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你,如此美丽

北望今心,陈年不移。

曾经,是谁在夏天的灿烂阳光下拿树枝写下一个名字,告知少年,今心;

曾经,是谁用目光引诱她念诵一个名字,用舌尖递去一颗酸甜的糖;

曾经,是谁拉着她在废厂区里飞驰,看魔法点燃万家灯火;

曾经,是谁在雨中沿着露天舞台的台阶奔跑,年轻的手在空中交握;

那么,又是谁从回忆中惊醒,发现自己坐在一列缓慢行驶的火车内;

又是谁在充斥着泡面味喧嚣声的车厢内,望着窗外走过无数次的荒野和大蛋黄,

想着达尔文,想着生物题,想着小丑鱼、海葵和地衣;

想着——

共生关系,指两种生物互利生活在一起,缺失彼此,生活会受到极大影响,甚至死亡。


第一次去电影院三刷一部电影;第一次在一周内看三次电影依然哭到难以自制,喘不过气来;第一次因为一部电影去买了它的同名小说。

比起电影的压抑与致郁,小说反而更能带给我希望。在看完电影后的一周里,我都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脑海里小北和陈念的身影挥之不去。那么善良的两个人,却要经历着最为痛苦的少年时光。

陈念是不幸的,作为一名成绩优异的高三生,父母不在身边;作为一名家庭条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孩子,她不骄不躁,不责怪任何人,只是发奋学习;作为一名普通的学生,她在学校却受到了校园暴力的叨扰,因为什么?因为她优异的成绩?因为她的美丽?还是因为她在胡小蝶死后给她盖上了衣服,做了唯一一名善良且勇敢的同学?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她为什么会是被校园暴力针对的那个人,可善良和勇敢的女孩子又是多么的美好的存在。这些褒义词为什么会变成被施暴的理由?我想,不是陈念的错,不是美好的错,而是人性的错,像极了劣币驱逐良币。想起了来自星星的你里面千颂伊说的一段话“听说人心就是如此,看到处的地方比自己好的人,不是想着我也要去那里,而是你也来我这泥潭里吧,下来吧下来吧。”看到陈念做到了自己永远没有勇气做的事情,人们崇拜陈念的勇敢,又痛恨自己的无能,在这个时候,人们选择了,除掉那个勇敢的人,让她也变得唯唯诺诺,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或者依旧我行我素,明哲保身?可那沉默又哪是哲,只是对自己的失望,对自己的懦弱找的一点点可怜的接口罢了。

陈念是幸运的,她有一个坚强的妈妈。妈妈为了给陈念攒上大学的费用,被骗卖伪劣面膜又被追债,可她始终坚强乐观地鼓励着女儿,她在给陈念打电话的时候说“我们都是打不死的小强,你是最棒的,我也是最棒的,我们一起加油。”妈妈虽然没能在陈念被欺凌,痛苦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但她与陈念的每一次通话,在我看来都是最好的鼓励,想起整个抑郁的高中时期,哭的最惨的一次,哦不,应该是我人生20年里,哭得最痛心的一次,居然来自高三是父母的电话,那时我成绩直线下降,每一次出成绩都是对我的一次打击。逐渐的,别人对我从以为只是考试失利,变成了我真的回不去了,我的成绩到了高三就是不行,同学的态度逐渐改变,老师明显的失望,只有我知道我的心理出问题了,没想到那一通电话,爸爸说“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其实湖北大学也可以,湖北大学也是老牌一本啊。”那个时候,我缺的根本不是放松,而仅仅是相信而已,相信我还可以好起来,可以回归最初那个我,我用了高中三年的时间来证明自己,可到了高三却迎来了最多的质疑。我想要的仅仅是一句鼓励,可是在我努力忍着泪水让爸爸把电话给妈妈时,我已经说不出话了,妈妈只说“早点睡吧,晚安。”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失声痛哭,那是我第一次在公开的场合如此失态,完全顾不上还有5个关系一般的室友,只是精神恍惚,只知道心很痛。

