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到丽江时,感冒已经开始有些重,客栈老板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冷漠的说:“感冒嘛,有人去西藏没事,爬玉龙雪山就高反死了,有人去玉龙雪山没事,到西藏反而受不了了,高原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再说你今天根本不可能上山,票早就卖完了。”
我一向不相信开车的和客栈老板的话,掏出手机给给玉龙雪山游客中心打了电话,才发现即使买得到当天的门票,索道票也只能买到两天以后才能上山的。而玉龙雪山没有徒步上山路,只有索道,索道每天限量卖票。据说有团票,可是都选择一个人出来了,除非是别无选择,不可能跟团的。
在大理结识的两个小伙伴决定去老板推荐的地方--拉市海与茶马古道。老板在旁边一边极力推荐,一边拍着胸脯保证免费接送。这家景点看来和城里的各家客栈都有着不错的往来,暗自想着,去了拉市海。
所谓拉市海景区是似乎当地的纳西村寨里自己开发,因为茶马古道刚好有一段从他们的村寨里通过,马夫是雇佣本村的村民,马匹也是村民自己的。一群游客从一个肮脏的棚子下面上马,由马夫牵着一溜排开上山。我们的马夫是个二十多岁的纳西青年,一边恨恨的抽着马屁股,一边骂骂咧咧的擦着汗。
“一天要走上八个来回,”马夫不满的说。
“怎么会要走那么多?”我惊讶的问道,一边小心着屁股下面的马儿蹄子时不时的打滑。
“你们来的多,我们走的能不多吗?”他的言语中带着些许愤怒。
我突然想起在伊犁借宿的那拉哈萨克牧民,当他送我们一行人翻过几座大山时偶尔表现出的凶狠眼神。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天性懦弱还是胆小怕事,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化解他的怒气,既可以和气的攀谈又不会触及对方的敏感区域。
但后来发现,这样做似乎是多余的,每一句话都会刺激到他,甚至连一个动作都会使他怒气大增。
茶马古道的路从村子里穿过,一直翻过村后的大山,路虽然已经重修过,但雨季的山路处处是泥浆,马蹄时不时在马道上打着滑,上坡时还好,下坡时仿佛随时会一跤跌出去。
大概是坐得累了,挪动了一下身体,马夫突然又吼到,“屁股不要蹶那么高,我的马都有五条腿,你这样它会受不了。”
途经殉情谷,马夫抬手指着树林深处,“喏,那里就是殉情的地方。”
我想下马去看一看,却被他呵斥住了,
“你想殉情吗?那你去殉情吧,不要回来了,我们得走路,不会等你的。”
“可是买票的时候他们说我们可以随时停下,我只是想去殉情谷啊,”我有些不满。
“那些人知道个屁,我们一天那么累,走那么多路,他们屁都不知道,”马夫的眼神里露出些许凶意。
马夫的鞋子上面已经糊满了泥,黝黑的脸上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滴,朝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液,又扬起手里的鞭子,凌空抽了一下。
一行人默默的骑在马背上,没有再说话。
此时,我彻底放弃了通过聊天去了解纳西人生活的渴望了。
总算熬到了山下,一辆开的像飞似的电瓶车拉了一车人直奔一排木屋,每间屋子都有一位纳西姑娘,背书似的介绍本族民俗,又拿出几盒茶叶开始兜售。
离开时又坐上了飞也似的电瓶车,后面有个少年正骑着一匹马飞奔跟来,后面还跟了三四匹马一起跑过来,车上有人开玩笑似的喊了声“驾......驾.....”,整车人哄的一下笑开了,那骑马的少年突然抬起马鞭指着电瓶车的方向,大声骂到“X你妈,驾你X!”车上的笑声顿时停了,没人出声,睁睁的看着少年与一群马从身边狂奔而去。
结束茶马古道,去拉市海划船。
拉市海是位于 丽江 一侧的湖,看上去比西湖大一些,湖水不知多深,长满了水草,两米的桨探下去也没有触到底,水面上也飘浮着厚厚的水草,小艇一不小心就进了水草的地盘,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划得出来。
整个水面上看不到救生船,更不要说救生员了。没有任何警戒标识,我只能一再提醒同船的小伙伴,这样的布满水草的湖水,如果人掉下去,水草缠也把人缠死了。
但抛开这一切不谈的话,放下桨,抬头望向远方连绵不断的大山,放任小船在水面上飘浮着打着圈,不去想被自己撞到的那只幼鸟,和水鸟窝里的那两只鸟蛋,也不去管水鸟妈妈恨恨的眼神,倒时可以闭上眼睛,快活的睡上很久。。。
旅行从不能改变生活
却可以改变
一颗直面苦难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