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中的敲门声

“话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家家户户都早早的关了院门熄灯睡觉。这时候,从街角闪过一个黑影,冲到一户房门前,急促的拍门,‘是老张家吗?’……”

老张听到了敲门声,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并顺手从床上拿起那件破棉袄往身上一披,就急匆匆地往院子来开门。

老张只听见外面像小木锤子一样的重量,落在门板上“哐,哐,哐”的响。

老张连声应答着,“来了 ,来了”,外面的人像没听到一样,还在使劲地打门,老张拉开门栓,门开了,一个黑影栽倒进了院里,“哎哟”一声。

黑灯瞎火的,老张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只闻到一股酒气,老张已猜出来了是隔壁村的李二。

老张赶紧把李二搀扶起来,带李二来到堂屋坐下,关了手电筒,拉开了电灯 。其实这个堂屋和厨房是连在一起,除了有一个锅灶台,只有一个四方桌子和4个长板凳,灶门口地下散落着一堆干木柴和稻米。

醉醺醺的李二,一说话嘴里一股酒气在空气中飘荡,酒气和着食物发酵的酸气,让老张不敢靠近李二, 李二结结巴巴的说:“老…张,你…说话…不…算数,今天…我…算…把…你…看清…了……”

老张叹了一口气:“唉……,兄弟,这年头谁的日子都不好过,我知道你心里苦,你又何必自己作贱自己呢……”

老张拿起桌上倒扣着的茶杯,顺手给李二泡了一杯茶,茶叶像树叶大,在杯中漂浮起来,李二还没等老张把茶杯递过来,就一把抢过茶杯,咕咚咕咚一口气把一杯水喝完。

一杯茶水喝下去,李二清醒了一点,自己又拿起水瓶又倒了一杯,又一口气喝光。

老张叹了一口气:“唉,现在清醒了”。

李二说:“平时人家都说你老实,为人忠厚,我还不相信,我看你长得五大三粗的,又贼眉鼠眼的,谁知道你还真是个忠厚人……”

李二越说话越多:“兄弟我就算再难,你给我帮了那么大的忙……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我特地在小店打了一斤白酒……左等右等你还不来……外面风又大,傍晚眼看又要下雨,特地让二娃来喊了你两遍,我忙着烧两菜……你却不来,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兄弟……”

老张说:“李二兄弟,我明白你的心意,咱们乡里乡亲的,何必计较那么多,自从你家二娃他娘走了以后,你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又当爹又当娘的,我知道你心里苦。”

再说,我这个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上次收稻子的时候看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天又暗了一下来,你家娃娃们又小,我不过是顺把手,把你的稻谷挑回家,咱们乡下人有的是力气,又不花本钱,谁知道你还把这个事情记在心里,特地为我买菜买酒,本来你带三个娃生活就不容易,我哪能吃得下呢……

“好了,再喝两杯水我送你回家,不然三个娃在家又要着急了。”

李二听老张这样说,一个大男子汉竟然趴在桌子上小声抽噎起来,只见李二的头发像乱稻草一样干枯和杂乱,身上穿的破棉袄,也看不见布色,一阵风吹过发出一股腥臭味。

唉,李二,确实不容易。从小家里就穷,好不容易到三十几岁才经人介绍,花了五千块钱找个外地老婆,欠了别人一屁股债,后来生了三个娃,老婆嫌家里穷,丢下三个孩子跟外地来卖布的一个浙江小商贩走了。

月色中老张打着手电筒,搀扶着走路歪歪倒倒的李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田埂路上,风没有刚才那么大,不过醉酒中的李二,还是用一只手勒紧了破棉袄,两人的脚步声惊动了村口的狗,一阵阵汪汪地叫……

不知明天这个村子里的人们又在议论些什么,有人同情李二的遭遇,有人也把李二当成笑话……








“是我,是我是老张家,请问你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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