老七。”
案主面对母亲的代表:妈妈,我是你的第七个孩子,我是老七。
案主站回到老七的位置,看向母亲,母亲侧脸不看她。
养子代表和养子生母的代表上场。养子看着案主母亲,案主母亲不看他。案主看向养子,慢慢移动到母亲侧面,看向他。养子慢慢转身正面看向案主。
景象二
图 3-2
图例:圆形图标为女性,方形图标为男性,箭头方向为脸的朝向。虚线表示行动路线。
杨一丰对案主说:你对他说,“哥哥,虽然我是妈妈生的第七个孩子,但你还是我的哥哥。”
案主对养子代表说:哥哥,虽然我是妈妈生的第七个孩子,但你还是我的哥哥。
杨一丰对案主母亲的代表说:对养子说:“孩子,她才是你的亲生妈妈,你是她的儿子。”
案主母亲(手指向养子的生母)对养子说:她才是你的亲生妈妈,你是她的儿子。
养子的代表侧身看向亲生母亲的代表,静默几分钟后,靠近案主方向移动了几步,到案主面前。
杨一丰:请抱养的男孩现在站到第七个孩子的位置,案主现在站到他旁边。
杨一丰对案主说:你现在觉得哪里是你的位置?
案主移动并感受,站到母亲代表的侧面,看一下养子的生母,再看一下养子哥哥,最后选择一米左右的距离,看着哥哥。
案主的大姐痛哭不已。
个案结束。
杨一丰对学员们说:当我们抱养别人的孩子,有一些情况是双方都情愿,还有一些情况是有一方其实是不情愿的,这背后有一个因果,自己的孩子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我们让别人家的孩子跟母亲分离了,结果是自己的孩子跟自己的母亲也分离了,就是一个因果。
其实,被抱养的孩子也感受不到自己的位置。自己的妈妈在哪里?他也在找妈妈、找自己的位置,这里面还有错综的、家族的因果业力。
尊重每一个孩子和妈妈之间的连结,在我们心里,让每一个孩子都能够和妈妈相聚在一起。我们把眼睛闭上,静坐五分钟,在心里连结自己的母亲和孩子,祝福天下所有的母亲和孩子。
【案主后期文字反馈】
提到8月26日那天元敦中医堂杨一丰老师的家排,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从小家里孩子就多,长这么大,始终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感觉自己是不被重视,多出来的孩子,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当我描述一大堆的时候,老师问我的议题是什么?我自己居然说不清,老师说我心里已经明白你的议题了。
当老师给我做排列的时候,我居然是家里的老八,上面还有两个未曾谋面的哥哥。老师让我去寻找我的位置,而我却不愿意靠近任何一个兄弟姐妹,靠近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有巨大的压力,只能躲得远远的,心里才会舒服。当我挨个兄弟姐妹告诉他,我是老八的时候,自己几乎说不出话,其实不是他们在排斥我,而是我自己打内心把自己从兄弟姐妹中排除了,不愿意靠近他们,感觉自己和他们不是一起的!当老师问起父母是否有抱养孩子时,我懵了,连这个老师都能看出来,虽然抱养哥哥已经不在了,但是我觉得他是我最亲近的人,也是我在整个排列中最喜欢看见的人,看见他我就想微笑,感觉心里暖暖地好想靠近他,看见哥哥比看见妈妈都要亲切!站在哥哥旁边心里算踏实下来了!
当老师让我看向妈妈,跟随着老师的引导,对妈妈说,“妈妈,感谢你养育了我,你有你的位置,我有我的位置,你是我的妈妈,我也是我孩子的妈妈。”说完心似乎变了,感觉妈妈不再那么陌生,似乎有了一种做女儿的感觉,不再是你对我好,我就应该对你好,而是有了感激之情,有了责任感,未来要好好善待妈妈。
我是慢性子的人,凡事都会慢上一拍,后来回到家好好抱了抱妈妈,感觉很亲切,肩膀一下也轻松了好多,憋在心里三十多年的心事终于放下了许多。感谢杨老师,让我在家找到了我的位置!
