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战国纵横家书(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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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在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了一批帛书,其中一部类似于今本《战国策》,整理后定名为《战国纵横家书》。该书共27篇,其中11篇内容和文字与今本《战国策》和《史记》大体相同。
  1.《苏秦自赵献书燕王章》:
  自赵献书燕王曰:始臣甚恶事,恐赵足□□□□□□□□□□□□□□□□□□□□□□□□臣之所恶也,故冒赵而欲说丹与得,事非□□□□□□臣也。今奉阳君之使与□□□□□□□□□封秦也,任秦也,比燕于赵。令秦与兑□□□□□□宋不可信,若□□□□持我其从徐□□□□□□制事,齐必不信赵矣。王毋忧事,务自乐也。臣闻王之不安,臣甚愿□□□□□之中重齐欲如□□□齐,秦毋恶燕、梁以自持也。今与臣约,五和,入秦使,使齐、韩、梁、燕□□□□□□□约军之日,无伐齐、外齐焉。事之上,齐赵大恶;中,五和,不外燕;下,赵循合齐、秦以谋燕。今臣欲以齐大恶而去赵,谓齐王,赵之和也,阴外齐、谋齐,齐赵必大恶矣。奉阳君、徐为不信臣,甚不欲臣之之齐也,又不欲臣之之韩、梁也。燕事小大之争,必且美矣。臣甚患赵之不出臣也。智能免国,未能免身,愿王之为臣故,此也。使田伐若使使孙疾召臣,因辞于臣也。为予赵甲因在梁者。
  2.《苏秦使韩山献书燕王章》:
  使韩山献书燕王曰:臣使庆报之后,徐为之与臣言甚恶,死亦大物已,不快于心而死,臣甚难之。故臣使辛谒大之。王使庆谓臣:“不利于国,且我忧之。”臣为此未敢去之。王之赐使使孙与弘来,甚善已。言臣之后,奉阳君、徐为之视臣益善,有遣臣之语矣。今齐王使李终之赵,怒于赵之止臣也。且告奉阳君相桥于宋,与宋通关。奉阳君甚怒于齐,使赵足问之臣,臣对以弗知也。臣之所患,齐赵之恶日益,奉阳君尽以为臣罪,恐久而后不可救也。齐王之言臣,反不如已。愿王之使人反复言臣,必毋使臣久于赵也。
【注释】
(1)徐为:韩国的徐为,所以又称韩徐、韩为,当时在赵国担任大将,是他将苏秦拘留在赵国的。
(2)与臣言甚恶:赵国拘留苏秦,其原因《战国策·燕一》的记载是:人告奉阳君曰:“使齐不信赵者,苏子也;今齐王召蜀子使不伐宋,苏子也;与齐王谋道取秦以谋赵者,苏子也;令齐守赵之质子以甲者,又苏子也。请告子以请齐,果以守赵之质子以甲,吾必守子以甲。”
【译文】
  苏秦在赵国遣韩山送信给燕昭王,说:我派盛庆回国汇报之后,赵国徐为对我说和的态度很粗暴恶劣。死,也是大事,但是如果让我悒郁而死,我就会感到特别难受。所以,微臣又派辛回国请求大王让我们离开赵国。大王令盛庆回来对微臣说:“你离开赵国对燕国不利,况且我对赵国方面的事情感到忧虑!”微臣因此不敢离开。大王现在又派特使孙和弘来,这事情就很好办了。他们到赵国替臣分说了很多,因而奉阳君、徐为对我越来越友善,并且说出释放微臣回燕国的话了!
如今齐闵王派李终到赵国来,对赵国扣留臣的事表示愤怒,并且告诉奉阳君,齐国已经派桥担任宋国的相国,这样,齐国和宋国就互通往来了。奉阳君对齐国这一举措感到十分愤怒,派人对微臣盘问了很久,微臣只是用“不知道”来回答。不过,微臣也有所顾虑,齐国、赵国的关系日益恶劣,奉阳君都认为是微臣的罪过,恐怕久而久之,事情会发展到不可挽救的地步。齐闵王派人到赵国帮微臣说话,会更加深矛盾,反而不如不说。希望大王多派人来,反复替微臣分说,一定不要让微臣在赵国拘留太久了!
  3.《苏秦使盛庆献书于燕王章》:
  使盛庆献书于燕王曰:□□□□虽未攻齐,事必美者,以齐之任臣,以不攻宋,欲从韩、梁取秦以谨赵,赵以用薛公、徐为之谋谨齐,故齐赵相背也。今齐王使宋窍谓臣曰:“奉阳君使周纳告寡人曰:‘燕王请毋任苏秦以事’,信□□奉阳君使周纳言之,曰:‘欲谋齐’,寡人弗信也,周纳言:燕赵循善矣,皆不任子以事。奉阳君□□丹若得也,曰:笥毋任子,讲,请以齐为上交。天下有谋齐者请攻之。”苏修在齐,使□□□□□□□□予齐、赵矣。今齐王使宋窍诏臣曰:“余将与子□有谋也。”臣之所□□□□□□□□不攻齐,全于介,所见于薛公、徐为,其攻齐益疾。王必赵之攻齐,若以天下□□□□□□焉。外齐于禾,必不合齐、秦以谋燕,则臣请为免于齐而归矣。为赵择□□□□□□□必赵之不合齐、秦以谋燕也,齐王虽归臣,臣将不归。诸可以恶齐赵者将□□之。以恶可也,以蓐可也,以与赵为大仇可也。今王曰:“必善赵,利于国。”臣与不知其故。奉阳君之所欲,循善齐、秦以定其封,此其上计也。次循善齐以安其国。齐赵循善,燕之大过。将养赵而美之齐乎,害于燕,恶之齐乎,奉阳君怨臣,臣将何处焉。臣以齐善赵,必容焉,以为不利国故也。赵非可与攻齐也,无所用。赵毋恶于齐为上。齐赵不恶,国不可得而安,功不可得而成也。齐赵之恶从已,愿王之定虑而羽臣也。赵止臣而他人取齐,必害于燕。臣止于赵而恃其鱼肉,臣□不利于身。
  4.《苏秦自齐献书于燕王章》:
  自齐献书于燕王曰:燕齐之恶也久矣。臣处于燕齐之交,固知必将不信。臣之计曰:齐必为燕大患。臣循用于齐,大者可以使齐毋谋燕,次可以恶齐赵之交,以便王之大事,是王之所与臣期也。臣受教任齐交五年,齐兵数出,未尝谋燕。齐赵之交,一美一恶,一合一离。燕非与齐谋赵,则与赵谋齐。齐之信燕也,虚北地而行其甲。王信田代缲去疾之言攻齐,使齐大戒而不信燕。臣秦(拜)辞事,王怒而不敢强。赵疑燕而不攻齐,王使襄安君东,以便事也,臣岂敢强王哉。齐赵遇于阿,王忧之。臣与于遇,约攻秦去帝。虽费,毋齐、赵之患,除臣之。齐杀张,臣请属事辞为臣于齐。王使庆谓臣:“不之齐危国。”臣以死之围,治齐燕之交。后,薛公、干徐为与王约攻齐,奉阳君鬻臣,归罪于燕,以定其封于齐。公玉丹之赵致蒙,奉阳君受之。王忧之,故强臣之齐。臣之齐,恶齐赵之交,使毋予蒙而通宋使。故王能材之,臣以死任事。之后,秦受兵矣,齐赵皆尝谋。齐赵未尝谋燕,而俱诤王于天下。臣虽无大功,自以为免于罪矣。今齐有过辞王不谕齐王多不忠也,而以为臣罪,臣甚惧。之死也,王辱之。襄安君之不归哭也,王苦之。齐改葬其后而召臣,臣欲毋往,使齐弃臣。王曰:“齐王之多不忠也,杀妻逐子,不以其罪,何可怨也。”故强臣之齐。二者大物也,而王以赦臣,臣受赐矣。臣之行也,固知必将有口事,故献御书而行。曰:“臣贵于齐。燕大夫将不信臣。臣贱,将轻臣。臣用,将多望于臣。齐有不善,将归罪于臣。天下不攻齐,将曰:善为齐谋。天下攻齐,将与齐兼弃臣。臣之所处者重卵也。”王谓臣曰:“余必不听众口与造言,余信若遒龁也。大,可以得用于齐;次,可以得信;下,苟毋死。若无不为也。以奴自信,可;与言去燕之齐,可;甚者,与谋燕,可。期于成事而已。”臣恃之诏,是故无不以口齐王而得用焉。今王以众口与造言罪臣,臣甚惧。王之于臣也,贱而贵之,蓐而显之,臣未有以报王。以求卿与封,不中意,王为臣有之两,臣举天下使臣之封不(惭)。臣止于赵,王谓干徐为:“止某不道,乃免寡人之冠也。”以振臣之死。臣之德王,(深)于骨髓。臣甘死、蓐,可以报王,愿为之。
今王使庆令臣曰:“余欲用所善。”王苟有所善而欲用之,臣请为王事之。王若欲醳舍臣而专任所善,臣请归醳事。臣苟得时见,盈愿矣。

