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这寒冷的冬夜,你想起了谁?

昨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立冬,北京飘起了鹅毛大雪,气温骤降,人们想尽办法抵御外界的寒气,呆在家里打开电暖器,裹上毛毯,吃顿火锅……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齐白石的那幅《寒夜客来茶当酒》,也许,真正能抵御外界严寒的,是朋友和家人带来的心底里的温暖吧。

《寒夜客来茶当酒》是一幅有趣的画,整个画面如同一个谜面,这谜底,还需要观众们自己抽丝剥茧,细细品味:画面的中心位置摆了一只古拙的花瓶,瓶里面插了一只傲骨的寒梅,说明此时正值寒冬;花瓶的一侧摆了一只煤油灯,油灯里火苗红彤彤的,烧的正旺,也许是因为窗缝透进来的冷风助燃了它;画面的下方摆放了一只茶壶,两只茶杯,说明这喝茶的人不是独自一人,而是有客人来拜访了。画面上并没有喝茶的人,显然,这只茶壶的主人正是齐白石自己,而这位在寒冷的冬夜登门拜访,值得主人端上热腾腾的茶水,摆上香气扑鼻的寒梅,促膝长谈的人又是谁呢?

据文献记载,齐白石是一个不善于交往的人,他喜欢独处和寂寞之道,家中绝少接待朋友,更少有高朋满座的热闹景象,他也很少参加文人雅集,朋友集聚会,极少外出访友,如他的老师王湘绮所言,他是一个“非知交不妄应”的人,但这也不意味齐白石没有要好的朋友,只是他不轻率交友,也不愿意表面应酬、虚与周旋而已。齐白石的一生在各个阶段都有非常好的朋友,帮他书写了传奇而辉煌的一生,这里面既有耳熟能详的大人物,如徐悲鸿、林风眠、梅兰芳、老舍…又有他青年时代龙山诗社一起学艺成长的朋友,比如黎松安、王仲言、胡立三、夏午诒等;亦有提携他成长飞跃的老师:胡佩衡、王湘绮、陈师曾……对于这些朋友,齐白石既不巴结也不恃傲,以自己的诚、义相待,对于帮助和支持过他的人,他总以感恩之情牢记在心,如他的印文所述:“知己有恩”、“患难见交情”、“肝胆照人”……

也许,对于白石老人来讲,《寒夜客来茶当酒》或许是白石老人在纪念和感恩自己的某位好友,或许是他在向世人传达和赞颂一种交友之道。但无论是哪一种,我们的心里都暖融融的,毕竟,只有惺惺相惜的朋友才会认同喝茶的快乐胜于喝酒,只有真挚的朋友才会让交谈的冲动战胜冬夜的严寒,只有真正的知己才值得以寒梅高洁的品格所比拟……

所以,在这寒冷的冬夜,你想起了谁?

注:“寒夜客来茶当酒”出自北宋张耒的《寒夜》

                        寒夜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

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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