个案六:“一到冬天我就想死”
一位年轻女士上台,平腿坐下,膝盖向外微张,肩膀放松。
案主:我总是感觉我的肩膀特别重,感觉压了很多石头一样,走路感觉走不动,老是有一种特别无力的感觉。不管干什么都感觉很没劲,很没意思。从读高中开始,我一到冬天我就想死,2018年的冬天特别想死,每天都想死。
双方静默一段时间,杨老师的脸时不时看向案主。
杨老师现场选择一位代表上台,让案主与代表相隔2米,面对面站立。几分钟后,案主不由自主地走向代表,越走越近,最后身体完全贴在代表身上,案主开始放声痛哭,时间慢慢流逝,一段时间后。
杨一丰对代表说:你躺下。
代表躺下,案主不由自主地跪下来,跪在代表的身边。
杨一丰对案主说:你躺在她身边抱着她。
案主躺在代表身边,慢慢开始痛哭,再慢慢减弱至平静。一会儿后,案主主动起身,站立起来。
杨一丰对案主说:对她(指地上躺着的代表)鞠躬。
案主对代表鞠躬并手捂脸哭,过了一会儿,案主又向躺在地上的代表身边走了两步,看着代表的脸。
杨一丰对代表说:看着案主的眼睛,如果你想闭上眼睛也可以闭上。
全场静默中。
案主站立的身体逐渐侧向代表的方向倾斜,最后坐在代表的身边,开始间断性痛哭,随着时间推移,案主情绪慢慢平复,略微抽泣直至停止哭泣。约一刻钟后,杨老师指示案主回到(杨老师右手边)板凳上来,脚放到地面上,平腿坐下。
杨老师把手放在案主的后背上,案主张嘴大口呼吸,有打嗝排气的样子,几分钟后身体舒缓,呼吸自然畅通。
个案结束。
杨一丰对案主说:你可以走一圈,活动一下肩膀。
案主沿着场域走了几圈后,能灵活跳跃。
案主(反馈):真的好多了,以前这样抬手的时候可费劲了,现在特别轻松。
杨一丰:你可以再多走一走,可以蹦蹦跳跳地走,不光是肩膀,还有你个案前后整个身心的变化,你给大家反馈反馈,我是知道的。
案主(反馈):(笑着说)感觉整个身体都轻了,肩膀也轻了,然后腰也挺直了,之前一直都挺不直腰板。之前总感觉压力很大,现在太轻松了,想跳起来。哈哈!
杨一丰:谁有问题?
刚才作为代表的学员:我代表的是谁?
杨一丰: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只要案主好了就行。
案主: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代表的是谁,但是在上面的时候我的身体就不受我控制。
杨一丰:这个代表身上承接了家族系统里的一股力量,这来自于爱,来自于情感,来自于生命和生命的连结,来自于一个家族系统里的生命和生命的整体,但是有很多东西在无声的过程当中就已经完成了,这种生命包含了这种感受的承接,这种彼此的看到、接纳以及对死亡的体验,躺在旁边靠近,以及命运的彼此归还,我有我的命运,你有你的命运,但在这个时候语言是没有它流动的力量大的,就让它自然地流动就可以。
案主好了,比什么都重要。我们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慢慢地学。我们有时候会知道很多东西,但我们不一定会表达。如果我们不表达,不用语言去描述那个东西,那个东西的力量会更大。重要的是她变得更好了。你的(代表)脸变亮了,你也是受益者。因为你俩刚才同时举手都有议题要做,所以让你就跟着她一起配合完成个案。
【案主后期文字反馈】
2020年8月25日我在终南山参加了元敦中医堂杨一丰老师为期两天的线下家排工作坊,也是我人生第一次参加现场的家排课程,我第一次做了个案,第一次当案主的代表,完整地看到了别的案主做个案的过程以及做完个案的身心变化,也看到了杨老师给一个案主分别当了三个代表的自如切换。总之整个参与过程非常非常神奇,但是家排现场发生的一切又是那么地轻松,自然,没有丝毫地做作。在那个场域里,情感就是那么自然地流动起来,头脑与身体在场域的力量里显得那么地渺小与微弱,感谢杨老师,为大家创造了一个如此巨大的能量场,同时也感谢每一位参与工作坊的小伙伴,在这个场域里大家各自带着自己的问题,背负着自己的命运,同时怀着真心,怀着对他人的关爱,彼此疗愈,共同成长。