5.《苏秦谓燕王章》:
  谓燕王曰:“今日愿藉于王前。假臣孝如曾参,信如尾生,廉如伯夷,节有恶臣者,可毋惭乎?”王曰:“可矣。”“臣有三资者以事王,足乎?”王曰:“足矣。”“王足之,臣不事王矣。孝如曾参,乃不离亲,不足而益国。信如尾星,乃不诞,不足而益国。廉如伯夷,乃不窃,不足以益国。臣以信不与仁俱彻,义不与王皆立。”王曰:“然则仁义不可为与?”对曰:“胡为不可。人无信则不彻,国无义则不王。仁义所以自为也,非所以为人也。自复之术,非进取之道也。三王代立,五伯蛇政,皆以不复其常。若以复其常为可王,治官之主,自复之术也,非进取之路也。臣进取之臣也,不事无为之主。臣愿辞而之周负笼操臿,毋辱大王之廷。”王曰:“自复不足乎?”对曰:“自复而足,楚将不出沮、漳,秦将不出商阏,齐不出吕隧,燕将不出屋、注,晋将不逾太行,此皆以不复其常为进者。”
  6.《苏秦自梁献书于燕王章(一)》:
  自梁献书于燕王曰:齐使宋窍、侯谓臣曰:“寡人与子谋功宋,寡人恃燕勺也。今燕王与臣谋破齐于宋而功齐,甚急,兵(率)有子循而不知寡人得地于宋,亦以八月归兵,不得地,亦以八月归兵。”今有告薛公之使者田林,薛公以告臣,而不欲其从己闻也。愿王之阴知之而毋有告也。王告人,天下之欲伤燕者与臣之欲害臣者将成之。臣请疾之齐观之而以报。王毋忧,齐虽欲功燕,未能,未敢。燕南方之交完,臣将令陈臣、许翦以韩、梁问之齐。足下虽怒于齐,请养之以便事。不然,臣之苦齐王也,不乐生矣。
  7.《苏秦自梁献书于燕王章(二)》:
  自梁献书于燕王曰:“薛公未得所欲于晋国,欲齐之先变以谋晋国也。臣故令遂恐齐王曰:‘天下不能功秦,□道齐以取秦。’齐王甚惧而欲先天下,虑从楚取秦,虑反干,有虑从勺取秦。今梁、勺、韩、□□□□□□□薛公、徐为有辞,言劝晋国变矣。齐先鬻勺以取秦,后卖秦以取勺而功宋,今有鬻天下以取秦,如是而薛公、徐为不能以天下为其所欲,则天下故不能谋齐矣。愿王之使勺弘急守徐为,令田贤急守薛公,非是毋有使于薛公、徐之所,它人将非之以败臣。毋与奉阳君言事,非于齐,一言毋舍也。事必□□南方强,燕毋首。有慎毋非令臣众义功齐。”齐王以燕为必侍其(弊)而功齐,未可解也。言者以臣□贱而邈于王矣。
  8.《苏秦谓齐王章(一)》:
  谓齐王曰:“薛公相脊也,伐楚九岁,功秦三年。欲以残宋,取进北,宋不残,进北不得。以齐封奉阳君,使梁、干皆效地,欲以取勺,勺是不得。身(率)梁王与成阳君北面而朝奉阳君于邯郸,而勺氏不得。王弃薛公,身断事。立帝,帝立。伐秦,秦伐。谋取勺,得。功宋,宋残。是则王之明也。虽然,愿王之察之也。是它故,臣之以燕事王循也。谓臣曰:‘伤齐者,必勺也。秦虽强,终不敢出塞流河,绝中国而功齐。楚、越远,宋、鲁弱,燕人承,干、梁有秦患,伤齐者必勺。勺氏终不可得已,为之若何?”臣谓曰:“请劫之。子以齐大重秦,秦将以燕事齐。齐燕为一,干、梁必从。勺悍则伐之,愿则挚而功宋。’以为善。臣以车百五十乘入齐,逆于高闾,身御臣以入。事曲当臣之言,是则王之教也。然臣亦见其必可也。犹不知变事以功宋也,不然,之所与臣前约者善矣。今三晋之敢据薛公与不敢据,臣未之识。虽使据之,臣保燕而事王,三晋必不敢变。齐燕为一,三晋有变,事乃时为也。是故当今之时,臣之为王守燕,百它日之节。虽然,成臣之事者,在王之循甘燕也。王虽疑燕,亦甘之;不疑,亦甘之。王明视天下以有燕,而臣不能使王得志于三晋,臣亦不足事也。”
  9.《苏秦谓齐王章(二)》:
  谓齐王曰:“始也,燕累臣以求挚,臣为是未欲来,亦未□为王为也。今南方之事齐者多故矣,是王有忧也,臣何可以不亟来。南方之事齐者,欲得燕与天下之师,而入之秦与宋以谋齐,臣诤之于燕王,燕王必弗听矣。臣有来,则大夫之谋齐者大解矣。臣为是,虽燕,必将来。子之请贵,循也,非以自为也。故桓公听之。臣贤王于桓公,臣不敢忘请□□□□王诚重御臣,则天下必曰:燕不应天下以师,有使苏秦□□□大贵□□□□□□□□□□□□□□□□□□□齐□之□□□□之车也。王□□□□□□请以百五十乘,王以诸侯御臣。若不欲□□□请以五十乘来。请贵重之□□□□□□□□□□高贤足下,故敢以闻也。”
  10.《苏秦谓齐王章(三)》:
  谓齐王:“燕王难于王之不信已也则有之,若虑大恶◎则之。燕大恶,臣必以死诤之,不能,必令王先知之。必毋听天下之恶燕交者。以臣所□□□鲁甚焉。□臣大□□息士民,毋庸发怒于宋鲁也。为王不能,则完天下之交,复与梁王遇,□功宋之事,士民句可复用,臣必王之外患也。若燕,臣必以死必之。臣以燕重事齐,天下必敢东视□□,兄臣能以天下功秦,疾与秦相萃也而不解,王欲复功宋而复之,不而舍之,王为制矣。”
  11.《苏秦自赵献书于齐王章(一)》:
  自勺献书于齐王曰:臣暨从燕之梁矣。臣之勺,所闻于干、梁之功秦,变志矣。以雨,未得(速)也。臣之所得于奉阳君者,干、梁合,勺氏将悉上党以功秦。奉阳君谓臣:“楚秦事,不敢与齐遇。齐楚果遇,是王收秦已。”其不欲甚。欲王之赦梁王而复见之。勺氏之虑,以为齐秦复合,必为两啻以功勺,若出一口。若楚遇不必,虽必,不为功,愿王之以毋遇喜奉阳君也。臣以足下之所兵臣约者告燕王:“臣以好处于齐,齐王终臣之身不谋燕燕;臣得用于燕,终臣之身不谋齐。”燕王甚兑,其于齐循善。事昂曲尽从王,王坚三晋亦从王,王取秦、楚亦从王。然而燕王亦有苦。天下恶燕而王信之。以燕之事齐也为尽矣。先为王绝秦,挚子,宦二万甲自食以功宋,二万甲自食以功秦,干、梁岂能得此于燕(哉)。尽以为齐、王(犹)听恶燕者,宋再寡人之功宋也请于梁闭关于宋而不许寡人已举宋讲矣乃来诤得三今燕勺之兵皆至矣俞疾攻菑四寡人有闻梁,燕王甚苦之。愿王之为臣甚安燕王之心也。燕齐循善,为王何患无天下。
