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泉凹紀事（小说）风烟记（7）跟着二哥闯县城

  七七卢沟桥事变发生以后，日寇横冲直闯，经过四次进攻反攻拉锯战之后，由于敌强我弱最后县城和及其周边终于沦陷了，离我们村不远的佛头上顶也成了日寇的据点。

  那里的情况怎么样，有什么新动向，抗日民主政府必须随时掌握，于是独耳叔叔又来了，又找到了堂兄二哥。

  堂兄二哥跟我说，上级要他城里打探一下情况，想带着我去，说我是小孩，日寇不会注意。问我愿意不愿意去。我不加考虑，一口就答应了。

  走的那天，母亲鸡叫头遍就起来了，早早就给我做好了小米捞饭，还特别用野蒜苗和鸡蛋进行了加工。

  天上还是满天星星闪烁的时辰，我们就起身了，到蛤蟆口天才麻麻亮。堂兄二哥说，这就是蛤蟆口。我抬头一看，路边不过就一块有一人多高的大石头。出呼我的想象，在失望的时候让我想起前几天冶底民兵队长的死，顿时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顺着山路向下走去，很快就到了简易公路上，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座断壁残垣的小村庄。堂兄二哥说，鬼子扫荡咱们村时，返程时顺便把这里枪光以后还用一把火烧掉了这个村子。

  堂兄二哥说，跪下给这些死难乡亲磕个头吧。我眼泪汪汪。继续向前走时，已经有了岗哨，鬼子和伪军要一道道盘问。堂兄二哥都一一应付过去了，踩着石头过了丹河，没有感觉太累的时候就到了通往南城门皇华街。

  堂兄二哥说，过去这里很热闹，每天都是人挤人。我没有进过城，第一次来感到很新鲜。但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间棺材铺和几个穿着旗袍的女人。

  不觉到南门口了，我一眼望去，城楼上插着的是一面膏药旗，南门口两边城墙上贴的都杀人佈告和洋货广告。南门把守得很严，但东城墙有个斛口，我们就那里钻进了城里。

  堂兄二哥领我到伪县政府门口，到了东街获泽中学校门口时，堂兄二哥说，叔叔（指我父亲）1925年就是在这里加入中国共产党的。又领我到了古书院，堂兄二哥说，1939年12月抗日民主政府在这里举行全民抗日动员大会，国民党反动派勾结日本人包围会场，在突围时叔叔（我父亲）受了伤。………

  从城里回到家时，已经漆黑一片了，来回六十里，抗日已经进入第六个年头了。