下面我来说说我做个案的过程。工作坊第一天看了将近一天杨老师给别人做的个案,在那天快结束的时候,我抓住了最后一个机会果断举手,上台请杨老师给我做个案。我当时的个案议题是:“我总感觉肩膀很重,仿佛压了千斤重的石头一样,还经常觉得自己走不动道,经常全身无力,从读高中开始我每到冬天就很抑郁,尤其是2018年的冬天,特别抑郁,每天都想死,觉得干啥都没意思,活着也没啥意思”。
当我说完我的议题之后,杨老师沉默了好久,我也就静静地坐在他旁边,期间杨老师朝我的方向看了好几眼。之后他就打开了房间的灯,打开房间灯的时候,我感觉特别舒服,因为我平时就很喜欢屋子里亮亮的,有时候大白天在家也会把屋子里的灯打开。随后他让我走进做个案的场地,站在垫子的右侧,然后叫了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女生,站在我的对面当我的代表。当那个代表一上场,我的身体就开始不受自己头脑的控制,场域里有一股无形地力量推动着我,经历了一场非常不可思议的个案体验。
一开始我慢慢地走向那个代表,直到我把自己的左肩膀,靠着她的右肩才停下来,瞬间胸口就涌起一股情绪,开始狂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之后杨老师引导代表躺在地上让我趴在她身上,当我放弃自己头脑的判断和想法,完全顺从身体的感觉,以及场域给我的指引时,就觉得整个个案的过程是那么地舒服,自然,融和。当我趴在代表身上时,感觉她的身体那么地温暖,柔软,感觉自己被很多的爱包裹着,随后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放声大哭。但是那种哭的感受,怎么描述呢,不是伤心,也不是难过,更不是被什么东西感动,就是一股想哭的感觉,一股能量在身体中的流动。随后我又跟随杨老师的指引向躺在地上的代表鞠躬,之后我又跪坐在她的旁边,把她的手放在我脸上,之后又把她的手放下,身体不自觉地发抖。然后杨老师让我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看向远处的山峰,之后他便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背上,他的手那么温暖,好像带着一股向上的力量,我的背很自然地挺了起来,整个身体也暖和,慢慢平静下来。随后杨老师说,我的个案结束了。让我绕着场地走几圈,感受一下身体的变化。
之后,我就开始沿着场地走,感受到了肩膀从未有过的轻松感,腰也挺直了,身体变得格外轻盈,以至于我后来在场地上蹦蹦跳跳地走了起来,感觉自己体重瞬间轻了好几十斤,心情也格外地愉悦和舒畅。
那个代表,具体代表的是谁,我也不清楚,感觉应该是家族里的很多女性,有活着的,也有不在的。在做个案的过程中,我也会感觉我不仅仅是我,我的身体在那个场域里也是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自己脑子里的那一些想法在那个时刻显得那么地渺小和微不足道。就像杨老师后来说的,我只是承接了家族里边的一股力量,这股力量来自于爱,来自于情感,来自于生命与生命的连结,整个家族其实是一个整体,而我只是其中小小的一环。
虽然我做个案的过程中,杨老师只是引导我跟代表做一些动作,但是我觉得这些就完全足够了,在那个巨大的能量场里,完全不需要语言这个工具,有很多东西在无声的过程当中就已经完成了。其中包含着感受的承接,彼此的看到与接纳,对死亡的靠近与体验,以及彼此命运的归还。总之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地呈现出来,如此所是。
个案七:“我想我会一直孤单”
案主:我会不会一直这样单身下去?在好多特别难过的时候,我找过的算命先生告诉我是“孤雁难飞”,我会一直就这样。
杨一丰:我不信算命的。我信命,但是我信我的命谁也算不了。你是说恋爱的困惑,刚才问我的问题是会不会一直单身下去,你想单身还是不想单身?