  12.《苏秦自赵献书于齐王章(二)》:
  自勺献书于齐王曰:臣以令告奉阳君曰:“寡人之所以有讲虑者有:寡人之所为功秦者,为梁为多,梁氏留齐兵于观,数月不逆,寡人失望,一。择齐兵于荧阳、成皋,数月不从,而功宋,再。寡人之(仍)功宋也,请于梁闭关于宋而不许。寡人已举宋讲矣,乃来诤得,三。今燕勺之兵皆至矣,俞疾功菑,四。寡人有闻梁入两使阴成于秦。且君尝曰:‘吾县免于梁氏,不能辞已。’虽干亦然。寡人恐梁氏之弃与国而独取秦也,是以有沟虑。今曰不女□之,疾之,请从。功秦,寡人之上计,讲,最寡人之大下也。梁氏不恃寡人,树寡人曰:‘齐道楚取秦,苏修在齐矣。’使天下然,曰:寡人将反也。寡人无之。乃固于齐,使人于齐大夫之所而俞语则有之。寡人不见使□,□大对也。寡人有反之虑,必先与君谋之。寡人入两使阴成于秦且君尝曰吾县免于梁氏不能辞已虽干亦然寡人恐梁氏之弃与国而独取秦也是以有沟虑今曰不与韦非约曰:‘若与楚遇,将与干梁四遇,以约功秦。若楚不遇,将与梁王复遇于围地,收秦等,(遂)明功秦。大上破之,其次宾之,其下完交而□讲,与国毋相离也。’此寡人之约也。韦非以梁王之令,欲以平陵蛇薛,以〈陶〉封君。平陵虽成而已,其(鄙)尽入梁氏矣。寡人许之已。”臣以告奉阳君,奉阳君甚兑。曰:“王有使周湿、长驷重令挩,挩也敬受令。”奉阳君合臣曰:“有私义,与国不先反而天下有功之者,虽知不利,必据之。与国有先反者,虽知不利,必怨之。”今齐、勺、燕循相善也。王不弃与国而先取秦,不弃而反也,王何患于不得所欲。梁氏先反,齐、勺功梁,齐必取大梁以东,勺必取河内,秦案不约而应,王何患于梁。梁、干无变,三晋与燕为王功秦,以便王之功宋也,王何不利焉。今王弃三晋而收秦、反也,是王破三晋而复臣天下也。天下将入地与重挚于秦,而独为秦臣以怨王。臣以为不利于足不下,愿王之完三晋之交,与燕也,讲亦以是,疾以是。
  13.《韩献书于齐章》:
  干献书于齐曰:秦悔不听王以先事而后名。今秦王请侍王以三、四年。齐不收秦,秦焉受晋国。齐秦复合,使反,且复故事,秦昂曲尽听王。齐取宋,请令楚、梁毋敢有尺地于宋,尽以为齐。秦取梁之上党。干梁从,以功勺,秦取勺之上地,齐取河东。勺从,秦取干之上地,齐取燕之阳地。三晋大破,而攻楚,秦取鄢,田云梦,齐取东国、下蔡。使从亲之国,如带而已。齐、秦虽立百帝,天下孰能禁之。
  14.《苏秦谓齐王章(四)》:
  谓齐王曰:“臣恐楚王之勤之死也。王不可以不故解之。臣使苏厉告楚王曰:‘之死也,非齐之令也,子之私也。杀人之母而不为其子礼,之罪◎固当死。宋以淮北与齐讲,王功之,(击)勺信,齐不以为怨,反为王诛勺信,以其礼于王之边吏也,王必毋以之私怨败齐之德。’前事愿王之尽加之于也,毋与它人矣,以安无薛公之心。王◎尚与臣言,甘薛公以就事,臣甚善之。今爽也,强得也,皆言王之不信薛公,薛公甚惧,此不便于事。非薛公之信,莫能合三晋以功秦,愿王之甘之◎也。臣负齐、燕以司薛公,薛公必不敢反王。薛公有变,臣必绝之。臣请终事而与,王勿计,愿王之固为终事也。功秦之事成,三晋之交完于齐,齐事从横尽利:讲而归,亦利;围而勿舍,亦利;归息士民而复之,使如中山,亦利。功秦之事败,三晋之约散,而静秦,事昂曲尽害。是故臣以王令甘薛公,骄敬三晋,劝之为一,以疾功秦,必破之。不然则宾之,不则与齐共讲,欲而复之。三晋以王为爱己、忠已。今功秦之兵方始合,王有欲得兵以功平陵,是害功秦也。天下之兵皆去秦而与齐诤宋地,此其为祸不难矣。愿王之毋以此畏三晋也。独以甘楚。楚虽毋伐宋,宋必听。王以和三晋伐秦,秦必不敢言救宋。秦弱宋服,则王事(速)夬矣。夏后坚欲为先薛公得平陵,愿王之勿听也。臣欲王以平陵予薛公,然而不欲王之先事与之也。欲王之县陶、平陵于薛公、奉阳君之上以勉之,终事然后予之,则王多资矣。〈御〉事者必曰:‘三晋相〈坚〉也而伤秦,必以其余骄王。’愿王之勿听也。三晋伐秦,秦未至而王已尽宋息民矣。臣保燕而循事王,三晋必变。三晋若愿乎,王(遂)(役)之。三晋若不愿乎,王收秦而齐其后,三晋岂敢为王骄。若三晋相〈坚〉也以功秦,案以负王而取秦则臣必先智之。王收燕、循楚而啖秦以晋国,三晋必破。是故臣在事中,三晋必不敢反。臣之所以备患者百余。王句为臣安燕王之心而毋听伤事者之言,请毋至三月而王不见王天下之业,臣请死。臣之出死以要事也,非独以为王也,亦自为也。王以不谋燕为臣赐,臣有以德燕王矣。王举霸王之业而以臣为三公,臣有以矜于世矣。是故事句成,臣虽死不丑。”
  15.《须贾说穰侯章》:
秦战胜魏,走孟卯而攻大梁。须贾说穰侯曰:“臣闻魏长吏谓魏王曰:‘初时者,惠王伐赵,战胜乎三梁,拔邯郸;赵氏不割,而邯郸复归。齐人攻燕,拔故国,杀子之,燕人不割而故国复返。燕、赵之所以国全兵强而地不并乎诸侯者,以其能忍难而重出地也。宋、中山数伐数割,而国随以亡。臣以为燕、赵可法,而宋、中山可毋为也。秦,贪戾之国也而毋亲。蚕食魏氏,尽晋国,胜暴子,割八县,地未毕入而兵复出矣。夫秦何厌之有哉。今又走孟卯,入北宅,此非但攻梁也,且劫王以求多割地。王必勿听也。今王背楚赵而讲,楚、赵怒而去王,与王争事秦,秦必受之。秦挟楚、赵之兵以复攻梁,则国求毋亡不可得已。愿王之必毋讲也。王若欲讲,必小割而有质,不然必见欺。’此臣之所闻于魏也,愿君之以是虑事也。

