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往事 (二十六) 上课不听讲 专心画图像

        赵顺贤最近几次的数学测验考试，每次都考得不理想。试卷发回来上面好多Ⅹ，用他妈的话来说，拿到家当晒衣杆几年用不完。

        顺贤将其原因归咎于数学王老师那一口浓重的家乡普通话。顺贤对王老师没有什么好感，普通话讲不标准不说，而且吐字不清。常常让他上课听得不知所云。每次看到王老师那一口因吸烟薰黑的黑牙，闻到浑身充满烟臭味和汗渍味的衣服，他都会情不自禁地皱上眉头。看着他瘦骨嶙峋的身板，脸腮上突出的颧骨，再配上那副瓶底般厚实的眼镜。顺贤会把他想像成鲁迅笔下的人物孔乙己。

        顺贤有项特长，画得一手好画，字也写得不懒。平时空闲他常会拿支铅笔画上幅素描。画板上的人物形象，经他妙笔轻涂几下就会栩栩如生。常有女生缠着他要求给自己来一幅。也因此在班上他人缘相当好，班级黑板报上的插图都出自于他手。

        这天上课铃响后，王老师依然穿着那件有些发亮的天蓝色咔其制服，嘴里叼着根香烟，胳肢窝下夹着讲义本，缓缓走向讲台。轻轻用被烟薰得发黄的手指扶一扶滑向鼻梁的眼镜，用略带沙哑的家乡普通话和大家打声招呼“同学们好”，“老师好”回应显得有些无精打彩。

        “这次数学测试考，班级里考得不够理想，只有几名同学成绩较好，还有许多同学成绩没上及格线。主要原因我想是大家课堂上没有认真听讲，注意力不集中造成的。我希望同学们今后上课一定要集中精力专心听讲，把学习成绩提上去。父母培养你们读高中很不容易，你们在这里消磨时光，对得起辛苦劳动的父母吗。先讲这么多，我们接着上课”。

        王老师对着黑板又写写画画讲解起来。还是那一口家乡普通话，还是那样让人听得似懂非懂。赵顺贤竖起两耳认真听了起来，王老师刚才所讲不无道理，父母培养自己上这个学的确不易，这个学期的学费还是父亲卖了大豆粮食东拼西凑出来的。自己也想好好读书，可听着那难懂的普通话，他就会脑袋发胀昏昏然起来。看着王老师叨叨讲解个不停，顺贤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根本没听进去多少。他的手在抽

屉里漫无目的地摸索着，碰到了那支心爱的铅笔，他索性将它拿上桌面。

        临近中午的太阳照在窗外，已让人感到有些燥热，教室里没有电风扇。室外几颗粗壮的梧桐树上，几只知了已经耐不住寂寞，不知趣地“知了，知了”叫了起来。通往学校食堂的那几排高大冬青树上的知了，听到这边一开嗓马上应和起来，也“知了，知了”叫个不歇。谁也不知道它们知了些什么。

        赵顺贤听得心里无端地烦闷起来。他拿过作业本，看着讲台上的王老师随手画了起来，越画越投入。王老师在台上讲些什么，他已浑然不觉。

      “赵顺贤同学，赵顺贤同学”王老师手拿黑板擦敲击着桌面叫着他的名字。“到”顺贤一个急愣，随口应了一声，思绪还没从画面中离开。“轰”的一声，大家都笑开了。看顺贤一脸茫然的表情，谁都会觉得滑稽可笑。

        王老师走过来拿起他桌上的画作，这一看不要紧，王老师的嘴唇随着表情变化有些颤抖。“你不好好听课，上课时间画些什么”“我，我…”王老师拿过作业本走向讲台，将画作展示给大家。画面上画的是王老师吸烟的样子，唯妙唯俏。只是那张脸画得尖嘴猴腮，颧骨突出。

      “赵顺贤，你给我站到讲台上来”王老师由于激愤脸有些胀红。

        顺贤耷拉着脑袋，乖乖站到黑板边上，一只手抠着另一只手的指甲。这节课上了多久他已经傻傻分不清了，只觉得好长好长……。

      这天傍晚吃过晚饭，赵顺贤独自向教师宿舍走去，因为王老师说过要他晚饭后到他宿舍去一趟，他不敢不从。

“顺贤来了，吃过了吗”王老师没有了课堂上的严厉，和蔼地和他打起了招呼，起身给他倒了杯开水。

        “不好意思，你坐我床上吧，这里只有一张凳子”。顺贤听话地坐在床沿，眼睛打量了一下房间。房间很小，一张床一张书桌，靠墙放着个木箱，木箱上放了二只纸箱，边上有个毛竹书架，上面全是书和报纸。几件衣服散乱地放在纸箱上，整个房间显得零乱而拥挤。屋内有一股烟臭混杂着发霉的气味。

      ”你上午第四节课为何不认真听讲，而要画我呢？能否说给我听听。”王老师和气地问他。“”我，我……”顺贤急忙收回目光想回答，可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原因。“不要紧张，我们来拉拉家常，老师只想知道个原因。我家里有个儿子也和你一般大小，你可以不用当我是老师，把我当成个父辈就行”。“老师，你的普通话太难懂了”顺贤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

        “谢谢你顺贤同学能够讲出真话，我的普通话确实不好，有很重的台州口音，我自己也知道，但几十年下来习惯难改。当初读书也和你现在一样没有认真学习，老师要向你检讨，请你愿谅老师，以后我尽量讲标准点。还有个问题老师想问你，你为何要画老师吸烟的样子呢”

        “老师，因为我看你每次来上课，路上都吸根烟”。顺贤说完王老师沉默了。

        “我吸烟的坏毛病影响到你们，真的对不起。为人师表没作好表率，以后我一定注意，你批评的对。老师要将你这幅画贴在床头，告诫自己注意形象。说实话老师离家远，老婆孩子都在老家，我生活自理能力差，所以空闲时特别思念家人，无聊时常抽上几口，天长日久形成这个坏毛病”。

      “老师，我不是批评你，我理解，理解”顺贤急忙表白。

        “好了好了，老师叫你来不是为了批评你，是想和你谈谈心，了解下原因。听说今晚附近村子放电影呢，很难得的，你也去看看吧。老师希望你以后上课注意力集中点，不要做小动作了，去吧”。

        赵顺贤长舒一口气，匆匆忙忙跑了出来。没有挨训这让他很意外。此时，王老师在他眼里就像个慈祥的父亲，他反而有些同情老师了。一个人离乡背井在外教书真是不易啊。

        走出宿舍他快速向校外跑去，今天村子里放电影，班里同学都早过去了。他小跑着怕晚了漏掉片头。

      跑出校园他忽然发现校外田野上有俩个熟悉身影，很像是孙国庆和方艳媚。

        大晚上他俩在田间小路上干什么呢，不去看电影还向田野走去他们想干啥。

        这个发现让他一下兴奋起来，也不急着去看电影了。他猫下身体借着月色仔细观察起来。心里想着最好他俩有什么亲昵动作让他看见，这可是第一手资料。哼哼，时尚达人孙国庆和班花方艳媚夜晚田间幽会，爆炸新闻啊。

        此刻，朦胧月色下，俩个年青人正在窃窃私语……。

未完待续(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