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我偶尔也会去麻将馆泡一泡,我在牌桌上的实战经验不多,牌技不如人,手气也背,所以输时居多。
在我陆续去了几家不同的家麻将馆后,我发现在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到处都冷冷清清,唯独麻将馆却热闹非凡。
麻将馆的生意天天火爆,很多人大清早就骑着摩托从四面八方赶往麻将馆开战,那积极性主动性高过一般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而那些日夜奋战在麻将桌上的斗士们,从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女到七八十岁的老先生老太太,每个年龄段的都有,不过主力军还是五十岁上下的升级为爷爷奶奶的男人女人,而那个年龄段的女人显然更多一些。
我们这的麻将馆每打一场收费十块,带管免费的中午饭,所以女人们大清早伺候孩子吃完早餐打发他们去幼儿园或是学校后,那颗为麻将狂热跳动着的心就牵引着自己那欲罢不能的脚步奔赴麻将馆,满怀期待与人火热开仗。
麻将馆的伙食着实不错,餐桌上各种菜蔬自不必说,鸡鸭鱼肉也少不了,而且炒菜师傅的手艺虽说比不上五星级酒店的大厨,不过折腾出几个菜来也是色香味美,令人食欲勃发。
麻将馆一般都在上午十一点半准时开饭,厨房开饭的号令一发,麻友们立马将正在砌着的长城顺手一推,起身直奔厨房拿起碗筷抢着饭勺盛饭,随即跑向餐桌将那好吃的鱼肉鸡爪夹进自己碗里,因为动作慢了好吃的都给别人抢走了。
吃完饭,人们继续开战到四点多退场,厮杀结束,大家开口闭口说着地总是那些话。
“你赢了吗?”
“赢了几百块呢。”
“这段手气背死了,今天又输了几百,再也不打了。”
“打麻将不就输输赢赢的,输了明天赢回来。”
结果,今天赢了的,明天可能输了,今天输了的,明天可能还输,今天输了说不打的,明天又出现在麻将馆。到头来,绝大多数人都说输了,而只有麻将馆稳赢不亏。我们这麻将馆老板的收入,一个月少说五六千,多的两三万,老板们可是赚得喜笑颜开。
我们这现如今大多数人早已经不种田了,干得动的壮年男人也多出去外面打工赚钱了,而女人们留在家不养猪羊,能喂几只鸡种点自家吃的小菜的都算勤快。所以女人们除了带孩子做家务基本没别的事,孩子到了两三岁以上也都进了幼儿园或是学校,一年到头女人们歇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人闲着总得找点事情打发时间,而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没有其它娱乐,男人女人们的生活条件与思想境界也无法催生出他们对诗和远方的向往,除了在麻将桌上寻找心里的快乐。
实在说,麻将对人的诱惑力也是非凡的,人们为了打麻将可以心甘情愿地熬着夜,可以用儿女寄回家给孩子的生活费用作为打麻将的启动资金,可以编瞎话不断向人借债上桌,可以对孩子不管不顾,或是在孩子哭闹的时候,随手扔给他们一个手机让他们放肆刷抖音玩游戏。
偶尔地我会留意一下麻将馆那些男男女女们精神亢奋的脸,他们利索地将自己儿女在外面打工辛苦赚来的人民币转过来转过去,最终多数转到了麻将馆老板的手里。
人们没有耐心守自家的孩子写作业,他们不在乎孩子一天到晚玩游戏,他们甚至会在孩子放假的节假日直接带孩子去乌烟瘴气的麻将馆玩耍吃中饭,于是大人在麻将桌上寻找刺激,小孩在手机上找寻快乐,彼此互不干涉,只是孩子的身心健康,孩子的未来谁来负责?
某天,我去集市上买菜,听到了奶奶和孙子之间的一段对话。
“奶奶,我们好些天没买肉了,买点肉吃吧?”
“肉27块钱一斤呢,太贵了,买豆腐干吃吧。”奶奶否定了孙子的提议。
“我爸妈外面打工,每个月给我们寄生活费,打牌你就舍得输,给我买点好吃的都不给。”十一二岁的男孩撅着嘴瞪着奶奶显出一脸的气愤。
我在旁边听了,忍不住在心里偷笑,都是麻将惹的祸呀,我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