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裤兜里忽然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是韩柏“少爷,你现在越来越迷人了”。
少爷是他们以前私下平时叫的玩的,也是韩柏率先叫起来的,只不过,少爷,韩柏或许是,他…….
“你不会看上我了吧”李邵岩趴在桌子上,暗地里回道,对于他来说,似乎只有在和韩柏聊天的时候,才又有了点少年无忧的味道。
“难道没人告诉你,你现在越来越像个王子了吗?”
“怎么说”
“你现在越来越忧郁了,你小子没事吧?”“你不会失恋了吧。”还没等李邵岩奚他时,韩柏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到。
失恋?李邵岩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觉得我是在单恋著
但是我不知道是恋著谁
是一个在迷茫的烟水中的国土吗
是一枝在静默中零落的花吗
是一位我记不起的陌路丽人吗
我不知道
我知道的是我的胸膨胀著
而我的心悸动著,像在初恋中
······
这是戴望舒的《单恋者》,是李邵岩无意间看到的,只是不觉间在脑海留下了记忆,现在却成了他搪塞韩柏的话语。
“有文采。看来当初没有选错,当时我还跟人打赌,你会留守理科,看来我还是不了解你啊”韩柏见问不出什么,便没有在追问下去,只是换了个话题道“对了,听说今天五班要在钢琴室给陈杉办欢送会,我们也去送送?”
“如果我说不去,你就不会拉着我翘课吗?”想了良久,李邵岩才决定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到。
“哈哈,还是你了解我,就这样说定了。我先休息了,这课实在太无聊了”
是乏味了。李邵岩轻轻叹息着,目光又重新落在了窗外。只是白玉兰如雪盛开,覆盖了所有的明媚。
为了不影响正常的教学秩序,那夜的欢送会只是一场内部活动,华丽却又低调。李邵岩他们是翘课才能去偷瞄的。
宽阔的钢琴室里,他们统一穿着校服,白色的衬衫,配以条纹小领带,再加上藏蓝色的裤子或及膝中裙,清爽得简单,明丽。
“在校生献花。”伴着他们班长的语声,所有的同学执着黄色的滨菊陆续送上着祝福,像走过的风景,往事一幕幕……
“在校生致辞。”
“分别并不意味着不再见面,感情也不会因它在空白的时光中风化,它只是在时间里发酵,酝酿着下次彼此重逢的喜悦”。她的钢琴老师扶着她的肩,款款说到“记住,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坚定的眼眸似想冲淡她的泪花。
“如果哪天我也走了,会不会有人也给我办这样一个欢送会?”韩柏似乎也被这气氛感染,含着泪,怔怔的问到,不知是在问李邵岩,还是在喃喃自问。
“分别并不意味着不再见面,感情也不会因它在空白的时光中风化,它只是在时间里发酵,酝酿着下次彼此重逢的喜悦”。李邵岩轻声低吟,好像在品味着这句话。他只想问自己,他们的那次分别又意味着什么,是下次的喜悦吗?当初的选择到底是时间的过错,还是他们的错过?
文理分科的那段时间,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淡淡的忧伤。空余的时间里,所有人讨论的话题都是离别的忧悒,黯然着离别之后的绵绵思念,似乎经年一别,便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李邵岩很讨厌这样的气氛,他不喜欢离别的不舍与泪水。那段时间里,所有人找他的时候,他总是在睡,因为他相信醒来后,世界还会是原来的样子,熟悉的人,熟悉的教室,没有离别,没有再见。一切事情,他想让时间去定夺。
“少爷,你准备学哪科?”韩柏还是摇醒了装睡的李邵岩,一下子捁住他的脖子问到。
李邵岩望了望远处的陈杉,懵懵地摇了摇头。她会学什么呢,是文科吗?这是李邵岩唯一想知道的。而他不知道的是,不久前陈杉也曾这样看着“熟睡”中的他,思量着同样的问题。
最后,时间还是帮他们做了选择,只不过阴差阳错,她留守了理科,他却跑向了文科。
教室里募地响起了低沉的钢琴声,娟娟透着惋惜,眷恋和伤感。似乎是一首不错的离别曲。
“是肖邦的《离别》!”韩柏怔怔的说到,好像有点惊讶,一向嬉戏的眼神少见的认真起来,闪烁着灼灼的光彩。“不愧是文氏的外孙女,即使遗落民间,有些气质却没有散去”。
“《离别》又怎么了?”
“《离别》是一首古典的钢琴曲目,学习的难度极高。没有一些底蕴的熏陶,是很难把握的。”
钢琴前,陈杉一身校服,静美得像个天使。果然她是遗落民间的公主,而他却不是真的少爷。
“只不过这曲目放在这里有些不大合适。据说这曲是肖邦正要离开波兰的时候,向他暗恋已久的一位姑娘弹奏的。只是不知道她这是在弹给谁听。”韩柏幽幽的续道。
“应该是她们班上的吧,毕竟欢送会只是她们的内部活动”李邵岩淡淡的说到,古井不波的神情似失了魂。
“也对,希望那个人能够听懂她的弦外之音。”
第二天,她真的走了,是她舅舅亲自来接的。李邵岩他们也去送了,作为以前的同班同学,一众好友,他们也送上了真挚的祝福。
“这是我的,现在交给你不算晚吧?”李邵岩淡淡地把那张同学录递给了陈杉。
紧紧地瞧着那张迟来的同学录,陈杉的表情突然落寞了,她只是静静的问道“没有其他要说的吗?”
李邵岩沉默不答,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像那张同学录,他想说,他想把他们的故事在娓娓的说给她听,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看着凯迪拉克的标志在视线中远去。
一骑。
绝尘。
注:还是有始有终吧。下,估计会选择在一个礼拜之内的某个午后吧。这么好的天气,看着朋友圈里的朋友晒着旅游照,真想去。真想说一句去妈的眼前的苟且。当然估计只能逞逞嘴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