《周书》曰:‘唯命不于常。’此言幸之不可数也。夫战胜暴子,割八县之地,此非兵力之精也,非计虑之工也,夫天幸为多矣。今又走芒卯,入北宅以攻大梁,是以天幸自为常也,智者不然。臣闻魏氏悉其百县胜甲以上戍大梁,臣以为不下三十万。以三十万之众守七仞之城,臣以为虽汤武复生不易攻也。夫轻背楚、赵之兵,陵七仞之城,犯三十万之众,而志必举之,臣以为自天地始分以至于今,未之尝有也。攻而不拔,秦兵必罢,陶邑必亡,则前功必弃矣。今魏方疑,可以少割而收也。愿君沓楚、赵之兵未至于梁也,亟以少割收魏。魏方疑而得以少割为和,必欲之,则君得所欲矣。楚、赵怒于魏之先己也,必争事秦,从以此散而君后择焉。且君之得地也,岂必以兵哉。割晋国也,秦兵不攻而魏效绛、安邑,有为陶开两道,几尽故宋,而卫必效单父。秦兵苟全,而君制之。何索而不得,奚为而不成。愿君之孰虑之而毋行危也。”君曰:“善。”乃罢梁围。(据《史记》、《战国策》修正)

16.《朱己谓魏王章》:
  (魏将与秦攻韩,朱己)谓魏王曰:“秦与戎翟同俗,有虎狼之心,贪戾好利无信,不识礼义德行。苟有利焉,不顾亲戚弟兄,若禽兽耳,此天下之所识也。非有所施厚积德也。故太后,母也,而以忧死。穰侯舅也,功莫多焉,而竟逐之。两弟无罪而再夺之国。此于亲戚若此,而况于仇雠之国乎。今王兵秦共伐韩而益近秦患,臣甚惑之。而王弗试则不明,臣莫以闻则不忠。

