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三)

夜里北风呼啸,梦中景物似真似假:疆场上血腥味浓重,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层血雾,场面不堪入目。只见一名浑身是血,沉稳霸气的将军立在死尸堆砌的山丘上,那时节血流成河,场面惊魂动魄,无数由尸体堆成的小山遍布沙场,尸体个个睁大双眼,怒目瞪视,他们身上无一不是千疮百孔,殷红一片。那将军身上尚有多处血液汨汨流淌,他紧绷着脸,黑沉沉的眼睛锐视前方,身上盔甲有刀剑砍伐的痕迹,赤红大刀上的血顺着将军伤痕累累的手流到刀尖滴落,那血滴落之处,立时开出一朵妖艳鲜红的花。将军所视前方,见敌军百千人马巍然屹立,霸道异常,将军丝毫不惧,举刀疾步向前冲去。一时间,煞气陡然……

芦苇乍地从梦中惊醒,缓过神之后,她摇摇头,起床换了衣裳吃早餐,然后下楼跑步,回来洗了个澡开门出去了。走出小区大门,径直往公路方向去,之后经过一段建筑工地,右转转入柳树林,今天的柳树已是碧绿色了,风吹起的时候一点也不费力,柳树条轻飘飘的扬在空中,像是在跳着舞;走出树林,便是一条小河,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有些晃眼。过了桥,再走大约两三百米的人行道,路旁那家挂着玄色招牌,牌上写着《爨底火锅》的店铺就是方芦苇和余箬开的店了。

走进店里,首先瞧见的便是正对面前那面墙上挂着的一副《瑞鹤图》两旁还贴着对联,写道是:“满汉宴福客远到,荟萃楼白鹤集飞”上有横批:“高朋满座”餐厅里大约有五六十来桌席位,如今只有三两桌客人吃着。 芦苇从东南角一道小铁门进入厨房,厨房中干干净,厨师们站着聊天,有的坐在盥洗池的边角上,有的坐在炒菜切菜的平台上。芦苇看了一眼,便出了厨房,经过储藏室,往余箬的办公室去了,她和余箬的办公室只隔中了一堵墙,左旁是两个杂物间,右旁是两间休息室,这些房间的后方,便是员工卫生间以及一些临时住宿的房间。

余箬正缩在靛青的小沙发上,像是睡着了,芦苇推了推她,问:“你今天来的够早啊,昨晚没睡好?”余箬翻过身眯着眼回说:“干什么呀,打扰我休息,我昨天看到你跟苏苜在那说话,他跟你说什么?”我说:“哦,他说来跟我道歉,觉得当年是他不对,我把他撵走了。”余箬起身坐直问我:“是吗,他居然会来道歉,那你怎么不问问他和那女的怎么回事,还有当年为什么丢下你选择了她,就这么把他撵走了,太便宜他了,你当年为这事儿可是哭了三天三夜,每天眼睛都肿得跟什么似的,我可是劝了你好久。”我说:“他说那女的跟了个富二代,当初我确实喜欢他,但一切都过去了,我哭过了也就好了,总纠结当年的事情干什么呢。”她说:“哎,你怎么就这么善良呢,要换了我肯定不会就这么原谅他,不过那女的家里不是也挺有钱吗,怎么还会去找个富二代?”我怂了怂肩,表示不知道,转头走向饮水机打算接点水。

我出来的时候突然想起店里好像有几张桌椅坏了,茶杯碗盏也碎了好些,于是叫上几个得力的店员去置办采购。外面的太阳很大,此时是11点整,正巧是太阳光强烈的时候,我走了好几家店才找到一家不错的,刚进去就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细看时,原来是苏苜的那个前女友, 旁边那个衣着奢华的瘦高男子应该就是她傍上的大款。我没想到居然会遇上她们,还真是赶巧了,不过他们买他们的,我买我的,也没什么相干,好在那女的和她的现男友正聊得投机,也没看到我,我买完也就回店里了。

回店里把桌椅板凳都摆上,又打扫了一番,眼看着太阳都下山了,却不想白天没什么客人,晚上人多得要命,我又赶紧帮忙招呼顾客,一面端茶倒水,嘴里一面嘀咕:这几天这么热怎么还这么多人吃火锅,虽这样说着,然而生意火爆,心里总还是高兴的。

直至十一二点人才差不多散完,我拿了包和余箬方才一起打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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