杨老师从现场学员中找了两个代表,悄悄告诉她们:一个代表单身,一个代表不单身,请案主在场上自由移动。
杨一丰:你看看两位代表,你想靠近谁就靠过去,你也可以来回走走,看看哪个更舒服,或者你都不想往她们靠近,也可以。你自己都试试,确定了之后你举手告诉我,这就是答案。
案主进入场域来回移动,最后站在两个代表中间。
景象一
图 3-3
杨一丰:你选择完了。
个案结束。
【案主后期文字反馈】
家排不是用头脑去想象的,你是要亲临现场的,才会有更真切的体会,说不清楚。也许是单身太久了吧,这些年都顾不上,只顾着孩子。现在孩子长大了,想结束单身生活,但是又都看不上。
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没上台之前头脑中有 N 个答案,结果上去了哪一个答案都不是。因为只有亲临现场才能真切地体会那一时一刻的心情,没上场之前,不管你有多少种想法和答案,都是头脑想象出来的,那一时一刻才是最真实的。
现场有两个代表,一个代表爱情,一个代表单身。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两个人代表什么。我首先站在“爱情”的身边踏实,但是心里刺刺挠挠的,不开心;我又走到“单身”的跟前站着,也感觉很累,有点儿站不住。所以我在场上走了几圈,最后选择站在中间,心里平静了,身体也不累了,真的很神奇。
杨老师只给了我一句话,“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缘分没到。”我一下子就身心愉悦了,欢呼雀跃着就跑下了台。之前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没有忘记过去的种种,是我没有爱的能力。原来都不是,只是缘分未到。短短的几分钟,让我不再纠结,现在我只想干我想干的事情,紧紧跟随杨老师学习辟谷、艾灸、刮痧、练太极拳,学习家庭系统排列等等等等,有太多的东西要去学习,去体会,去实践,对于我,这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能让我身心都愉悦的事情,想到这特别的开心开心开心!
不再纠结生活的累与不累,开心与不开心,都与自己的认知有关。随它去吧,该来的总会来,缘分到了自然而然就水到渠成,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三个月后案主反馈】
现在的我做什么都不犹豫,不纠结,很随性,任何事情很快就会释然。这才是我,一个原原本本的我,我就是这个样子。这个样子的我,才是真实的我。缘分到了,自然会有一个我看得上的人来到我身边。哈哈!
个案八:“脖子僵硬怎么办”
案主:我脖子和后脑勺一直都很硬。
杨一丰:我给你揉揉,这儿是有点肿。家排师会的挺多的。(老师笑了)
案主:我为何老弯腰驼背呢?
杨一丰:没事,好好练太极拳。
杨老师给案主拍打、按揉等自然疗法。
案主:我这人说话比较狠。
杨一丰:说话挺可爱的,没有觉得你说话狠。
案主:他们都不让我说。我妈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打过一个孩子,医院人说是男孩,然后我每次看别人做关于堕胎的案例,我就都能想起来。
杨一丰:这不是问题,我们也都能想起来。你可以回去买个乐高,跟它说说话,你就全当给他买玩具了,然后你再陪他玩。
案主:我到底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啊?
