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玫苏传 Ⅱ ①

我紧抓着扶手，小心翼翼走下台阶。雪地反射的夕阳光打在身上，却只感觉到冰块般的冷。呼出一口气，眼前也迷茫了。小兰从图书馆门口阶上窜下，爪子与石阶吱吱作响。我心安了几分，索性松开手，伴着它昂首迈步。

国立图书馆并没有距离街道多远。乘上马，小兰嘀咕道：“小宁呢？你的手很冰。”

“在屋里休息呢。啊，冷到你了。真是，馆里那么多地方，竟然还得让你在外面吹风！”

回头望，图书馆在转过几个街道后只留下了视野中的一间玻璃房。在它之下，是巨大的三层主馆，目光所及之处几乎全为书架，背后仓库还藏着更多的书。书丛中唯有两条小径。一处为露天休息区，人满为患，篷袖内衬颜色各不相同；另一处通道似乎有些昏暗，也不见几个人往其中走去。

越过门口孤零零的柱子，我注意到这里并没有其他建筑常见的雕像。进门以后我们却不知从何入手。此番前来本是为了目标寻找资料，然而我们对资料主题却一无所知。

“话说你是怎么想的，会让图书管理员叫做‘和父母有关’的资料？”小兰带着戏谑的语气问道。

“找出来都是些什么小说啊‘育儿宝典’啊的，做研究的也有。不过我们找的其他东西，比如‘网络故障’，出来的都是些什么法术秘籍，一点新东西都没有……等等，你在嘲笑我？你知道怎么查吗？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你会被赶出来吧？”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会小声说话！你差点被人家管理员骂了，人家知道你身份又看你没随从才把我赶出来的！”小兰反唇相讥，“什么‘和父母有关’，这可太笼统了。看清楚咯，人家图书馆用的可不是电脑，是书单！比我们俩拉直了加起来都高！”

它摇摇头叹口气：“要是早先你在那里的藏书室——”

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我们都心知肚明。

“后来我可不是不问了，直接开始寻找架子上的书么，”我为自己辩解道，“但是，没想到，架子上的小说竟然有如此之多。”

“有多少？”

“数不清，但是我几乎没有看见任何地球世界的东西。倒是有人知道什么地球世界，但他们脑子里的思想我看不见。”

“你可以学学读心，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小兰呲牙咧嘴地对我笑了一下。

如果我是路人，估计会马上拔剑。但我不是，所以不理会它：“架上的估计也就法术入门、武术入门这种可堪一读，剩下的几乎都是些闲书。欸，不过另一边——不是有个很暗的通道么？那里走进去安静得很，也不太暗。架子上好像摆着什么百科什么大全的，只是有人拦着要登记。”

“你登记没有？这么好的地方。”

“没有，”我沉默了一下，“我并没有身份证明。登记的好像都是些教师……”

休闲区处，下午坐在小桌前读书谈笑啜饮晒太阳的人们似乎就在道路尽头。我记得他们每个人都拿着一本小说或者野史。国立图书馆巨量的馆藏闲书足以满足所有民众的需要，可以让他们几乎毕生都留不下时间，顺时间而下，看见历史上的那个地球世界所带来的一切。

我仔细回想，隐约记起了昏暗的通道后，那一扇写着“藏书室”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