今韩氏以一女子奉一弱主,内有大乱,外交强秦、魏之兵,王以为不亡乎?韩亡,秦有郑地,与大梁邻,王以为安乎。王欲得故地,而今负强秦之欢,王以为利乎?

秦非无事之国也,韩亡之后,必将更事。更事,必就易与利;就易与利,必不伐楚与赵矣。是何也?夫越山逾河,绝韩上党而攻强赵,是复阏与之事也,秦必不为也。若道河内,倍邺、朝歌,绝漳、滏水,与赵兵决于邯郸之郊,是知伯之祸也,秦又不敢。伐楚,道涉谷,行三千里而攻冥阨之塞,所行甚远,所攻甚难,秦又不为也。若道河外,倍大梁,右上蔡、召陵,与楚兵决于陈郊,秦又不敢。故曰:秦必不伐楚与赵矣,又不攻燕与齐矣。韩亡之后,兵出之日,非魏无攻已。

秦固有怀、茅、刑丘,城垝津,以临河内,河内共、汲必危。有郑地,得垣雍,决荧泽水,大梁必亡。王之使者出,过而恶安陵氏是于秦。秦欲诛之久矣。秦有叶、昆阳,与舞阳邻,听使者之恶之,堕安陵氏而亡之,绕舞阳之北,以东临许,南国必危,国先害已。

夫憎韩,不爱安陵氏,可也。夫不患秦,不爱南国,非也。异日者秦在河西,晋国去梁千里,有河山以阑之,有周、韩以间之。从林乡军以至于今,秦七攻魏,五入囿中,边城尽拔,文台堕,垂都焚,林木伐,麋鹿尽,而国继以围。又长驱梁北,东至陶、卫之郊,北至监平。所亡秦者,山南、山北,河外、河内,大县数十,名都数百。秦乃在河西,晋国去梁千里而祸若是矣。又况于使秦无韩,有郑地,无河山而阑之,无周、韩而间之,去梁百里,祸必由此矣。

异日者,从之不成也,楚魏疑而韩不可得也。今韩受兵三年,秦挠之以讲,识亡不听,投质于赵,请为天下雁行顿刃,楚、赵必集兵,皆识秦之欲无穷也。非尽亡天下之兵而臣海内,必不休矣。是故臣愿以从事王、王速受楚赵之约,(挟)韩之质以存韩而求故地,韩必效之。此士民不劳而故地尽反矣。其功多于与秦共伐韩,而又与强秦邻之祸也。

夫存韩、安魏而利天下,此亦王之天时已。通韩上党于共、宁,使道已通,因而关之,出入者赋之,是魏重质韩以其上党也。今有其赋,足以富国。韩必德魏重魏畏魏,韩必不敢反魏。是韩,魏之县也。魏得韩以为县,以卫大梁,河外必安矣。今不存韩,二周、安陵必危,楚、赵大破,燕、齐甚卑,天下西乡而驰秦,而入朝为臣之日不久矣。”(以上据《史记》《战国策》修正)

17.《谓起贾章》:
  胃◎起贾曰:“私心以公为为天下伐齐,共约而不同虑。齐秦相伐,利在晋国。齐晋相伐,重在秦。是以晋国之虑,奉秦,以重虞秦。破齐,秦不得,晋之上也。秦食晋以齐,齐毁,晋敝,余齐不足以为晋国主矣。晋国不敢倍秦伐齐,有不敢倍秦收齐,秦两县齐、晋以持大重,秦之上也。是以秦、晋皆若计以相笥也。古之为利者养人以重,立重,立重者畜人以利。重立而为利者卑,利成而立重者轻,故古之人患利重之相夺□□□,唯贤者能以重终。察于见反,故能制天下。愿御史之孰虑之也。且使燕尽阳地,以河为竟,燕齐毋□难矣。以燕王之贤,伐齐,足以(刷)先王之饵,利〈擅〉河山之间,埶无齐患,交以赵为死◎友,地不兵秦攘介,燕毕□□之事,难听尊矣。赵取济西,以方河东,燕赵共相,二国为一,兵全以临齐,则秦不能与燕、赵争。□□□□亡宋得,南阳伤于鲁,北地归于燕,济西破于赵,余齐弱于晋国矣,为齐计者,不逾强晋,□□□□秦,秦齐不合,莫尊秦矣。魏亡晋国,猷重秦也。兵之攻齐,攻齐已,魏为□国,重楚为□□□□重不在梁西矣。一死生于赵,毁齐,不敢怨魏。魏,公之魏已。楚割淮北,以为下蔡◎启□,得虽近越,实必利郢。天下◎且功齐,且属从,为传棼之约。终齐事,备患于秦,□是秦重攻齐也,国必虑,意齐毁未当于秦心也,庐齐齐而生事于韩,周与天下交长,秦亦过矣。天下齐齐不侍夏。近虑周,周必半岁;上党、宁阳,非一举之事也,然则韩周一年有余矣。天下休,秦兵适敝,秦有虑矣。非是犹不信齐也,畏齐大甚也,公孙鞅之欺魏昂也,公孙鞅之罪也。身在于秦,请以其母质,襄疵弗受也。魏至今然者,襄子之过也。今事来矣,此齐之以母质之时也,而武安君之弃祸存身之夬也。”•五百六十三。
  18.《触龙见赵太后章》:
  赵太后新用事,秦急攻之,求救于齐。齐曰:“必以太后少子长安君来质,兵乃出。”大后不肯,大臣强之。大后明谓左右曰:“有复言令长安君质者,老妇必唾其面。”左师触龙言愿见,大后盛气而胥之。入而徐趋,至而自谢曰:“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见久矣。窃自恕,而恐太后体之有所苦也,故愿望见太后。”太后曰:“老妇持连辇而行。”曰:“食饮得毋衰乎?”曰:“侍粥耳。”曰:“老臣间者殊不欲食,乃自强步,日三、四里,少益嗜食,和于身也。”太后曰:“老妇不能。”太后之色少解。左师触龙曰:“老臣贱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臣衰,窃爱怜之。愿令得补黑衣之数,以卫王宫,昧死以闻。”太后曰:“敬若。年几何矣?”曰:“十五岁矣。虽少,愿及未填壑谷而托之。”曰:“丈夫亦爱怜少子乎?”曰:“甚于妇人。”曰:“妇人异甚。”曰:“老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贤长安君。”太后曰:“君过矣,不若长安君甚。”左师触龙曰:“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也,攀其踵,为之泣,念其远也,亦哀之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则祝之曰:‘必勿使反。’岂非计长久,为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大后曰:“然。”左师触龙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赵之为赵,赵主之子侯者,其继有在者乎?”曰:“无有。”曰:“微独赵,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不闻也。”曰:“此其近者,祸及其身,远者及其孙。岂人主之子侯,则必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计之短也。故以为其爱也不若燕后。”大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质于齐,兵乃出。
子义闻之,曰:“人主子也,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持无功之尊,不劳之奉,而守金玉之重也,然况人臣乎。”