陈念是幸运的,她有一个温暖的小北。就像他们初识时小北说的那样,他只是个小混混,他的人生充满灰暗,不知父亲是谁,又被母亲抛弃,才17岁,就给贷款公司做催债的流氓,打架好像就是他的日常,在遇到陈念前,他的人生就像是生活在阴沟里,永无出头之日。可陈念的善良,在小北被打时吻了他,在小北追债被打时问他疼不疼,都是小北在这灰暗的人生中所遇到了那么微弱的一点点甜。谁说小混混无情,有的时候,他们才是最容易满足,最容易吧整个心都交给你的那个人。一次次上下学路上在身后的陪伴,一次次回家带的零食,还有小说里的北野一次次教陈念念的文章。在我看来,都是他们平常生活中的浪漫。可总是事与愿违,陈念收到了欺凌,魏莱又被陈念过失杀害,他们被推到了悬崖边,一步小心就会落入万丈深渊。小北为了陈念顺利高考,未来陈念的北京,为了陈念的未来,设计顶罪。小说里北野说“小结巴,我生下来就是块垃圾、废物,我这一生注定一事无成。你还有北京,可我注定不会是你生命中的那个人,不会是与你匹配的那个人。所以你记住,你没什么遗憾的。”到底是什么会让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今后可能再也无关的人背上如此重罪,电影里的警察郑易给了答案“你和我不会,但他们还是少年。”是啊,少年,你可以说他年少轻狂,可你又是否有那样的勇气,为了一个人,拼了命的去努力?你可以说他未经世事,愚蠢至极,可你又是否有过那么一个时刻,羡慕敬佩他的选择。刚看电影的时候不懂陈念为何会在这么恶劣的学习环境下依旧可以考出能够上北大的成绩。后来看到郑易去找陈念时陈念的话我懂了“我们就想走出去有这么难吗,走出去一个也可以。”在那时,小北已经成了陈念在那灰暗时光里坚持走下去的支撑,她想走出去,她想去北京,她想带着小北为他付出的那份情走出去。

小说中多次提到生物中的共生关系,陈念和小北正是这种关系,他们互相成为了彼此灰暗人生中的那一抹光,那一点希望,他们谁都离不开谁。他们之间的关系除此观看感觉是青春期的爱情,而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后来看了导演曾国祥的采访,明白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爱情,他们之间的感情是高于爱情的,两个灵魂间有着高度的契合,他们仅仅对视一眼,就可以明白对方所想,仅凭彼此的信任,就可以经受住囚徒困境的审问。这样的他们令我惊叹,我的人生到现在20年,好像真的找不出一个这样的人。可能正是如此,才让他们的故事打动了那么多的观众吧。

在我看来,小说更有希望,可能是因为小说里,陈念那个最能带给我代入感的好学生并没有真的做了那个杀人凶手,哪怕只是过失。多么可笑,我还是不愿意承认我所处的好学生的圈子也会犯错,还是更愿意相信这些事情只有小混混会做。可是电影的结局,也是我会选择的结局,因为我不愿意承认好学生会犯错,但我知道,自己犯的错如果让别人替自己受罚,那么我这一生都将活在无尽的自责与痛苦当中。就像小说中郑易说的“她会痛苦一辈子,她会变成一个哑巴,不和任何人说话。为她付出,你甘愿,你心里好受,可你把她所有的后路都堵了。她不知道怎么说出真相,她甚至或许不知道什么是真。她不相信我,不相信警察,她唯一信赖的只有你,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我可能没有陈念那种对未来的坚韧,但我分得清对错,我有生而为人最基本的善良,有在面对校园暴力时做出一点点微小的,力所能及的改变。我想,这样,我也不负自己。

    书中说“有人说,爱是藏不住的,闭上嘴巴,眼睛也会说出来。”这一点我倒深有感受,来自双鱼座女生的敏感,我可以察觉到身边人一个眼神的变化,眼睛真的是会说话的,电影里小北的饰演者易烊千玺用眼神展现了一个温暖的小混混,也宣告了一名演员的诞生。小说里也写到了仅仅是陈念和小北的一个对视,就让郑易确定了他的猜测。眼睛真的会说话,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找回那个满眼都是我的人,但是曾有过,对我而言,也已经足够了吧。

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我喜欢电影结局的小彩蛋。他们实现了彼此的诺言,他们在尽自己的力量为这个世界做出那么一点点微小的改变,作为这世界中平凡的一个,可能这就是我们所能做的所有,但是谁又能说它不高尚。我想,这就是小说“如此美丽”的美丽之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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