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苦死，我也不会放弃（五）

文‖茹云

连着几天，老秦没有和巧珍说过一句多余的话，巧珍也没在意，她心里其实也憋着一股气。

学校的老师和大儿子的同学来看过儿子，大儿子难得喜笑颜开，看得出孩子是有多么渴望回到学校，现在他廋了，变得沉默寡言，唯有老师和同学可以让他恢复元气。

其实在大儿子心里他能感觉出家里的气氛，只是一直没有和家里人说过。

是风是雨都要过去，再难也有挺过去的时候，大儿子的病情算是渐渐地好转，医生说过孩子只要坚持透析治疗，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和注意饮食，孩子完全可以回复到正常人的生活。这一小块心病算是给巧珍去了，但她也不会掉以轻心。

最让她开始烦躁是她爹的病，五年了巧珍应该是习以为常，她已经将这样生活成为每天的习惯，有时候她也会失去耐心冲着她爹叫唤几句，可是最近她越是感到烦躁不安越是想出出气的感觉，老秦看看巧珍说了一句:你好像哪不对劲？

“我哪里不对劲！”

“你个没用的东西……”哗啦一下眼前的凳子倒了，凳子上的药和水撒了一地，顿时这个家凝聚着一种枪药味，让在旁别的巧珍爹看不下去了。

“你们不要吵了，我快不行的时候告诉你们，我自己会了断，不麻烦你们了。”

“姥爷”，大儿子突然哭腔的喊了一句，小儿子还没有放学回家。

老秦看见儿子抹眼泪，自己心里更是无名火想发出来，他也一脚踹出去凳子，狠狠地关上了厨房门抽闷烟去了。

眼前的狼藉让巧珍一时有点懵，她更是不解为何自己一年多了天天这样，家里人都在怨气她，不明白而且感觉有些恨这个家。

索性她蒙头大哭，耳朵里一会儿是她爹的声音，一会儿好像是儿子在劝她，她全然不想听，一股想要泄出来委屈随着泪水都在脸上，流在心里的都是心有不甘。

有时候人好像不怕穷不怕苦，委屈一阵也就挨过去了，怕就怕又穷又苦还要“闹饥荒”。人的心是脆弱的，无助感涌来的时候，都觉得全身骨头都是酥的，唯一的出口也许就是发泄。

小儿子拿钥匙捅开了门，进屋就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他看到母亲再哭，大哥抹眼泪，姥爷也在嘟囔着什么。

“妈，我回家了，我们家怎么了”

小儿子看得出担心和着急，没有人应答也没有人理会他，这时候大儿子喊了一句“弟，来哥这边，没咋的，是姥爷的痣苍又犯了。”

懂事的大儿子安顿着弟弟，也只有弟弟在家里可以说说话。虽然他们差6岁，可是弟弟最了解他，听自己的母亲说本来不打算要弟弟的，可是父亲却执意要，母亲后来也就同意生下来，父亲是高兴了，可是生活就不见得好起来，其实这个家一直都是紧巴巴的日子，不过在父亲没有残废和自己得病之前，这个家其实还是温馨许多。

外面的天气此时也是灰蒙蒙的，有一场雨恐怕就要落下，哭过的巧珍突然明白了什么，她鼻尖的泪珠掉在地上，眼前还是没有改变什么，她起身把地上的药捡起来丢在垃圾桶，说了一句“儿子，先给你姥爷在到一杯水，药给分好，妈去做饭去。”

说着就扭头推开了厨房的门，看着斜着膀子抽烟的老秦，她气不打一处来，真想狠狠地说几句，但又怕开口吵起来吓着儿子们，心想: 算了，以后面对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他是半个“废人”，自己就忍忍过去了。

其实，在巧珍心里她是心疼男人的。

一年多了看着丈夫变得越发沉默古怪，越发自卑。她心里开始慌了，而她所有的苦闷恐怕也就和阿勇讲过，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让她成为倾诉的对象即使她自己哭起来也不会被人怎么看。

而这些也仅仅是哭诉罢了，谁能知道巧珍为这个家她吃多少苦都愿意。

吃完苦，真的会有甜？

未完待续

《就是苦死，我也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