19.《秦客卿造谓穰侯章》:
  谓穰侯:“秦封君以陶,假君天下数年矣。攻齐之事成,陶为万乘,长小国,率以朝天子,天下必听,五伯之事也;攻齐不成,陶为邻恤,而莫之据也。故攻齐之于陶也,存亡之机也。君欲成之,何不使人谓燕相国曰:‘圣人不能为时,时至亦弗失也。舜虽贤,非适遇尧,不王也。汤、武虽贤,不当桀、纣,不王天下。三王者皆贤矣,不遭时不王。今天下攻齐,此君之大时也。因天下之力,伐雠国之齐,报惠王之耻,成昭王之功,除万世之害,此燕之利也,而君之大名也。《诗》曰:树德者莫如兹,除怨者莫如尽。吴不亡越,越故亡吴;齐不亡燕,燕故亡齐。吴亡于越,齐亡于燕,除疾不尽也。非以此时也成君之功,除万世之害,秦有他事而从齐,齐赵亲,其雠君必深矣。挟君之雠以于燕,后虽悔之,不可得已。君悉燕兵而疾赞之,天下之从于君也,如报父子之仇。诚(能亡齐,封君于河南,为万乘,达途于中国,南与陶)为邻,世世无患。愿君之专志于攻齐而毋有他虑也。’”(据《战国策》修正)

20.《谓燕王章》:
  谓燕王曰:“列在万乘,寄质于齐,名卑而权轻;奉万乘助齐伐宋,民劳而实费。夫以宋加之淮北,强万乘之国也,而齐兼之,是益齐也。九夷方一百里,加以鲁、卫,强万乘之国也,而齐兼之,是益二齐也。夫一齐之强,燕犹弗能支,今以三齐临燕,其过必大。

“唯然,夫智者之举事,因过而为福,转败而为功。齐紫败素也,而贾十倍;勾践栖会稽,其后残吴,霸天下。此皆因过为福,转败而为功。

“今王若欲因过而为福,转败而为功,则莫若招霸齐而尊之,使盟周室而焚秦符,曰:‘其大上计,服秦;其次必长宾之。’秦挟宾以待破,秦王必患之。秦五世伐诸侯,今为齐下,秦王之心苟得穷齐,不难以国一捷。然则王何不使辩士以若说秦王曰:‘燕、赵破宋肥齐,尊之为之下者,燕、赵非利之也。燕、赵弗利而势为之者,以不信秦王也。然则王何不使可信者栖收燕赵,如泾阳君、高陵君,先于燕赵曰:‘秦有变。’因以为质。则燕、赵信秦。秦为西帝,燕为北帝,赵为中帝,立三帝以令于天下。韩、魏不听则秦伐,齐不听则燕赵伐,天下孰敢不听。天下服听,因驱韩、魏以伐齐,曰:‘必返宋地,归楚淮北。’返宋地,归楚淮北,燕赵之所利也。并立三帝,燕赵之所愿也。夫实得所利,尊得所愿,燕、赵之弃齐,脱沙也。今不收燕、赵,齐伯必成。诸侯伐齐而王弗从,是国伐也;诸侯伐齐而王从之,是名卑也。今收燕赵,国安名尊,不收燕赵,国危而名卑。夫去尊、安,取卑、危,智者弗为。’秦王闻若说,必如刺心。然则王何不使辩士以如说说秦,秦必取,齐必伐矣。夫取秦,上交也;伐齐,正利也。尊上交,务正利,圣王之事也。”
  21.《苏秦献书赵王章》:
  献书赵王:臣闻甘露降,时雨至,年谷丰盈,众人喜之,贤君恶之。今足下功力非数加于秦也,怨毒积怒非深于齐,下吏皆以秦为爱赵而憎齐。臣窃以事观之,秦岂爱赵而憎齐哉。欲以亡韩吞两周,故以齐饵天下。恐事之不成,故出兵以佯示赵、魏。恐天下之疑己,故出质以为信。声德与国,实伐郑韩。臣以秦之计必出于此。且说士之计皆曰:“韩亡三川,魏亡晋国,恃韩未罢祸及于赵。”且物固有势异而患同者。昔者,楚久伐,中山亡。今燕尽齐之河南,距沙丘、巨鹿之囿三百里。距麋关,北至于榆中者千五百里。秦尽韩、魏之上党,则地与王邦属壤挈者七百里。秦以强弩坐羊肠之道,则地去邯郸百二十里。秦以三军攻王之上常而包其北,则句注之西非王之有也。今增注、禁恒山而守三百里祸燕阳、曲逆,此代马、胡驹不东,纶山之玉不出,此三宝者,或非王之有也,今从强秦久伐齐,臣恐其祸出于此也。且五国之主尝合横谋伐赵,疏分赵壤,箸之盘盂,属之祝(诅)。五国之兵出有日矣。齐乃西师以禁强秦。使秦废令,素服而听,返温、轵、高平于魏,返王公,符逾于赵,此天下所明知也。夫齐之事赵,宜正为上交,乃以柢罪取伐,臣恐后事王者不敢自必也。今王收齐,天下必以王为义矣。齐危社稷事王,天下必重王。然则齐义,王以天下就之;齐逆,王以天下收之。是一世之命制于王也。臣愿王与下吏羊计某言而熟虑之也。

