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金钱

一

南方的七月，闷热潮湿，黏腻的空气充斥在混凝土浇筑的城市中如同炼狱般，炙烤着每一个躁动不安的心。每天上班下班，如同装有程序的机器人。很多个早晨，不想起床，脑海中一直传来不想上班的声音，磨叽半天之后还是快速收拾好，狂奔赶上了“挤死人”的地铁。

有时候会发牢骚说不想上班了，每天呆在家里看看书、浇浇花、做一些随心所欲的事，岂不更快意一些？朋友马上敲醒了我，别做梦了，在大城市的生活成本这么高，不上班怎么立足？信用卡、房租、水电费、房价等等这些催命的账单分分钟让你屁颠屁颠去。

是呀、必须去。要不怎么生活下去呢，哪里都需要钱。

二

曾经我有一段幼稚的言论，工作要选喜欢的，无关工资；爱人要选喜欢我的，无关财富；生活要选即兴的，无关金钱。工作4年了，见过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我才觉得对于这些方面，钱还是要考量的。

有阵子失业，每天除了出去吃饭外其他时间都蜷缩在出租屋里，看书和发呆，自我的生活很随意，享受这样静滞的时光。但是三个月后我重回了工作中。为什么？因为钱，眼看着交房租的钱、甚至吃饭的钱都没有了。露宿街头的恐慌迫使我，去找工作，去工作。

那一刻我会觉得钱和书一样，都可以平定我不安的心。以前看过很多愤世嫉俗的书，总觉得钱是肮脏的，至少是肮脏的起源，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落俗套的喜欢上了钱，并且毫不避讳说我爱钱，我喜欢赚钱。

三

金钱有股如黑洞般的力量，不可探测、无法估量。但是它的作用总会撼动整个社会。

昨天新闻报道西安公交车上发生惨案，嫌犯赌球输了家里全部的拆迁款，为了泄愤、为了报复社会拿把菜刀在公交车上乱砍，致8死多伤。画面不敢想象，但是知道一定很惨。

不知道这样的举动是否报复了社会，亦不知道这样的举动是否可以卸这样的私愤，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输掉了钱就可以做这样泯灭人性，丧尽天良的事呢？或许平时他还是个连鸡都不敢宰杀的人？

金钱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全民浮躁、人情味疏离的时代，钱可以使很多东西变质。比如说人性。

金钱一度被鼓吹为万恶之源，但是无论怎么贬斥，大家爱钱的热情绝不会熄灭，没有钱万万不能的公理你也不得不认同，于是不得不努力地去赚钱，无关快乐、无关意愿。

四

有时候会觉得人的一生很可悲。小时候盼着长大，过上憧憬中的大人生活。才知道大人的生活就是房奴、车奴加孩奴。一生都如同奴隶般活着，金钱的奴隶，而无关乎真正需要什么，喜欢什么。

一次回家途中和一位建筑工人聊天，他说他干建筑40年了，一年365天，350天都在工地上，不敢休息，不敢买好的东西，因为要赚钱、要省钱。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需要钱。

我想象了一下他的一辈子，眼泪流了出来。不敢问他关于梦想、关于他的喜好以及关于他认为有意义的事情。

因为金钱已经弱化了这一切，金钱的贫瘠让这一切变得稚嫩与无关紧要。

说真的，我害怕自己变成这样。

虽然我不愿意，但我知道我的宿命多半也是这样。或许我会反抗、会挣扎，但是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金钱的起点，去赚钱、去工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