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的路3:核桃镇的那一个多月(下)

好像是五月1日,开始进入第一阶段(为了抗疫和重振经济西班牙制定了三阶段计划,一阶段大家只能按照年龄分时段出门,二阶段可以同时出门,三阶段就属于常态化了,大致是这样,具体记不清了)。在开放遛狗(奇葩不??)和带小孩的之后,我们这种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也能放放风了。

  五月1号清早,天亮了不久,就出去跑了一圈。路上没有什么人,也还是戴着口罩,尽管这样一点也跑不快。这是我住了一个多月后头一次知道这个小镇到底长什么样。镇西边与东边都是乡村别墅,带上花园都要有两亩地。造个苏州园林是足够了。打理得好的,不是绿草如茵便是繁花似锦,每一家的风格都略有不同。像我们住的那家就种满了月季,而隔壁邻居家就是古树参天,好像在森林里。打理不好的就杂草丛生了,还有几家没有人的,显得些许破败。镇口有一塔和一个停车场,平时到市中心的公交都从这里发车。一天开两对,上下午各一对。教堂和市政厅都在南边,只有一路之隔。教堂据说是有些年头的,也大概有两三百年的历史。镇里有一家食杂店,一家卷烟铺,好像还有一个银行。房屋大多是两三层,一户一户分开,但是没有花园。除了主街其他地方不常看到人。小镇位于河谷偏北,北侧过了国道就是绵延的山丘,南面过了高速,就到了河谷腹地,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麦田。放眼整个西班牙,这样的小镇一抓一大把,实在没有什么出奇的。在住过来之前,我们也从未涉足过这里。

  那一天真的很舒服,有一种打破囚笼的感觉。后山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连绵不断远不止我所看到的那么一小段。远处山上还有阿尔哈法林镇的城堡,小镇在我们隔壁,而城堡在岁月的侵蚀下也仅仅剩几面墙了。麦田里的麦子已经开始结穗,一个个长得又粗壮又肥大。其他的各种各样的草也争相打籽,有燕麦,还有狗尾巴草,在麦田边,也长时间没人清理。虞美人零散地平铺在麦田里,红花朵朵好似星星之火。虽然镇名叫核桃,道两旁却种满了桑树,唯独缺了桑蚕,估计引进到这里会把树叶全啃光吧。没有蚕宝宝给吸,桑葚还是有得吃的。有些树结得满满当当,还掉了不少,不吃也可惜。除了常见的红桑外,家门口还有几棵白桑,以前不知道为何它们总也熟不透。白桑葚更甜,但总觉得少了点水果味。

大部分时间我们还是待在了屋子里,打理前面的花园与后面的菜园。南瓜已经越长越大,能胜任鼻涕虫的侵蚀了,香菜茴香也到了收割的季节,可以端上餐桌了。天气不再寒冷,下午在院子里暖洋洋的晒个太阳也不错。每周日下午镇里都会有广播,但离得比较远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屋子里的宽带是真的很卡,看视频上网课时不时就会卡。每天的生活就好像如梦境般一样,憋不住,就出去走一走,一路向南,跨过高速,在金黄的麦浪里徜徉。

五月中下旬,大区管制还没有完全解除,但也是时候回到城里去了。凯撒奥古斯托上空的烟云在逐渐散去,尽管速度十分缓慢。乡下虽然舒适自由,但还是没有城里方便。离别时还有点不舍,因为分开后就很难再回去。刚抵达这里时还是寒风阵阵,现在早已暖意阳阳。在这里,我度过了一个人生中最简单却十分有意义的五一,也体会到铜雀春深的无助与恐惧。同时享受到了隔离期间大自然对我的特殊关怀与细心呵护。在国内早已步入常态化轨道的同时,这边的抗疫还远未结束。在核桃镇,没有看到核桃树,却和这个名字结下了不解之缘,或许几年后,当我再次回忆在西班牙漂泊的经历时,还是能经常想起这一个多月的特殊经历。

十月,我再次回到核桃镇,过来只是为了淘点土种花。麦地早已收割,留下的只有一片片黄土,显得有些荒凉。镇里依然是如此平静,好似世上的一切都与这儿无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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