22.《苏秦谓陈轸章》:
  齐宋攻魏,楚回翁是,秦败屈。胃陈轸曰:“愿有谒于公,其为事甚完,便楚,利公。成则为福,不成则为福。今者秦立于门,客有言曰:‘魏王胃韩傰、张义:煮棘将榆,齐兵有进,子来救寡人可也,不救寡人,寡人弗能枝。’槫辞也。秦、韩之兵毋东,旬余,魏是槫,韩是从,秦逐张义,交臂而事楚,此公事成也。”陈轸曰:“若何史毋东?”合曰:“韩傰之救魏之辞,必不胃郑王曰:‘傰以为魏。’必将曰:‘傰将槫三国之兵,乘屈百之敝,南割于楚,故地必尽。’张义之救魏之辞,必不胃秦王曰:‘义以为魏。’必将曰:‘义且以韩、秦之兵东巨齐、宋,义将槫三国之兵,乘屈之敝,南割于楚,名存亡国,实伐三川而归,此王业也。’公令楚王与韩氏地,使秦制和。胃秦曰:‘请与韩地而王以施三川,韩是之兵不用而得地于楚,□□□□□何。秦兵不用而得三川,伐楚、韩以窘魏,魏是不敢不听。秦韩欲地而兵案声发于魏,魏是□□□□□□□□魏是转,秦、韩争事齐楚,王欲毋予地。公令秦、韩之兵不用而得地,有一大德。秦、韩之王劫于韩傰、张义而东兵以服魏,公常操□芥而责于秦、韩,此其善于公而恶张义多资矣。’”
  23.《虞卿谓春申君章》:
  谓春申君曰:“臣闻之:于安思危,危则虑安。今楚王之春秋高矣,君之封地不可不蚤定。为君虑封,莫若远楚。秦孝王死,公孙鞅杀;惠王死,襄子杀。公孙鞅功臣也,襄子亲姻也,皆不免,封近故也。太公望封齐,召公奭封于燕,欲远王室也。今燕之罪大,赵之怒深,君不如北兵以德赵,践燕国以定身封,此百世一时也。”

春申君曰:“所道攻燕,非齐则魏,齐、魏新恶楚,唯欲攻燕,将何道哉?”对曰:“请令魏王可。”君曰:“何如?”曰:“臣请至魏,便所以言之。”乃谓魏王曰:“今谓马多力,则有矣;言曰‘胜千钧’,则不然者,何也?千钧非马之任也。今谓楚强大则有矣,若夫越赵、魏,关甲于燕,岂楚之任哉。非楚之任而楚为之,是敝楚也。敝楚,强楚,其于王孰便?”

24.《公仲倗谓韩王章》:
  秦韩战于蜀潢,韩氏急。公仲傰谓韩王曰:“与国非可恃也。今秦之心欲伐楚,王不若因张仪而和于秦,赂之以一名县,兵之南伐楚,此以一为二之计也。”韩王曰:“善。”乃警公仲傰将使西讲于秦。

楚王闻之,大恐。召陈轸而告之。陈轸曰:“夫秦之欲伐王久矣。今或得韩一名县具甲,秦、韩并兵南乡楚,此秦之所庙祀而求也。今已得之,楚国必伐。王听臣之为之,警四境之内,兴师言救韩,名战车盈夏路;发信臣,多其车,重其币,使信王之救己也。纵韩为不能听我,韩之德王也,必不为逆以来,是秦韩不和也。兵虽至楚,国不大病矣。为能听我绝和于秦,秦必大怒以厚怨韩。韩南交楚,必轻秦;轻秦,其应秦必不敬。是我因秦、韩之兵,免楚国之患也。”楚之若。乃警四境之内,兴师言救韩;发信臣,多其车,厚其币。使之韩,谓韩王曰:“不谷国唯小,已悉起之矣。愿大国遂肆意于秦,不谷将以楚徇韩。”

韩王说,止公仲之行,公仲曰:“不可。夫以实苦我者秦也,以虚名救我者楚也。恃楚之虚名,轻绝强秦之适,天下必笑王。且楚、韩非兄弟之国也,又非素谋伐秦也,已有伐形,因兴师言救韩,此必陈轸之谋也,夫轻绝强秦而信楚之谋臣,王必悔之。”韩王弗听,遂绝和于秦。秦因大怒,益师与韩氏战于岸门。楚救不至,韩氏大败。

