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西门庆虽得偿所愿,但郓哥大闹茶坊

筷子

自王婆谎称外出买酒之后,潘金莲开始变得活跃起来。她不再只是“偷眼睃看”,而是时而低头带笑,时而满脸通红,时而弄裙咬袖。西门庆打趣她“姓堵”,实则是调侃无能的武大,进而发出“我替娘子叫屈”的不平之声,以彻底打动潘金莲。潘金莲出嫁从夫,故自称“姓武”,可她对西门庆的无礼不仅不予以回击,反而低头微笑,继续勾三搭四。从潘金莲的言谈举止之中,丝毫看不出些许的愧疚之心。

西门庆假意嫌热,便脱了上衣,欲让潘金莲搭在炕栏上。潘金莲却不为所动,低声笑道:“自手又不折,怎得支使人!”武松踏雪归来之时,潘金莲要接过帽子,可武松并未让她代劳。两处结合来看,前者像极了热恋中的男女,不听话的潘金莲更让西门庆难以抗拒;后者像极了单恋中的男女,潘金莲主动示好却被武松无情拒绝。随后,西门庆借着放外套的机会,故意把自己的一只筷子拂落到潘金莲的裙下。

得手

这一切,潘金莲虽都看在眼里,却并未道破。然后,西门庆走到潘金莲身边,“蹲下身去,且不拾箸,便去她绣花鞋头上只一捏”。潘金莲看似出言反抗,实则假装生气。随后,西门庆双膝跪地,再到“裤子”,进而到“床炕”。作者通过对比软如鼻涕的张大户和三寸丁的武大郎,衬托出本事高强的西门庆,更刻画出潘金莲的狂喜之态。至此,潘金莲坐实了偷情之罪证,踏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而浑然不知。

一直躲在门外的王婆看准了时间,把他们抓了个现行。她不仅虚张声势地要挟潘金莲,还直言提醒西门庆所许之物,并让他们交换物件,以作凭证。“但凡世上人,钱财能动人意。”次日,西门庆给了王婆十两银子。王婆打着“借瓢”的旗号去请潘金莲,被作者用一首词道明其双关之意。“瓢”不仅点明了潘金莲和西门庆的不正当关系,还暗喻了潘金莲随波逐流,不能甘贫乐道,最终落了个遗臭万年的骂名。

恶事

情人眼里出西施,西门庆觉得潘金莲“比初见时,越发标致”,尤其“恰刚半叉”小脚,让他心中甚喜。西门庆的招数确实老道,如:用舌尖递送香茶木樨饼。潘金莲每天到茶坊和西门庆把酒言欢,如胶似漆。常言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不出半月,街坊邻舍都知道了这桩恶事,可都瞒着走街串巷的武大,直到十五六岁的郓哥出现在他的眼前。郓哥原本姓乔,因父亲在郓州做军时生养了他,故取此名。

郓哥生得乖觉,“自来只靠县前这许多酒店里,卖些时新果品,时常得西门庆赍发他些盘缠”。当天,郓哥提着一篮雪梨,“要寻大官人,赚三五十钱,养活老爹”。在一个多嘴的老叔告知实情后,郓哥便直奔紫石街王婆茶坊而去。可是,王婆只顾着吃独食,再三阻止郓哥找西门庆,但她严重低估了郓哥的能量。王婆先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然后连声叱骂,进而动手打人,而郓哥握着王婆的把柄,自然不甘示弱。

互怼

“不要独自吃”,这是郓哥同王婆交涉的前提条件,可王婆担心事情暴露,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欺侮地都出离了愤怒。郓哥打不过王婆,一边哭骂,一边拾梨,临走前扬言“定然糟蹋了你这场门面,叫你赚不成钱使”。郓哥之所以竭力帮助武大,并非出于“义”,而是因为“愤”。郓哥看似是为武大而打抱不平,实则是为了报一己之私仇,而全然不计后果地极力怂恿武大,到头来反搭上了武大的性命。

王婆出于自身利益,得罪了郓哥,而郓哥也是为了私利,同王婆打得不可开交。郓哥到茶坊去找西门庆,既不是为了打探恋情,也不是为了捉脏,而是为了能把雪梨卖个好价。郓哥对西门庆不仅没有任何恶意,反而把他当成衣食父母。可郓哥的报信与鼓动,不仅让武大忘记了武松的叮嘱,还引发了一连串的不可逆转的后果。在弱肉强食的环境里,令人可恨的不只是西门庆和潘金莲之流,更有王婆和郓哥之辈。

备注

西门庆二十七岁,属虎,七月二十八日子时出生。

潘金莲二十五岁,属龙,正月初九日丑时出生。

吴月娘二十五岁,属龙,八月十五日子时出生。

语易读书@《金瓶梅》

第四回赴巫山潘氏幽欢,闹茶坊郓哥义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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