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精读Vol.028:第二回批注精读(9)

子兴叹道:“正说的是这两门呢。待我告诉你:当日宁国公与荣国公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宁公居长,生了四个儿子。宁公死后,长子贾代化袭了官,也养了两个儿子。长名贾敷,至八九岁上便死了。只剩了次子贾敬袭了官,如今一味好道,只爱烧丹炼汞,余者一概不在心上。幸而早年留下一子,名唤贾珍,因他父亲一心想作神仙,把官倒让他袭了。他父亲又不肯回原籍来,只在都中城外和道士们胡羼。这位珍爷倒生了一个儿子,今年才十六岁,名叫贾蓉。如今敬老爹一概不管,这珍爷那里肯读书,只一味高乐不已,把宁国府竟翻了过来,也没有敢来管他的人。再说荣府你听,方才所说异事就出在这里。自荣公死后,长子贾代善袭了官,娶的也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为妻,生了两个儿子,长名贾赦,次名贾政。如今代善早已去世,太夫人尚在。长子贾赦袭着官。次子贾政自幼酷喜读书,祖父最疼,原欲以科甲出身的;不料代善临终时,遗本一上,皇上因恤先臣,即时令长子袭官外,问还有几子,立刻引见,遂额外赐了这政老爹一个主事之衔,令其入部习学。如今现已升了员外郎了。这政老爹的夫人王氏,头胎生的公子名唤贾珠,十四岁进学,不到二十岁就娶了妻,生了一子,一病死了。第二胎生了一位小姐,生在大年初一日就奇了。不想次年又生了一位公子,说来更奇,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就取名叫作宝玉。你道是新奇异事不是?”


【批注】这里继续接续上一段内容,贾雨村与冷子兴的谈话由贾府开始涉及到贾家之人。同时作者用冷子兴和贾雨村的谈话逐步引出贾家一干人等,如此叙述要比平铺直叙来的方便,也让读者对贾家众多人物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如果作者自己来平铺直叙,如此多人,关系复杂,一一写下来,恐怕读者早已经绕迷糊了。我们且看贾家众人是什么来历。

 

【批注】贾府可以分为两个府邸,一个宁府,一个是荣府,《红楼梦》主要描写荣府中众人,同时宁府作为略写补充,让人们体会到一个偌大家族的兴衰。宁荣二府的祖上是同胞兄弟二人,宁国公生有四个儿子,长子贾代化世袭了官位,那剩下的几个儿子自然就成为了普通人,但是他们仍旧与贾府有着血缘关系,书中很多次要贾姓人物就是这剩下三房的后人。贾代化有两个儿子,但是长子贾敷幼年夭亡,就留下次子贾敬世袭了官位。贾敬与贾赦、家政等是一辈人,也就是贾宝玉的父辈的那一代人,但是贾敬不同于贾赦家政,他在《红楼梦》中出场却很少,根据冷子兴这里的交代,我们也可以得知贾敬尊崇道教爱好烧丹炼汞渴望长生不老,而书中贾敬最后也是死于丹药中毒。贾敬是宁府第三代,作者塑造如此一个荒唐的贾敬的形象,也就是告诉读者到了他这一代,贾府宁府已经开始呈现衰败了。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贾敬如此荒唐,他的儿子贾珍和孙子贾蓉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书中后文有多处情节写道贾珍贾蓉的故事,也正应了此处冷子兴对他们的评价。

 

【批注】说完了宁府,冷子兴有介绍了荣府。荣府荣国公是宁国公的弟弟,冷子兴没有说荣国公生了几个儿子,但是说长子长子贾代善袭了官,这也就是说这宁国公应该也不止一个儿子,可见荣宁二公子孙还是比较兴旺的,对比后来贾府的子孙,可谓正是家族鼎盛之时啊。贾代善的妻子就是史太君,也就是书中的“贾母”,她本是“贾史王薛”中的史家的小姐,他给贾代善生了两个儿子,就是贾赦和贾政。其中长子贾赦世袭了官位,按理说次子贾政就应该分家而出了,依靠自己的能力从新举业成家,但恰恰却因为父辈的荫蔽,皇帝直接给了他一个官职。纵观书中贾家众男子,可以说贾政是唯一几个略有些才能明白事理的人,然而贾府大厦将倾,光依靠一个虽有一定才能但不懂治家的贾政最终仍旧是挽回不了。这里冷子兴要说到贾宝玉身上,所以跳过了贾赦,直接介绍贾政的子孙情况,贾政和正室王夫人生有二子一女,长子贾珠十四岁进学,显然是很有才能的一个人,然而却英年早逝,这也暗示这贾府必将衰亡。贾政的女儿就是元春,是书中重要的金陵十二钗之一,次子就是贾宝玉了。同时,作者在这里借冷子兴之口说出贾宝玉诞生时候的奇异景象,身为读者我们已然知道,这贾宝玉就是那前文的“神瑛侍者”转世,其口中的宝玉自然就是那“青埂顽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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