故韩氏之兵非弱也,其民非愚蒙也,兵为秦禽,智为楚笑者,过听于陈轸,失计韩傰,故曰:“计听知顺逆,唯王可。”(据《史记》、《战国策》修正)
25.《李园谓辛梧章》:
  秦使辛梧据梁,合秦、梁而攻楚,李园忧之。兵未出,谓辛梧:“以秦之强,有梁之劲,东面而伐楚。于臣也,楚不待伐,割絷马免而西走,秦与楚为上交,秦祸案环中梁矣。将军必逐于梁,恐诛于秦。将军不见井忌乎。为秦据赵而攻燕,拔二城。燕使蔡鸟股符胠璧,间赵入秦,以河间十城封秦相文信侯。文信侯弗敢受,曰:‘我无功’。蔡鸟明日见,带长剑,按其剑,举其末,视文信侯曰:‘君曰:我无功。君无功,胡不解君之玺以佩蒙骜、王齮也。秦王以君为贤,故加君二人之上。今燕献地,此非秦之地也,君弗受,不忠。’文信侯敬诺。言之秦王,秦王令受之。与燕为上交,秦祸案环归于赵矣。秦大举兵东面而赍赵,言毋攻燕。以秦之强,有燕之怒,割赵必深。赵不能听,逐井忌,诛于秦。今臣窃为将军私计,不如少案之,毋庸出兵。秦未得志于楚,必重梁;梁未得志于楚,必重秦,是将军两重。天下人无不死者,久者寿,愿将军之察之也。梁兵未出、楚见梁之未出兵也,走秦必缓。秦王怒于楚之缓也,怨必深。是将军有重矣。”梁兵果六月乃出。
  26.《见田于梁南章》:
  见田(仆)于梁南,曰:“秦攻鄢陵,几拔矣。梁计将奈何?”田(仆)曰:“在楚之救梁。”对曰“不然。在梁之计,必有以自恃也。自恃计,传恃楚之救,则梁必危矣。”田(仆)曰:“为自恃计奈何?”曰:“梁之东地。尚方五百余里,而与梁,千丈之城,万家之邑,大县十七,小县有市者卅有余,将军皆令县急急为守备,撰择贤者,令之坚守,将以救亡。令梁中都尉□□大将,其有亲戚父母妻子,皆令从梁王葆之东地单父,善为守备。”田(仆)曰:“梁之臣皆曰:‘梁守百万,秦人奈梁何也。’梁王出,顾危。”对曰:“梁之臣必大过矣,国必大危矣。梁王自守,一举而地毕,固秦之上计也。今梁王居东地,其危何也?秦必不倍梁而东,是何也?多之则危,少则伤。所说谋者为之,而秦所关其计矣。危弗能安,亡弗能存,则奚贵于智矣。愿将军之察也。梁王出梁,秦必不攻梁,必归休兵,则是非以危为安,以亡为存耶,是计一得也。若秦拔鄢陵,必不能掊梁、黄、济阳阴、睢阳而攻单父,是计二得也。若欲出楚地而东攻单父,则可以转祸为福矣,是计三得也。若秦拔鄢陵而不能东攻单父,欲攻梁,此梁、楚、齐之大福己。梁王在单父,以万丈之城,百万之守,五年之食,以梁饵秦,以东地之兵为齐、楚为前行,出之必死,击其不意,万必胜。齐、楚见亡不(遐),为梁赐矣。将军必听臣,必破秦于梁下矣。臣请为将军言秦之可可破之理,愿将军察听之也。今者秦之攻□□□□将□以□行几二千里,至,与楚、梁大战长社,楚、梁不胜,秦攻鄢陵。秦兵之□□□死伤也,天下之□见也。秦兵战胜,必收地千里。今战胜不能倍鄢陵而攻梁者□少也。鄢陵之守,城百丈,卒一万。今梁守,城万丈,卒百万。臣闻之也,兵者弗什弗围,弗百弗□军。今梁守百万,梁王有出居单父,秦拔鄢陵,必归休兵。若不休兵,而攻虚梁,守必坚。是何也?王在外,大臣则有为守,士卒则有为死,东地民有为勉,诸侯有为救梁,秦必可破梁下矣。若梁王不出梁,秦拔鄢陵,必攻梁,必急,将卒必□□,守必不固。是何也?之王,则不能自植士卒;之将,则以王在梁中也,必轻;之武,则□□□如不□梁中必(乱);之东地,则死王更有大虑;之诸侯,则两心,□□□□□地;之梁将,则死王有两心,以出死救梁,以救东地而□□□□□□□王不出梁之祸也。”田(仆)曰:“请使宜信君载先生见□□□□□□□□□□□□不责于臣,不自处危。今王之东地尚方五百余里,□□□□□□□□□□□□责于臣。若王不□,秦必攻梁,是梁无东地忧而王□□□□□□□□□□□□□□梁中,则秦之攻梁必急,王出,则秦之攻梁必□□□□□□□□□□□□□□□□□□□□□大破□□□□□□□□□□□□□□□□□□□□□□□□□□□臣来献□计□□□王弗用臣,则□□□□。”
  27.《麛皮对邯郸君章》:
  魏攻赵,围邯郸,邯郸君使麛皮入楚,未将命也。江君奚洫曰:“子之来也,其将请师耶?彼将□□□重此□,如北兼邯郸,南必□□□□□□□□城必危,楚国必弱,然则吾将悉兴以救邯郸,吾非敢以为邯郸赐也,吾将以救吾□□。”麛皮曰:“主君若有赐,兴义兵以救敝邑,则使臣亦敢请其日以复于吾君乎?”工君奚洫曰:“太缓救邯郸,邯郸□□□郸。进兵于楚,非国之利也,子择其日归而已矣,师今从子之后。”

麛皮归,复命于邯郸君曰:“不如裂地数和于魏,楚兵不足恃也。”邯郸君曰:“子使,未将命也。人许子兵甚俞,何为而不足恃也?”麛皮曰:“臣之以为不足恃者以其俞也。彼其应臣甚辩,大似有理。彼非猝然之应也。彼伺齐□□□□□守其□□□利矣。□□□而其兴兵之日不肯告臣。猝然进其左耳而后其右耳,台乎其所后者,必其心与□□□□□俞许我兵,我必列地以和于魏,魏必不敝,得地于赵,非楚之利也。故俞许我兵者,所劲吾国,吾国劲而魏氏敝,楚人然后举兵兼承吾国之敝。主君何为亡邯郸以敝魏氏,而兼为楚人擒哉。故数和为可矣。”邯郸君榣于楚人之许己兵而不肯和。

三年,邯郸。楚人然后举兵,兼为正乎两国。若由是观之,楚国之应虽甚辩,其实未也,故非猝然应。且曾闻其音以知其心。夫猝然见于左耳,麛皮已计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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