杨一丰:你开心就行。
案主:我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我自己总是做身体不愿意做的事。(开始哭泣着说)其实上一次辟谷的时候,我是好像第三天还是四天,我就是三点起来,把东西打包好,自己送到邮局去,买不到车票就一直等着,但是我那天其实特别累,我觉得我已经扛不住了。我那天回到家的时候,把我妈吓了一跳,我妈一晚上都没睡着觉。那天状态非常不好,两个眼窝都是深陷进去的,睡眠也不好。
杨一丰:事实证明你现在挺好的。佛陀当年为了证悟生命真相,也把自己饿得眼窝深陷。
案主:其实现在我觉得我命挺好的,我看他们都跟我一样命挺好的。
案主自己走下台去了。
杨一丰对案主说:你没问题。是不是觉得其他学员都做了,我要不做我挺亏的?现在来到这走两圈,看肩膀轻松了吗?疏通了是吧?
案主:是的。原因不明。
杨一丰:案子占了其中一小部分。对,刚才你突然觉得命挺好的,没什么问题,你就大摇大摆地走下去,那一瞬间你把自己给弄松了,那一瞬间你不光把你给弄松了,你把我们全部人的肩膀都给弄松了。所以你自己肩膀松是应该的,你值得这么大松一下。感谢这位人狠话不多的人给我们带来的欢乐。
三 问答
学员:老师,有时候网络信号不好,听不清,会影响排列效果吗?
杨一丰:信号对你的影响,我给你举个例子,我是零英语基础,不会外语的,我去德国国际家排大会和海灵格学校,那些老外说的我完全都听不懂,我根本上就是没有任何信号,但是我的眼睛能够看见各种表情和动作,丝毫不影响我学习。也正因为我听不懂,才训练出了我现在的感知能力,不需要耳朵听语言,我就能感知到对方在表达什么。所以信号好也好,不好也好,你就仔细看就行。
学员:刚才个案我作为代表躺在地上的时候,身体两侧疼,不能碰,但是当案主向我靠近的时候,我就好了,不疼了。
杨一丰:一个排列会有无限的信息,我们有一个界限,就到这儿收。你能躺在那儿是你的幸运,每个参与的人都是受益者,我们都在和更伟大的力量连结,我们都被祝福,所以才有机会躺在那里。我也一样。
学员:您刚才做代表的时候,感觉好狂躁的样子。
杨一丰:你想想电影演员怎么演的?我觉得那些演员就会用这种系统排列,他们入戏了,唱戏的人说人往那一站就入戏了,就进去了。你看《声临其境》倪萍模仿宋丹丹那一段,一下就进去了,就入戏了,真是老戏骨!所谓的老戏骨,就跟排列一样,直接进入状态,进入信号。
学员:我刚才做代表的时候,我的身体一直想做这样或那样的动作,各种想拒绝。
杨一丰:没事,刚开始学可以,但有觉知不拒绝也行。也不一定是拒绝,就是一种自我保护,因为你太年轻,你遇到这种事冲击太大,我们这课的心理学跟你以前学的心理学完全不一样,以后有机会我带你们见更大的场子,你们会惊叹真的生命竟然可以这样。
学员:做代表的时候会感动、莫名地哭。
杨一丰:对,那就是感受到了那个角色,就是家族的感受,最后选择了想哭就哭,随便哭,让情感情绪都流动起来。把所有的生命都连结在一起,活着的人,死去的人,外面的树、河流、大山、太阳、星星,就是佛法说的“众生一体”,一切法皆是佛法的体现。
学员:我躺在场域内的时候头顶疼得厉害,但是到后来我感觉到他靠近我的时候,有那么很短暂时间,就好像在等待什么,头突然就轻松了,不疼了。
杨一丰:你要靠近这个力量,然后去触摸所有的生命,哪怕死去的人也渴望被活着的人记着。你们要记得,不能把老祖宗忘了。看到今天你们活着,是有家族里一代一代的人给你们换来的,你嫁给这一家人跟这家人过,他的家族就是你的家族。你不能说我只跟这个男的或只跟这个女的过,没那些祖先哪来这个男的,他怎么长大的?所以,我们的和谐,不光是跟活着的生命和谐,跟去世的生命也可以和谐,不一定要做出来,也可以在心里留一个位置来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